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魏无忌则是在稍一回过气来后,就立刻大袖一挥,伴随着一阵碧火盛放,在大股碧火笼罩之间,隐成阵法,这个家伙与他身边四周的九大炼尸消逝得无影无踪。 “碧火通冥遁,在这幽冥地渊的环境下真的是厉害得没边了,来去无踪,不过张师兄您也真的是厉害,这种遁法每次施展魏无忌都要元气大伤一次,他上一次施展应该是在被一名筑基修士追杀的时候,若是在这段时间再受内伤,他即便是能活着离开这里,也得半死不活得在定军山躺上至少十年。” 黄袍道士曲飞云满脸堆笑得这样说着,这一刻他已然将头顶上的符印收起,连那柄黄铜飞剑都收起来了,似乎全然无惧张烈手中已然横在他脖颈上的赤剑。 手腕微一用力,剑刃上就已然浸上鲜血,转瞬之间,又被那剑刃吸收。 “君山雷枢印?这可是顶阶法器啊!兄弟,没有这么逗人玩的,若不是今天遇见了,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是个二傻子?” 君山雷枢印,虽然仅仅只是件二阶法器,但是白云洞创立之时根基浅薄,此物一度是白云洞的掌门信物,法器品阶虽然不高但是意义重大。 不过在金虹谷宗门任务卷轴的记载中,曾经作为白云洞宗主信物法器的君山雷枢印早就已经遗失,下落不明了,各大派都开出了不小的赏格,寻找数百年一无所获,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更是在一个与自己相见第一面,就跪得利索的年轻修士手中。 “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张,不修炼特定秘法的话,它不见得比师兄手中的飞剑好使好用,我之前并非有意欺瞒师兄的,只是我曲家为了这件二阶法器,上上下下死了上百口人,小弟平生除了必死之时以外,从来都不动用这件法器,之前肯拿出来,也是因为魏无忌对我抱有必杀之心。” 任凭长剑横于脖侧,曲飞云苦笑着向张烈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当年白云洞的道统,传承于忘忧散人与他的七名弟子,其中曲飞云的祖先就是忘忧散人的首徒。 在那个时候,君山雷枢印真的就只是练气境的法器,甚至都不是上品,后来就像白云洞这个宗门一样,经历数百年传承,日益强盛,君山雷枢印也在历代宗主的祭炼当中,逐渐升华,品阶蜕变,一度成为宗主的象征。 然而同贫贱容易,同富贵难,随着宗门日益强盛,七脉弟子却逐渐离心离德,最后发展到同室操戈的地步,最终七脉变成了四脉,再逐渐变成现在的两脉,曲家也是那消失的五脉传承之一,只是他们家隐藏保下了忘忧祖师传下来的君山雷枢印。 因为时间久远,再加上曲家付出了惨痛代价,再加上曲飞云本身的手段,这件宝物居然真的让他留在自己手中了。 这件法器对于白云洞的修士来说,不仅仅是一件二阶顶阶法器而已,意义重大,并且其中据说隐藏着某种秘密。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我会因为你过得有多么辛苦而不杀你吗?君山雷枢印,就算像你说的就只有二阶品阶,那它也是价值珍贵的物品,尤其是对白云洞的修士来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不杀你夺宝,难道是因为我上一次没杀你?” 在这一刻,张烈是认真的,虽然上一次放过了对方,但是眼下杀了他拿到君山雷枢印,无论是献予宗门还是同白云洞做交易,对于自身来说都是收益巨大的选择。 “是因为师兄还需要我,这君山雷枢印虽好,但也要能活着带出幽冥地渊才行,刚刚我与魏无忌的交谈您在暗处应该也已经听到了,他与燕家燕藏锋勾结,要猎杀四阶阴魔……他们一旦失败,四阶阴魔惊醒,那是紫府境界的鬼物,一旦发怒,整个幽冥地渊内所有人类修士逃都没地方逃,无一能活!” “现在张师兄固然可以杀了我,拿走我的乾坤袋,您也无惧魏无忌、燕藏锋的威胁,但是等到紫府鬼物穷搜千里,师兄也无惧吗?” “他们怎么想的,去招惹四阶鬼物?” 刚刚魏无忌与曲飞云的交谈,张烈也的确都听得清楚了,并且那种情况下,双方似乎也不可能是胡说诓骗。 “燕藏锋今年八十多了,他的道途已绝,魏无忌修炼尸鬼之术过度沾染尸气太重,导致自身法力凝滞根基受损也无望筑基,他们都需要那座鬼府内那四阶阴魔的寄灵之物:阴元果树,延寿一甲子来弥补道基。” 鬼道修士的寄灵之物,低阶的当然就是自己的骨灰、木梳,生前的执念物一类的,而想要修炼到高阶,就算是灵智不清的鬼物,也会本能寻找高灵性且契合自身的灵物温养,对于它们而言这仿佛修士的肉身。 这一点,张烈也是知晓的。 因此当曲飞云把话说到这里时,张烈心中的杀机就已经大幅下降了,只是他依然没有收回长剑,而是继续问道:“那座鬼府之内有阴元果树这种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此界天地异变,天翻地覆之下,所有的法阵禁制全都被破掉了,有个不知倒霉还是走运的家伙跌落入了那座鬼府当中,看到了那老妖与阴元果树,那个家伙也活着逃出,把消息带出来了。” “燕藏锋是道途已绝寿元已尽的情况,魏无忌是修炼魔功心性偏激,他们两个带上自己的手下都敢赌这件事,可是一旦他们下注了,三层把握他们成功,剩下的七层是我们这些人跟着他们一块死。幽冥地渊不过是两界夹缝,对于我们来说面积不小,但是对于一位紫府境的鬼修来说,恐怕也并没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