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场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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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裴晚曦,是一名大学数学系助教,今年三十一岁,未婚。」 十分鐘后,裴晚曦在咖啡厅落座,憋着喘息,向对面的男人扬起甜美的笑容。 男人盯着她看了会儿,勾起唇角。 「你们做老师的,记忆力应该没有那么差。」他垂眸,端起手边的焦糖玛奇朵。 昨天刚下了初雪,这杯热咖啡却未生出白雾,看来他等了挺久的。 「我觉得这样会比较正式点。」裴晚曦笑了笑,拿起服务生刚送上的义式浓缩,「到您介绍了。」 薛景屹看着她笑,眸中是她熟悉的温润。 半晌后,他无奈地笑叹口气,配合地理了下领带,说话间伸出手,「既然要正式——」 桌上的右手被他握住,男人用拇指轻摩她的手心,裴晚曦感到他的指腹有层薄薄的老茧,应是常年拿手术刀所致。 「你好,裴晚曦小姐,我叫薛景屹,我是安山医院的脑神经外科主管医生,今年三十四岁,很高兴认识你。」 道出最后一字时,薛景屹紧了下她的掌心,属于他的温度瞬间导来她这里。 这和她与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完全不一样的—— 七年前,她在离开机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随后被送进医院。 当时眼前是一片犹如圣光的白茫,诡譎的杂音充斥她胀痛的脑袋。 裴晚曦已经忘记她当时在病床上躺了多久,只记得甦醒时她浑身被纱布包住,脖子、脑袋都用了特定的医疗器具包围,剩下能使用的五感因药物而削弱,隐约听见有人在夸讚这是一场医学奇蹟。 再进入记忆的,是钝钝传入耳里的脚步声。 那声音和其他人的步伐不同,很是稳重,裴晚曦因长年专攻数学培养出的科学脑犯了,在剧痛间判断,她的主治医师应该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病人的生命指数是多少?」 喔,猜错了。 清亮而富有磁性的声嗓传来,裴晚曦用馀光看向走来的男人,他貌似刚吃完晚餐,只套了件白大褂,内里是一件粉红色的衬衫。 粉红色?看来她打扰了这位医生的约会。 裴晚曦还暗忖着,男人却侧首看来,与她撞了个对视。 他无疑是个俊美的男人,白皙的肌肤、枚红的唇、小巧的鼻、内双的眼微微下垂,眼底清澈透亮,给人一种纯良无辜的感觉。 但裴晚曦知道,他一定不是个纯良的男人,毕竟粉色衬衫可不是一般的纯良男人愿意穿的。 见她盯着他瞧,男人勾起唇,一双下垂眼染起明媚。 瞬间,后脑像被电击般抽疼了下,裴晚曦皱起眉。 她目视他将手里的圆珠笔插回胸前口袋,向她走来,手指落在她的眉间,指尖有些凉。 他低头注视她,倾下身,裴晚曦以为他要向她解释一番她的病情,谁知他却向她笑了。 男人的声音明亮,一字字清晰地传进她耳里—— 「您好,裴晚曦小姐,我是安山医院的脑神经外科医生,我叫薛景屹。」 听他说完,裴晚曦顿时放心了。 这医生说话慢悠悠的,看来她一定小命可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裴晚曦细细打量了番薛景屹,他的眼睛果然有些红血丝。 「既然坐了红眼航班,怎么不先去休息休息?」 薛景屹低笑,收回握着她的手撑起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她,「我听说裴老师的母亲正赶忙物色女婿,我这不就赶紧回国报名了吗?」 