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一排省略号,居然有点撒娇的味道。 然后,左擎苍也发了一行省略号回来。 舒浔整理完头发下去时,还有点不好意思,强装若无其事,板着脸问:“吃过了吗?” 竖起的报纸遮住了左擎苍的脸,他目不斜视地反问,“睡饱了?” 看他那精神饱满的样子,不像是饿着肚子。舒浔干脆不答,要了份鸡汤小馄饨,自顾自吃。 “知道该从哪儿查起吗?”左擎苍看完新闻,把报纸折好。 “mt公司。”舒浔飞快地回答,“我觉得莉雅的老公不可信,所以他说的话不能当真。现在必须重新确认一下,莉雅究竟失踪了多少天。” “孺子可教。”左擎苍赞赏道。 mt公司主营箱包,曲莉雅在信息部,负责的是网络推广,朝九晚五,上六天班,轮休两天。左擎苍的证件太好用了,大家都把他当便衣,自然不会确认舒浔的身份,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了信息部大办公室。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提供的信息让舒浔吃惊,莉雅忽然没来上班已经一星期了。 怎么会这样呢,莉雅最后一次回消息前就已经失踪了? 部门主管说:“莉雅13号没来上班,也没请假,我当她无故旷工。可14号她也没来,我让底下人打电话问她家里人,她家人说她不干了。我当时非常生气,莉雅平时表现一向不错,和其他人关系也还可以,说不干就不干,连辞职信也没有。说实话,我这几天冷静下来后,也觉得有点奇怪。我问了大家,没人跟她闹过矛盾,我猜想是她家里有什么事。” 舒浔想起自己和莉雅最后一次联系是在15号,那天她问莉雅喜不喜欢那款香水,莉雅说很喜欢来着。“你们有没有听过莉雅说最近要去什么地方旅游,或者要去哪里走亲戚?” 主管想了一下,“我们公司是有年假的,而且鼓励大家在合适的时候把年假几天用掉。莉雅如果利用年假去旅游,应该提前至少半个月向我汇报,公司有帮忙订机票和动车票的员工福利。” 舒浔接着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怪异的行为,或者……有没有说点生活上的事?” 大家都说,莉雅很少在公司说私事,大家只依稀记得他老公不是本地人,二人工作都比较忙,没时间顾家,暂时没有打算要孩子,有时她婆婆会来帮忙做点家务。 仅此而已。 舒浔在回去的路上自言自语道:“莉雅在学校人缘非常好,但人缘和死党是两码事,我看她并没有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她也并不是愿意把心事说出来的人,和大家都像是表面上的那种好朋友。” “每个人都有倾诉的欲.望,只是需求程度不同。”左擎苍言简意赅地总结。 有的人把倾诉作为生活中一件必不可少的大事,不分场合逢人就开始以“我”开头滔滔不绝,好像倒垃圾一样把一肚子他认为的“苦水”倒出来,才能获得暂时的轻松。而有的人则把倾诉作为自我保护的大忌,永远藏着七分的真话,只挑可有可无的三分说。 “下一步,必须弄清楚莉雅是在哪里失踪的。是在回去的路上,还是出走的路上,或者在她家里。”舒浔眯了眯眼,“我想去她家里看看。” “如果这真的是个刑事案件,相对以前那些案子,侦破过程比较简单。”左擎苍朝曲莉雅家方向开去,“她家确实是个突破口,只是,无论什么结果,希望你能保持冷静。” “我一向冷静。”舒浔闭目养神。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新朋友 妖精的尾巴 亲亲~~谢谢支持 今天看到有亲说我的文案跟丁墨大人正在更新的《美人为馅》设定很像 我去看了丁大的文,啊!!很像哎~~可是让我放心的是,虽然都是破镜重圆,女猪主攻犯罪心理,可是内容完全不同,所以你们别拍我哦。丁大是我很喜欢的作者,看了她的新文我发现韩沉好帅哦~~ 看多我的文的妞都知道其实我擅长写欢乐猥琐文,这种正经文且还有推理的文我是第一次尝试,肯定有很多不足,还请大家包容。我也会尽量发挥出全力,不是说一定会写得多好,但是会认真写,让大家不失望,不会觉得“丫的v文白买了”~~~ 再次感谢大家的追文,谢谢!!!! ☆、第24章 香水墙 左擎苍先去了辖区派出所,找到那天登记报案信息的民警肖涵述说明来意后,肖警官还特意请示了一下领导,逐级请示后得到的回复就是,左擎苍有特批文件,可以参与任何地方的任何刑事案件,并享有建议和指导权。 