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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天地?间仿佛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 水仙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叫人停下,为首的城门护卫也走过来,阿瑶能听见他刀鞘碰在盔甲上的声音。 那人的声音很粗,且因为刻意压着嗓子的缘故, 听上去?很是难听,他问道:“长公?主是还?有事吩咐吗?” 他的语气?虽是恭敬的, 却总是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阿瑶在拧了拧眉,又在掀开帘子的那一刻恢复了温柔的表情,手指紧紧握着厚重的车帘,阿瑶说:“这么冷的天气?,城卫军的兄弟还?这样辛苦。” 那人动?作微微一怔,又很快收敛,很快,但还?是被阿瑶捕捉到?了。 但她只当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招手示意了一下那边立着的水仙:“天寒,诸位兄弟都辛苦了,水仙,咱们带着的几坛酒,搬下来给诸位大人分了吧。” 都知道阿瑶好酒,所?以在路上还?特意搬了几坛,但也不算很多,水仙算了算,要给所?有人都分到?的话,大概要搬空。 阿瑶收到?她的眼神?,点了点头,水仙便带人去?搬酒。 等一一分完,阿瑶又特意多嘱咐了一句:“这么冷的天,酒还?是热一热最好,暖胃暖身?子。” 她拍拍水仙的手臂:“好了,走吧,咱们也该上路了。” 为首的那人代所?有人行了个?礼,道:“多谢公?主。” 阿瑶微微颔首,手指一松,车帘跟着落下,马车也终于走远了。 约莫行出去?了几百步远,阿瑶听着外?面的声音愈发?安静,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她唤道:“水仙,进来。” 静了一会儿,水仙合着手掌哈着气?钻进车厢,阿瑶看她脸色发?白,将手边的热茶推给她。 “谢殿下。” 阿瑶没说话,等她神?色缓过来了之后,才问:“如何?” 方才阿瑶忽然叫人把酒留下便足够异常了,水仙知道她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在马车行出京城之后,又派了两个?好身?手的暗卫回去?探查,眼下才刚回来。 水仙说:“倒也不见什么异常,就是正常的守门巡视,只是检查得依旧很是严格,应当不是专门针对公?主。” 阿瑶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没什么反应,又问:“酒呢?” 水仙一怔:“已经叫人撂下了啊。奴婢是盯着他们放下的,绝没有差漏。” 阿瑶却问的是:“酒呢,他们喝了么?” 水仙想了想,说:“应当是没有喝的。” 阿瑶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这表情就是代表事情有异,水仙顿时有些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只怕自己粗心大意,会错过什么重要的细节。 阿瑶却说:“只要知道他们没喝那酒,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水仙不大明白,阿瑶又问:“你说,在城门护卫的眼里,我是什么人?” 水仙当即便答道:“自然是长公?主殿下,皇上的亲姐姐,他们的主子了。” 阿瑶赞同她的话,顺着问道:“那既然是主子,我赏赐了他们此时最需要的东西,给他们暖身?子,他们为什么不接呢?” “这……”水仙犹疑着,答不上来。 阿瑶却勾了勾唇,说:“因为他们并不把我当主子,而且拿我当敌人。” 水仙当即一惊。 阿瑶接着道:“方才我便觉得他们陌生,后来特意提到?他们的军名的时候,那领头的神?色也不对,眼下又不肯接我的酒,多半是怀疑酒里有毒,怕我是察觉到?了什么。” 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越是谨慎,便越是纰漏。 阿瑶撩开窗帷看了看外?面,吩咐道:“段云舟送来的人都留下,一会儿跟我走,咱们不去?越州了。” 水仙问:“若是被人发?现该如何?” 阿瑶安排道:“别声张,叫人拉着空车一路往南就行了,京中一定是出了事,没人会管咱们。” 水仙应下,没一会儿就安排好回来复命。 阿瑶给她递了个?眼神?叫她安心,然后便坐在车里耐心地?等着。 很快,马车行到?一处茂密的丛林,枯木丛生,阿瑶叫车夫停下,一个?人下了车。 她没带着水仙,就怕惹人怀疑,好在段云舟给她派过来的人都身?手不凡,用起?来极为顺手。 阿瑶没去?别的地?方,而且先叫人买了一身?男装来,装扮好了之后,到?城郊找地?方先住下。 出事也一定是大事,她不在宫中,就是打探也探不到?什么,还?不如静待消息,再随机应变。 可?她这一连住了三四日,公?主府的马车都要跑出津州了,暗卫派了一波又一波进城打探,也全然没有任何的消息。 反倒是这一日傍晚,有人敲开了阿瑶的房门,她好奇走出门去?看,竟是湛云。 她仍然从前那般模样,娇俏又灵动?,眉眼间还?多了几分妩媚。 阿瑶一时间竟有些怔住,两手抵在门板上,没了动?作。 “姑娘,不让我进去?吗?” 湛云的声音没有半点变化,称呼也和从前一样。 相比于阿瑶最近听惯了的公?主和殿下,这声姑娘实打实的唤起?了她从前的回忆。 阿瑶飘忽的思绪也被她这声音拽回来,她没说话,先侧过身?子让湛云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