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场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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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有人吗!」 不知第几次拍上电梯门,裴晚曦朝门缝大吼,眼底急得都起了薄雾。 她知道这没什么用,因为她被关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拉上楼梯口的铁门,而且她已经按了数十次紧急呼叫钮,外头还是毫无动静。 想进来必须有钥匙,再不然就是爬窗进教学楼,可她被关在四楼,绝对不会有人玩命爬那么高来救她。 看了看密闭的四周,裴晚曦焦急地咬牙,却别无他法,只能先蹲在角落,祈祷电梯不要突然失控下坠。 她搂紧自己,觉得这一定不是简单的学生偷题被发现,她也不可能这么巧在抓他时被关在电梯里,这肯定是人为设计。 这样大胆的举止,也只有校董的儿子做得出来,那个班上带头欺负孟乘渊的男生。他应该是气不过之前被她打脸,所以才报復她,可裴晚曦没想到他的报復方式如此幼稚。 身体靠在冰凉的墙面,裴晚曦冷得搓了搓胳膊,突然感到委屈。 她只是想好好做一个老师而已,怎么也会招惹到这种事。 但同时,脑海浮现初见孟乘渊时,他脸上的青青紫紫。 少年当时垂着头,抿着唇,在满校园的嘈杂下噤着声,犹如一座孤岛,破碎得让人心疼。 如果重来一次,她一定也会义无反顾地保护他。 视线落在脚踝上,裴晚曦出神地想,搂紧双臂,感觉头有点昏,眼皮慢慢地就要闔上—— 「有没有人!」 突然,有细微的呼喊从外头传来,声嗓很低哑。 低哑?? 她一怔,下一秒猛地站起身,重新敲起门—— 「孟乘渊!」 话才出口下巴就颤抖起来,裴晚曦鼻子一酸,哽声喊:「??我在这!」 其实在听到他的声音前,她还很坚强,至少没让盈满眼眶的泪水掉出来。 可一听到他的声音,腾在心尖的委屈就蹭蹭蹭地上涌,裴晚曦皱起脸,没忍住落了两行泪。 她希望他平安喜乐,可今天班上刚好没数学课,他放学也没经过办公室,她还没把喜糖送给他。 裴晚曦才庆幸着,未料外头又没了声。 她盯着门缝,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关得產生了幻觉。 「什么啊??」抽了两下鼻涕,裴晚曦觉得荒唐,怎么会幻想自己的学生来英雄救美—— 「老师!」 这次是很清晰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抑制不住地喘着粗气。 裴晚曦一愣,意识到孟乘渊就在门外。 然后,她想起电梯口的铁门是被人锁住的。 心跳迅速加快,裴晚曦唇瓣微张,胸膛的颠覆蔓延到喉头,嗓子都跟着颤慄,「??你怎么上来的?」 没有钥匙要上来这里,只能徒手从教学楼外墙爬四楼上来?? 要是他摔下去怎么办? 「??老师,你不要怕。」 外头的少年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这句,却无法转移裴晚曦的注意力,「你怎么上来的?我明明听见有人锁了门!」 「以前我常爬窗户。」孟乘渊回答,声音仍有些喘,「很熟练了。」 「下次不许了,多危险啊!」裴晚曦揪着眉,话音因紧张添起斥责的意味。 她说完,门外安静了会儿,裴晚曦以为孟乘渊走了,心又提起。 「小朋友?」 语落,外头安静片晌,传来低低的一句:「我担心你怕。」 心跳漏了拍,后续补上的节奏都乱序,裴晚曦张了张唇,有些结巴,「我、我是大人,不怕的。」 「你??」捏了捏手心,她屏息,「你不要再这样了。」 被关电梯不怕,只是委屈。 想到你为了来救我,爬了四楼的窗户,我才怕得要死。 