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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隐道:“那我该如何对她?” “至少语气软和些,说话委婉些吧?”疏璃停了一下,“但也别对她太好了,否则该轮到我伤心了。” 慕隐分明清楚自己不该再继续问了,但他还是问了出来:“你……又为何会伤心?” “你不知道?” 慕隐抿紧了唇。 疏璃笑起来,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因为我也喜欢你,而且比她更喜欢你。看见你对别人好比对我好,难道我不该伤心吗?” 慕隐静静地与疏璃对视几息,忽然垂睫回避了对方的目光。 “害羞了?”疏璃靠近一点问。 慕隐白玉般的脸侧攀上一抹微红,神色却不变,声线极稳极自然:“没有。” “啊,”疏璃诧异地一挑眉,“还学会说谎了。” 慕隐仍是一口咬定:“没有。” 疏璃笑得弯起眼来,踮了脚附在慕隐耳边,声音被压得很低,又低又促狭:“慕隐,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被那道温热芬芳扫在颈侧,慕隐蓦地后退一步,置若罔闻。 疏璃也不在意,看向他的乌眸晶晶亮亮的,眸底蕴着柔软而俏皮的微光,颇为得意地道:“但是我不告诉你。” 说完,便抛下慕隐回了房,一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仙长,早点睡呀。” 慕隐在原地站着没动,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刚刚发了半晌的呆。 作者有话要说: 魔体蕴于普通肉.体,所以受的外伤可以用普通人用的药,但肺腑内伤就不行了=w 第63章 玄色莲(7) 暮色渐合,落日熔金,苍穹之上云霞延绵不绝,磅礴而绚烂。 巨大的木舟浮在云间,缓缓前行,甲板上稀稀落落的人群或立或坐,或负剑或抱琴,皆不似平常人。 大半人的目光都落在不远处那个倾身俯在舟沿,正举目望向远方的人影身上。 那是个年纪极轻的男子,说是少年也不为过,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白羽大氅下身形纤瘦,脸色是缺少血色的苍白。 他的长发只在身后松松一束,一只手撑住头,神色倦懒散漫,眉目却浓墨重彩之至。霞光照在他的半边脸上,染得那双鸦羽似的长睫宛若融进了落日晖光中,生出万般缱绻靡丽、摄人心魂的艳色来。 一群身穿莲纹道袍、手持浮尘的年轻道士挤在角落,你推我搡了半晌,最后把其中那个长得最为好看的人推了出来。 白皙俊秀的道士踉跄几步,鼓足勇气来到那白衣美人身边,温声唤道:“这位道友。” 美人懒懒回眸,“嗯?” 被那双眼睛一瞥,小道士的耳根霎时红了个通透,险些说话都说不利索,期期艾艾地道:“在、在下见道友气质出尘,心生结交之意……不知道友是何门派之人?” “气质出尘?”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白衣美人略微好笑,答道,“我没有门派。” 道士一怔,“道友是散修?” “唔,算吧。”如果把魔修算入其中的话。 “敢问道友姓名?” 白衣美人微微笑起来,“你我萍水相逢,过客而已,为何要问得如此详尽?” 道士陡然语塞,俊脸更红上几分。 这时,一道男声在道士身后响起,带着低低的磁性,如涧底寒泉汩汩流过,清冷且沉静:“疏璃,时间到了。” 听到这道声音,白衣美人方才疏离懒散的微笑模样忽然就变了。他望向来人,眼底漾起浅浅的华光,显得眸色专注而柔和,像是在看着毕生最为珍重的宝物。 是无论刚刚抱琴而来的灵犀阁仙子与现在站在一旁的若水观道士都没有见过的神情。 应是有无数人愿意为了这样的目光而赴汤蹈火、奋不顾身。 他笑着道:“我刚想着,你也该来催我回去了。” 四月中旬,慕隐向祝老爷和祝夫人辞行,同疏璃一同登上去往修仙界的浮云舟。 疏璃的身体还未好全,受不得御剑的劲气,更受不得使用传送符时产生的不良反应,搭乘浮云舟虽然速度会慢一些,但确实是最适合疏璃的法子。但即使是这样,慕隐还是看管着他,极少让他外出吹风,几天一次的放风时间总是转瞬即逝。 白衣玉冠、神色静淡的剑修微一颔首,“那便回吧。” 疏璃弯起眼,乖乖地跟上他。 转身前慕隐没有什么情绪地瞥了眼从头至尾僵立在原地的年轻道士,极细微的一个动作,恰好被疏璃捕捉到。 他微微一笑。 两天后,慕隐和疏璃下了浮云舟。 眼前山峦起伏,七道山峰巍然屹立、高耸入云。尤其是位于凌绝峰旁的次峰负雪峰,壁立万仞,险峻异常,因此为上山不得不御剑。 疏璃里里外外罩了三层裘衣,裹成圆滚滚的一团被慕隐搂在怀里,外面撑起一道霜白色的结界,才安然无恙地登上负雪峰顶端。 山上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疏璃落了地,回头望一眼隐在层云和厚雪中的浩浩长阶,好奇地问:“上来的台阶一共有多长?” 慕隐收了剑,道:“七千阶。” “这么长?”疏璃咂舌。 “凌绝峰有九千阶。”慕隐的语声淡淡。 疏璃抬手拨开了些遮住大半张脸的裘衣兜帽,使呼吸变得顺畅些,仍是好奇,“真的有人试过从山脚走到山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