肖警官给莉雅的老公于良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回家配合调查,然后和左擎苍、舒浔一起到莉雅家门外等。 肖警官叼根烟,拿了个小本子,上面记录了一些调查情况,也写着下一步询问对象,其中就包括于良。“一大早,莉雅的父母也到我们这儿报案了,跟你们的理由一样。我们已经立案,查了莉雅的身份证登记信息和购票信息,发现她失踪前后,没有预定机票、车票或者酒店之类的。她失踪之前接打过几个电话,不是漫游,可见那时人还在本地。” 于良回来的时候,显得愤怒而紧张,对于警察要进他家检查一事,他先是百般推脱,又是问他们有没有搜查令,又说要告他们私闯民宅。他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感觉,他一定在隐瞒着什么。 舒浔甚至有种错觉,莉雅就被关在里面。 肖警官脸一横,一番解释加恐吓后,终于迫得于良把门打开。 舒浔一个箭步进去,就闻到那阵“公主的后花园”的味道,不知道左擎苍他们闻到没有,她在这并不大的空间里到处寻找,失望地发现,莉雅不在。她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要知道,她冲进来的时候,真的以为就此能找到莉雅的。 咬了咬牙,舒浔冷静下来,环顾一遍卧室,床上的空调被没有叠,两个枕头也随意摆放着,床头柜上的闹钟、书本杂乱堆放,似乎好几天没有整理过。她打开衣柜,莉娅的衣服收拾得很整齐,内衣裤和袜子都一个个卷好放在简易的收纳盒里。一个真的出走的人,收拾东西的时候怎么可能这么从容。莉雅没有出走,她一定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舒浔深吸几口气,卧室里没有香水味。桌上有个笔记本电脑,舒浔抱着它走出去交给肖警官,让他请技术部门查查里头的东西,也许有新收获。 左擎苍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厨房外的一面墙壁前,右手按在墙壁上,转头问一言不发脸色难看的于良:“你们最近重新装修了房子?为什么这面墙重新粉刷过?”说着,凑近墙壁闻了闻,“用的是什么涂料,香味这么独特?” 不得不说,他凑近墙壁的样子像要吻上去,舒浔想起自己曾经靠在学校旧礼堂墙壁上抱怨他全国各地跑,连她的生日都忘了,他什么都没说,一手撑着墙,忽然吻了下来,一时间,她傻了,什么怨气也都没了。 也许余光发现她直直看着自己发呆,左擎苍眉头一蹙,看了过来。舒浔脸一热,赶紧看向别处。 “不是最近粉刷的。”于良强调道。 舒浔清了清嗓子,镇定下来,快步走过去,那墙上散发的味道,正是公主的后花园。 肖警官接了个电话,点了点头,忽然转身问,“你老婆失踪的第二天你就没去上班,请假了好几天,这是怎么回事?” “老婆不见了,我当然是去找她了。”于良回答。 “为什么不报警?” “她有外遇,我不想被人知道!”于良愤恨地说,“她一定跟那个男的跑了!你们怎么不去找那个男的?” “哪个男的?”舒浔逼问。 于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 “你母亲呢?”左擎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电视柜旁边,左手里握着一个药瓶,正在把药往右手心倒,“她知道儿媳妇不见了,反而走了?” 于良脸色一白,竟然半天说不出话。 舒浔心中不祥的预感扩大,当即很想大声质问于良,莉雅究竟去哪里了。深吸一口气后,她忍住了。她走到左擎苍身边,他手里的药是治疗某种老年病的,处方要求一天一颗,一瓶里有三十颗,够吃一个月。药瓶盖子上的灰不多,不像放在那儿很久没人动的,里面还剩十几颗药丸。因为这种药是处方药,医生还在瓶身标签上写了个日期,是7月29日,说明吃这个药的人连续住了十几天,但离开没多久。 “我妈当然也去找她了。”半天,于良才回答。 “去哪里找?”左擎苍追问,眼神犀利而讽刺,好像早就知道对方在骗他,还故意配合对方演戏。 “我、我怎么知道。”于良话一出口,自己觉得不妥当,又补充道:“她每天都出去找,去莉雅朋友那里,还有公司附近……” “这么热的天,一个老人家每天出去奔波找儿媳妇,连药都不吃,你不怕她身体吃不消?”