「怎么?」裴晚曦笑了,却避开他的视线,「无国界医生那里没有美女医生?」 「那你可小看这个组织了。」薛景屹指尖点了点桌面,「在游歷的这五年来,我可是大饱眼福。」 「衣索比亚的rebecca,因为特别爱玩水,所以晒得一身健康的古铜色肌肤,魅力十足。」他说着,撑起身子往椅背靠,开始说起他的一次次艳遇。 「瑞士的zoe,她的金色长发撩人得很,每次路过她身边,她的头发都会从我的肩膀滑过,像水一样。」 「日本的美奈子更是我见过最活泼可爱的女性,还有委内瑞拉的alethea,大眼睛翘鼻樑,每次见到她都是心情愉悦。」 「最重要的还有一位——」 「您这是去集邮了吧?」瞧薛景屹掰着手指,如数家珍地介绍来自世界各地的美人,裴晚曦忍不住打断他,语气有些烦躁。 见她搅动起咖啡,却没再喝,薛景屹笑问:「裴小姐这是吃醋了?」 「那您还真是想多了。」裴晚曦冷颼颼地回。 她确实只是单纯好奇,明明电视里的无国界医生应是环境艰苦,他说得这般悠间自在还真是离奇。 「我以为我说那么多你会吃醋,毕竟??」薛景屹直视她,一点也不害臊地笑道:「虽然我们曾经无疾而终,但当时的感觉应该是真实浓烈的。」 「薛医生,过了五年,我都肯接受相亲了,你觉得我还可能会执着于过去吗?」裴晚曦觉得好笑。 「所以我这不是又举着爱的号码牌过来排队了吗?」薛景屹朝她挑眉,眼梢掛着风情,十分迷人。 裴晚曦与薛景屹四目相对着,脑海纷飞出六年前与他相处的每个瞬间,又或者说——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忘了提,当年出车祸的她狗血地失去了所有记忆,成为一个没有过去的病人,而薛景屹是她重生后除了母亲,第一个认识的人。 自然而然地,裴晚曦开始依赖他,学习说话、学习走路、学习用筷子??都得感谢他。 大多数女人对帅气温柔的男性都没有抵抗力,裴晚曦理所当然也是如此。 很快的,在某个春日的午后,斜落的夕阳渲染了天际和草地,当暮色落在两人相牵的双手时,裴晚曦并未退缩,也没有不适。 于是她看着那双柔和的下垂眼,缓缓地,用薛景屹教她的方式,握紧他的手。 薛景屹是她的初恋,在她记忆中——当然,是全新的记忆中。 「rebecca是我在战火中捡到的拉布拉多,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非洲,它总能找到又溼又脏的泥巴池滚来滚去,然后屁颠颠地朝我跑来,每次我都受不了牠的味道。」 薛景屹开口,见裴晚曦没吭声,垂头笑了笑,「zoe是一条金毛,应该是在战争里和主人走散了,我们看见牠时牠浑身都是血,唯一的特徵是牠金色的毛,又滑又顺。」 「美奈子是来自单亲家庭的小姑娘,她的父亲常常来衣索比亚出差,就带上了她。」 「后来遇上战乱,她的父亲死在了叛军的枪下,她没能找到日方的大使馆,就留在了我们的队伍,这位小姑娘话很多,每次看见我就嘰哩呱啦地说一大堆。」 「至于alethea,她确实是个美人,不过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被压在石板下,救出来时她的左腿已经坏死了,需要截肢,好在她心态很好,没有丧失生活的斗志。」 薛景屹云淡风轻地说完,拿起咖啡,抿了口。 焦糖玛奇朵是他喜欢的咖啡,看来他嗜甜的习惯没有变。 裴晚曦有点呆,「后面两个我能理解,但前面两个的国籍,你是怎么猜到的?」 「编的。」 嗯,他的确是老样子,满嘴跑火车。 「不过还有一个是真的,我没说完。」薛景屹放下杯子,抬眼看向她,「最重要的,还有一位。」 「她来自a城,但她不是医生,她是一名数学老师。」 薛景屹注视裴晚曦,眸子载满柔和的笑意,后话覆盖咖啡厅内的轻音乐,传到她耳里—— 「裴晚曦,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