门外一阵窸窸窣窣,少年坐了下来,「我来的时候通知了警卫,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孟乘渊的声音靠近了些,裴晚曦莫名安心下来,侧身靠着门,「嗯。」 忽然想起他今天没路过办公室,她又开口:「小朋友,你今天没有回家吗?怎么我都没看见你?」 「??我今天下课晚。」 「老师拖堂?」 「嗯。」孟乘渊应,将手指悄悄靠在电梯门上,彷彿这样就能触碰到里头的她。 剧烈运动后的心脏逐渐软化,少年喘息着,侧身靠在冰凉的金属,夜风吹来,汗水从发梢划至眉心。 「喔,我本来想送你一个礼物的。」摸了摸口袋的喜糖,裴晚曦说。 孟乘渊呼吸一紧,「是什么?」 「秘密。」抹掉脸颊的泪痕,裴晚曦故弄玄虚地笑,「我出去了就给你。」 「对了,你刚才说你小时候老爬窗户,你以前那么调皮的吗?」 她问,脑海映现出一个男孩瘦小的模样,从这个窗户跳到另一个窗户。 外头未回答,却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 「就在这!」 二十分鐘后,电梯门敞开,当孟乘渊满是汗水的脸出现在眼前,泪腺像被刺激,裴晚曦瞬间就哭了。 少年则是站在人群外,定定地望着她,双眼红红的,一声不吭。 「裴老师,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了,谢谢你。」朝警卫大叔点了点头,裴晚曦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了,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就好,那我回去了。」男人笑道,转身时看了眼一旁的少年,想到什么似地回头,「哈哈哈对了??」 「裴老师你这学生真好,大晚上的跑了一头汗过来,哭着说他老师被关了,要我去救你。」 哭? 抓到关键字,裴晚曦看向孟乘渊。 被她注视,少年害羞了,猛地背过身,耳朵涨红一片。 待人散了,裴晚曦才一瘸一拐地走近孟乘渊,她之前扭伤的脚还没好全,刚才又在电梯蹲久了,都麻了。 「你哭了?」 「没、没有。」孟乘渊侧过身不看她,声音闷闷的。 裴晚曦笑了笑,歪头想看他,「我看看。」 「??不要。」少年别过头,很是倔强。 「你不给我看,我就自己过去看。」裴晚曦撇了撇嘴,做作地长叹,「我脚扭了,走一步都痛,我们小朋友还真是忍心啊??」 抓准了这小孩心软,裴晚曦开啟卖惨模式,而果不其然,孟乘渊扭捏了会儿,缓缓转身面向她。 灯光交织着月光洒在他身上,少年白皙的脸蛋溼漉漉得反光,搭着右脸一道长长的结痂,很狼狈。 微垂的眸子红通通的,他低头看她,像是一隻可怜兮兮的大兔子。 裴晚曦无奈又心软地弯唇,从口袋掏出那盒包装有些凹到的喜糖,递给他。 「小朋友,谢谢你啊。」 电梯故障了,裴晚曦又走不了路,于是被孟乘渊背着下楼。 和上週一样,她搂着他的脖子,晃着腿,「小朋友,你说我和你的背是不是很有缘?」 孟乘渊不语,稳稳地下着阶梯。 楼梯间很暗,两人所到一个拐角,便亮起一盏感应灯,上一盏却同时熄灭。 身子因他的步伐有些颠簸,疲惫感慢慢袭来,裴晚曦把脸靠在他的背上。 「小朋友,我一点都不怕的。」声嗓渐软,她耷拉着眼皮,「你以后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身上的女人说完这话就睡着了,传来规律的呼吸声。 孟乘渊抿嘴笑了笑,低下头,看着两个人在感应灯下的影子。 然后,他瞥了眼口袋里她送他的那盒喜糖,忽然想起白天要给她的东西。 少年停下脚步,腾出一隻手,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三颗巧克力,反手放进女人的外套口袋。 所有动作缓慢而静悄悄的。 只有孟乘渊自己知道—— 这一晚,他把糖送给了裴晚曦,也不仅仅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