左擎苍数完了剩下的药丸,“你母亲至少四天没有按时吃药。” 于良此时已经满头大汗,“她有另外一瓶药。” “什么药这么神秘得在找人的时候吃?”左擎苍调侃。 “还是说,你母亲也一并失踪了?”舒浔接话。 “没有!她没有失踪!不信我打电话给她,你自己听!”于良作势就要拿手机拨号。 “不必了。”左擎苍摆摆手,把于良叫到了卧室,路过舒浔身边时对她使了个眼色。舒浔会意,到厨房拿了个小水果刀,移动到新粉刷过的墙壁边,从不同的位置抠出一些粉末,装好塞给肖警官。 摸着那面墙,舒浔想,香水为什么会被喷在墙上,掩饰气味,还是另有隐情?不管怎么样,这香水好像在指引着什么,又在揭示着什么她不想面对的结局。 “莉雅家有几点不寻常之处。”舒浔边下楼边说,“卧室多日不经整理,厨房和浴室却整洁非常;新粉刷过的墙面喷洒大量‘公主的后花园’香水,剩下的香水及香水瓶不见了,其他香水却还在莉雅放化妆品的地方;于良说他母亲出去找莉雅了,但阳台上只晒了他一人的衣物,说明目前住在那里的只有他一个人,他说了很多谎话。还有一点最不正常……”舒浔悲伤地说,“厨房中的案板和菜刀,都是新的。” 肖警官一愣,好像猜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人为什么要说谎?可以获取利益或者掩饰。于良属于后者。他知道莉雅在哪里,但不会告诉别人。”左擎苍拍了拍肖警官的肩膀,“先找技术科化验一下墙上的粉末。” 案件已经由辖区派出所移交给刑侦支队,在等待化验结果的这段时间里,舒浔和左擎苍去了莉雅父母住的酒店。夫妻俩已经被女儿的失踪折磨得不成人样,莉雅的母亲更是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在他们絮絮叨叨中,舒浔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 莉雅与于良的婚姻并没有得到她父母的祝福,父母希望她能回老家工作,不要留在首都,更不要跟这个家境并不富裕的于良结婚。于良来自木章县于家村,莉雅的父母没有那么多的新词,听他们的描述,舒浔知道于良就是很典型的“凤凰男”。在莉雅父母看来,于良虽然成绩优秀、工作也不错,但毕竟没有能力在首都给女儿提供优渥的生活,连房子都买不起。父母都比儿女现实,他们劝了莉雅好几次,莉雅觉得自己在首都也找到了工作,于良又没有做什么错事,忽然分手很不仗义,执意去跟于良办理了结婚登记。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姑娘很喜欢于良,大多女人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若非这个男人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都下不了决心说分手。 木已成舟,莉雅的父母无奈了,只能拿出全部存款给女儿买了一个房子,他们对舒浔说,当时于良要求房产证加上他的名字,他们没同意,后来于良没再提起,他们也没当回事。 女儿的婚后生活怎么样,他们也不是特别清楚,反正没听说这夫妻俩有矛盾,而且于良的妈妈也时不时到他们那儿帮忙做做家务,莉雅的父母就觉得,女儿过的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一回,女儿说她婆婆借了三万回去盖房子,一直拖着不还,她试探时,婆婆并没有表达出要还的意思,还有几回,女儿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好像有点哭腔,但是语气很平静,也没说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看来莉雅的确不是个爱倾诉的人。 技术科那里的部分检测结果出来了,粉末验除了血迹反应,然而,是不是人血、是谁的血还需要进一步确认。肖警官感觉这个案件已经不是简单的失踪案了,想到那面香香的墙壁,不禁猜测道:“该不会像电视剧一样,那个于良把自己老婆杀了,砌进墙里了吧!” “不可能。”左擎苍在电话里很严肃地告诉他,“那面墙的厚度不够藏尸体,除非分尸。分尸需要很大的力气、勇气和很强的心理素质,内脏和头颅的处理、大腿骨的分割,尤其是骨盆,它的结构拆分困难,骨质非常坚硬,对没有医学知识和外科手术能力和工具的普通人来说,难上加难,于良不具备那样的能力。