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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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但图纸如今并不在我身旁,明日我差人送来。”机关图纸是沉玉要的,但沉玉研究数日,并未从那些机关里看出什么。 “行,这事也不必着急,等到维扬镖局的人到了,周容那里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听见这话,陆景渊摇了摇头:“非是我轻视于他,但他实在不像是在北境那等虎狼之地挣扎过的人,也不像是个合格的镖局当家,太过天真,太过随意,也几乎没有锐感可言。” 陆景渊抬眼,与谢樽对上了视线。 “那座山寨三天前,已然化作废墟。” 室内光线很暗,只有桌上的一盏烛火晃晃悠悠。 “……”谢樽将茶杯放下,坐直了些,也没了什么喝茶的心思。 对方的动作比他想象地快上不少,行为缜密,动作迅速。 除了用那些山匪,实在是无可挑剔。 但说来,要不是撞上他和陆景渊,那些山匪所为,也并未在郴州激起水花。 “人抓到了吗?”陆景渊必然是一直让人盯着那边的。 “抓到了。” “不过没什么用,人多半死了,而且身上还什么线索都没有,对吧。”谢樽笃定道。 若是有,陆景渊早就查下去了,也不会等着他问东问西了。 陆景渊倒不像谢樽,有着肉眼可见的担忧和些许焦躁,他神色很淡,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事。 “你总是能在我尽言之前,猜出我要说什么。”陆景渊抬手将灯芯挑高了些。 浅橙色的烛光映上眉眼,将陆景渊身上的冷色驱散了些许。 “……”谢樽皱眉瞪了他一眼,“说正事呢。” 整件事,杂乱无章,而对方一切后续的清扫,干净地让人头皮发麻。 烛光一点点暗淡下去,谢樽在陆景渊这里连灌了好几杯茶,眼见渐近中夜,却没什么睡意。 这件事还需细细思量…… “走了,你早些休息。” “好。”陆景渊点了点头。 谢樽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陆景渊将烛台上的残烛换下,新烛点燃,桌上瞬间明亮起来。 陆景渊将桌上卷起的纸张展开,那是他在谢樽来前写下的。 纸上写着几行小字,将现在仅有的线索列的明析。 稚童,山匪,山寨,机关,毒箭,弓弩…… 陆景渊提笔,将其中两条划去。 毒箭,那毒素随处可见,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山寨,也已经焚毁,其中的机关和疾风弩也已经单独提出。 “……”线索少得可怜,而且如今并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连续与勾连。 陆景渊将目光移到了最后一行的两个字上。 周容。 谢樽足够聪慧敏锐,但太过温和善良,站在白日之下,坦荡磊落。 但他不同,他不会轻信任何人。 周容会出现在郴州,出现在那个山寨附近,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即使他的理由再怎么充分,再怎么天衣无缝。 他会让人去查清楚。 他本无意去查探这些事,但是这种脏事出现在大虞的土地上,也着实让他心头火起,既然撞到了他眼前,他也不介意分神关注一二。 不过这件事如今算是告一段落,需等薛寒那里查出新消息,附近是否还有孩童莫名失踪之事。 另外,应无忧已回到长安,疾风弩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做吧。 至于周容…… 陆景渊皱了皱眉,周容与维扬镖局联系紧密,若要深入调查,以程云锦登临后位后对维扬镖局的掌控,必然会察觉到有人动作,说不准会不会查到他头上。 程云锦。 他这位姨母的手段可非同一般,特别是这些年,她的行事手段日益冷酷狠辣起来。 陆景渊忽然想到了两年前收到的密函。 程云锦使用使用秘药断绝子嗣,却意外有孕。而她用这个孩子作为刀刃诬杀敌人,无半点手软。 唯一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孩子并未如预料之中,作为一个毫无意识的工具完成使命之后便死去。 她自被孕育起便饱受药物折磨,却始终艰难成长,即使在最后诬陷萧兰君的那剂猛药之下,居然也只是早产而未丧生。 据言她年纪虽小,却已经显露出足够的聪慧与坚韧。 若有机会,他倒是想见见这位……皇妹。 陆景渊将桌上的纸缓缓折起,凑到了烛火旁,很快纸张一角就被火焰点燃。 客栈之外,谢樽垂着头向远处的山峦走去,他深黑的眸子之中,不知何时浮起了几丝若有似无的深蓝光芒,如星穹一般。 今夜是个晴夜,深蓝色的天幕之上,星流月涌。 郴州周围少有高山,谢樽绕了许久,才在一座视野还算开阔的山头停了下来,举目望去,四野皆在眼下。 山风吹拂,苍穹燃星。 谢樽盘腿坐在山顶,将手呈扇形在面前一推,一排蓍草被整齐地排列开来。 同源的五十蓍草茎去其一,可用于演卦,这是他前几日寻来的,没有浑天仪,便借蓍草用于演算。 谢樽摒除一切杂念,十指如飞。 三变而得一爻,待到六爻算尽,漫天星辰已将被白日吞尽。 朔风卷浪,井昴星尽。 谢樽脸色苍白,胸口气血翻滚,他使劲按住胸口,却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落在散落一地的蓍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