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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那天的事儿胡艾梅就来气,好赖也做了两三年的生意,好话歹话都说尽了 为了顶点事愣是不松口,是打算做一次性生意的吗? 胡艾梅越说越气,啐了一口,“真是黑心。他们这种到处跑的,心狠牙也深,不存在冤枉不冤枉!” “姨,”陈芳圆哈哈笑,“我爸现在也到处跑去收香菇了,你这话把他也算进去了。” “嘿,我倒希望把他算进去。”胡艾梅伸手点点堂屋,“你爸也是刚开始收香菇,有点放不开,嘴皮子也不会说,再加上碰上熟人熟事,愣是不好意思喊价。做这种事儿,抹不开脸面哪行啊,再说了,开口喊价,也是两方互相选择,又不强买强卖,有啥不好意思的。” 陈芳圆还挺理解这种的,正是因为抬头不见低头见,才不好开口。要真是不认识的,管你是谁,公事公办。不过换个位置思考,真按他爸这种扭捏的样,生意确实也不用做了。 便安慰胡艾梅,“刚开始嘛,多段时间适应就好了。” 胡艾梅嗯了一声,“我和你爸也交代了。反正就按正常价位喊,不存在恶意压价或者为了面子抬价的情况,只要保证他们不亏,咱们自个也能赚点就成。愿不愿意卖是他们的事儿,到时候等其他贩子过来喊出价来,他们就知道了——谁心里没杆秤,不怕!” 陈芳圆笑,“这是靠同行衬托啊!” “凭良心买卖嘛!” 两个人边说边剪,手里忙得差不多时,陈忠文也带着陈小满从路那头出现了,呜呜的摩托车在水泥场上停下,胡艾梅将篾盘里的香菇拨散开,然后起身拍了拍双腿和围裙,“你们赶紧洗手,我炒两个菜就吃饭。” 陈小满还太小,从摩托车上翻下来不太顺利,一脚踩在一侧的踏板上,另一条腿跨过来后,四处的探啊探,半天找不到落脚点。 陈芳圆快步上前,双手掐在他胳肢窝把他抱下来,“大妈们呢?没回来?” 陈忠文将钥匙从车上拔下来,“你大妈和你小姑关系好着呢,管她干什么,去喊香圆过来吃饭。” 陈芳圆听出来了,“大妈不回来了?” “大妈和哥哥要在小姑家吃饭。”陈小满的童音听起来软糯糯的。 恰好这时,二伯也骑着车回来了,在大伯家门口停住,边往屋内走,便朝她们这边看,“让香圆去我家吃吧,她二妈饭煮好了。” 陈忠文遥遥恩了一声,“艾梅也把饭煮熟了,那看香圆吧,在那儿都行。” 没人管便窝着在家看电视的陈香圆听见动静后遛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跟着二伯一起去了他家。 那头胡艾梅也迅速的将菜炒好端上了桌,陈芳圆领着陈小满洗了手然后落座吃饭。 “宏民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胡艾梅开口问陈忠文。 “整个脚都包着在,那条腿都不敢随便移动,说一动就疼。之前在医院还有麻药打,现在就生疼,熬着呗!” 胡艾梅的脸颊肉往后撇,露出牙齿,倒抽气一般喺了一声,仿佛亲眼看见了疼痛难耐的魏宏民躺在床上痛叫,“那该多疼啊!晚上睡觉都睡不着吧!” “哪能睡啊!天天躺在床上,时间一长腰酸背痛的,又麻又难受,轻轻动弹一下脚又疼,他怎么可能睡的着。” 胡艾梅想了想,也是。“现在天气又冷,还是让彩霞给他留意保暖,本来温度又低,他脚上腿上还有伤,别搞成了冻疮那才麻烦。” “说了的。”陈忠文又道,“今儿去看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蜡黄没精神,眼睛皮子下面一圈乌黑,天天也没休息好。反正看着是挺可怜的,我走的时候,还叫我下午出去的时候帮他买点安眠药,免得晚上睡不着觉。” 胡艾梅也不懂这个,叮嘱他,“那你先要问问医生,把宏民的情况说一下,看看宏民吃的啥药,有没有禁忌,能不能吃安眠药,有的相克的话吃了耽误其他药的药效……” 她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你下午出去哪儿?干嘛去?” 陈忠文端着碗扒了一口饭,嘴里喊着饭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她小姑说要种香菇,再过过就下雪了,趁现在天气好去把锯末拖回来,把料子闷着好装袋。” “你一个人去?” “老大不在屋里,今儿二哥陪我去。” “那魏家那边没人站出来?” 魏宏民还有个哥哥,叫魏宏山,也是一个村的人。魏家两老都健在,以前是跟着魏宏民过,后来魏宏民娶了陈彩霞,继母与继子之前处不来,隔三差五闹得鸡犬不宁,两个老人也看不惯陈彩霞的做派,干脆卷起铺盖去老大家了。 那时候两老才五十出头,能跑能爬的,田里山上的活都干的动,再加上魏宏山还有两闺女,一大一小都皮的很,能让爷爷奶奶带,所以魏家两兄弟倒没因为赡养老人的事闹矛盾,关系还不错。 魏家大嫂虽然也不待见陈彩霞,但至少表面功夫做得还行。 如今魏宏民伤了腿,魏宏山家竟然不来帮忙? 陈忠文哼了一声,“指望他们?你以为徐永莲是吃干饭的!” 徐永莲是魏宏山的媳妇,陈彩霞的大嫂。听陈忠文这么说,胡艾梅咯噔一下,“魏家不帮忙,就坐视不理了?” 陈忠文这趟去魏家,倒是开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