即使分尸,也只能藏住一部分。无论是砸墙还是分尸,动静太大,都会惊动左邻右舍。” 有理有据,让人无法辩驳啊。肖警官一边听,一边暗自流泪,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警察们在小区及周边走访,整理了一些十分有用的信息: 莉雅家的用水量在她失踪后的几天暴增,超过了居民正常需水量,这两天又恢复了正常; 邻居家正在放暑假的中学生贪睡懒觉,可前几天总是被一阵剁什么东西的声音吵醒,他因此觉得非常不满; 莉雅失踪后,于良到附近装修材料店里买了墙面漆和一些粉刷工具; 于良的母亲在莉娅失踪后乘火车离开了首都,有人看到她肩上挎着编织袋,还挑着扁担,她经过一个老大爷身边时,那个老大爷因为闻到浓烈而古怪的香气,随口问她挑什么,她说是自家腌制的什么东西(老大爷没听清楚); 于良前几天频繁咨询几个律师事务所,询问了关于遗产继承、房屋过户的内容。 舒浔看了警察们收集的资料,背后汗津津的,感觉到一阵由衷的恐怖。她暂时对莉雅的父母隐瞒了这些信息,她怕这几近崩溃的父母听说这些事后,会彻底崩溃。 因为所有信息都昭示了一件可能发生在莉雅家中的惨案。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 明九月 小朋友~~~ ☆、第25章 扁担 左擎苍说得对,始作俑者作案的能力和反侦察能力并不高,其实根本不需要他二人出马,那些警察很容易就能破案。可是,舒浔作为莉雅的朋友,也许还作为莉雅魂魄求助的对象,她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最后一组信息出来,调看莉雅家附近摄像头的警察反馈,莉雅上下班必经路上,她最后出现的时间是12号,即失踪前一天。某个路口摄像头还记录了16日下午四点多,一个背着编织袋、挑着扁担的妇女经过,这和那个老大爷描述的于良母亲的打扮、特征十分相似。监控画面并不能看出这个妇女带着什么东西离开,只能从她走路的姿态和扁担的弯曲程度看出那些东西并不轻。 血液检测的最终结果出来,墙壁粉末中的血迹和莉雅的dna信息匹配上了。 杀人、分尸、运走尸体,一气呵成。一组警察连夜赶赴于良的老家于家村调查他的母亲于红英,另外,最重要的是,看看能不能找到曲莉雅的遗体。 技术部门又传来消息,他们通过检查莉雅的电脑,还原数据后找到了一个私密博客。 舒浔飞快阅读着这一篇篇长长短短的文字,看见了莉雅的另一面,和她表面上的乐观活泼截然不同。 《我tm真后悔》 良和以前完全不同,我不知道他竟然这么极品,之前说好是借他门家几万块钱去弄老家的房子,结果他居然说这个钱是不用还给我的,还说我家那么有钱,首都的房子都买得起,怎么还要讨那区区三万块。拜托,三万不是钱?我是捡来的?借钱不还,这还有天理?是他妈向我开的口,说借,我连借条都没打就把钱给他们了,现在居然居然居然!!那是我的钱啊!! 《要疯了》 思想观念相差太大了。我跟他们家人处不来,他妈妈就像旧社会的地主婆,什么都要管,这里是我家!不讲卫生,连上厕所都不冲,说是省水,你小便不冲就罢了,大号也不冲是什么意思啊!我要疯了!我面对满屋子臭气吃不下饭,她居然说我浪费粮食!我就浪费怎么了!可我根本不敢跟良说,我怕他不高兴。听说他父亲去世得早,他和他妹妹是他妈妈一个人带大的,我一想说点他妈妈什么,他马上发火,真的,马上就火。 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跟婆婆相处,我希望她不要来我家什么帮忙做家务,她除了监视我、命令我,根本就没做什么好嘛!她太凶了,她说的话好像就是真理,我一有什么不遵从的,她就拿眼睛横我,很可怕,听说她在老家是杀猪卖猪肉的,真怕她哪天一个不爽砍了我。 《去死啊!》 老家伙怎么还不死,天天赖在我家管这管那,还叫我不要上班了,生个孩子再说,我甚至发现她藏了一本什么生儿子秘籍,神经病啊!我现在一想到要回家就想哭,难道我这辈子就得这么过了?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样的生活! 《如果我离婚,可不可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