第五章 屠龙
“这么强？” 姬青很惊讶，尤其是当他看到后续那么多进度条的时候。 “问题是，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 游戏中的一切当然不会与现实完全相同，有的游戏会给玩家设置力量属性，影响角色战斗时的表现，而更复杂一点的，会让这个属性影响战斗之外，比如搬动挡路的石头之类的。 与之相反，有些游戏中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个属性，因为游戏中就不会出现手持刀剑的战斗，也不会有拦路的巨石。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既然那很多进度条中间包括了力量，那么这代表着什么？ 是这个游戏中会出现战斗吗？ 还是说会在战斗之外出现要搬开的东西？ 对于一个世网娱的老玩家而言，这都是本能一般从脑海里蹦出来的问题。 “我总感觉……这个游戏其实还挺现实的。” 食堂里只有寥寥几人，剩下的学生要么是回家，要么是趁着这段时间出去玩耍，阳光透过门帘照在瓷砖地板上，四周安静得不可思议。 “那就是说，不会有战斗了？” 三十一世纪的世界，就算是打架，也是距离普通人很遥远的事情，毕竟靠着无处不在的监控与高效的交通工具，警察可以第一时间赶到任何地方。 当然，姬青这种不同，战斗是他的职业。 姜澜抬起头想了想：“二十一世纪初期的中国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了，应该不会吧……” 他其实也不确定。 毕竟这是个游戏，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主要是……主线呢？” 这个游戏毫无疑问是一个角色扮演游戏：姬青绝对确定，因为现在他的视野中一切都像是雷达上的图案，当有声音时才会被照亮，而安静时就是一片漆黑，他从没见过这么纯粹地执行角色属性的游戏。 而角色扮演游戏，最必不可少的就是主线剧情，一段或跌宕起伏或温情深刻的故事。 但是到现在为止，姬青和姜澜都还不知道他们应该做什么，怎样才算是“结束”。 “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出去找找。” 姜澜确信吃饭时出现的成长进度条才是贯穿整个游戏，最重要的东西，但暂时，它还帮不上什么忙。与之相反，姬青看到的那两个路边下棋的老人现在就能带来某种改变。 毕竟姜澜的天赋是围棋。 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那人为非人为的一切都在绝对地执行着“公平”，而唯一能够让它出现一丝缝隙的，就是天赋。 更重要的是，姜澜喜欢下围棋。 “你喜欢下围棋吗？” “嗯？” 姬青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了姜澜一眼，然后摇摇头：“一般，小学的时候学过，很少下。” 姜澜笑笑：“我们去看看那两个老头的棋力。” 姬青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最讨厌棋力这个词了……” 然后他站了起来。 接着，两人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呃……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两人突然想起了姜澜的“瘸腿”。 “等一下……” 姬青福至心灵，他有了一个天才的想法。 “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笑话？” “什么？” 姜澜有点茫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姬青要露出这么兴奋的笑容。 “瞎子背瘸子，取长补短。” 姜澜呆住了。 “我还真不知道这游戏能不能这么做，算了反正是第二世界。” 姜澜沉默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我总感觉好奇怪啊……” “无所谓啊，这只是个游戏而已，而且，你看，说不定我们的残疾就是因为天赋，既然能够想办法无视残疾，不就代表着我们的天赋是白赚的吗！” 姬青一脸兴奋，虽然姜澜始终觉得他的逻辑有点奇怪，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反驳。 然后姬青背起姜澜飞奔出了食堂。 姜澜觉得这一切奇怪得简直就像是个莫名其妙的噩梦。 不过很快这噩梦就结束了，他们来到了校外路边的下棋老头旁边，然后姬青把姜澜放了下来。 棋局刚刚进行到中盘，下棋的两人在布局中平分秋色，黑白的棋子各自占据几块区域，有的对峙相望，有的犬牙交错。 不过棋到中盘，残酷的厮杀争夺就要开始了。 下棋的两个老人旗鼓相当，他们聚精会神地继续着棋局，对姜澜和姬青的出现根本毫无察觉。 “他们的棋力好像一般啊……” 尽管姬青只是在小学的时候对围棋有一些了解，不过还是看过不少著名的对局，对于围棋有感性的认识，虽然没有证据，不过他觉得下棋的两人棋力并不很强。 姜澜没有说话，在他人对局时保持沉默是基本的礼貌，尽管现在他与姬青的对话并不会被对局中的两人听到，姜澜还是不自觉地沉默下来。 这一局棋中对阵的双方确实并不强，双方的布局十分随意，简单来说就是争夺很少，中盘的厮杀虽然激烈，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压迫力。 不过两人旗鼓相当，对于一个下棋的爱好者而言，现在的对局应该是最享受的。 姜澜这么想着，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一个下棋的人，最幸福的就是能够碰到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既不会因为彻底的失败而沮丧，也不会因为太过简单而感到无聊。 那种感觉难以言表，但只要感受过就永世难忘。 一个下棋的老人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抬起头看了姜澜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棋局。 两人之间的厮杀十分激烈，战火从布局时纠缠最紧的左下开始，一路向中腹蔓延，牵动其他两边局势，场面一时十分激烈，白棋甚至无意中将棋子连成一片，很少见地有了大龙成形的样子，不过也有好大一片孤棋，看上去这条大龙的死活尚未可知。 不过在姜澜眼中，棋局已经没有悬念了。 虽然他不知道对局的两人会让这局棋怎么继续，但是以他的棋力看来，白棋的劣势已经无法挽回了。 因为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