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相见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 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我们跨过亿万的时空,我们跨过流火的岁月,我们在这陌生的城中,得以相见。 胳膊腿脚都在,包里有粮,他乡遇故知,心中不慌,有比这更幸运的事情吗! 三娘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站在好运来栈的牌匾下,嘴里不由自主地哼唱: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这个名字取得多么好啊!完美体现了老板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无与伦比的人文关怀! 三娘抬腿跨进栈的大门,能武和虎妞坐在那里,围着一盆稀饭和两个馒头吃早餐。 “能武!虎妞!”三娘大喊一声,两只眼睛泪汪汪。 能武嘴里含着馒头,顺着三娘的喊声抬起了头,呆住了,定定着望着我。 虎妞把盆往桌上一推,直接纵身扑来,将我抱个满胸满怀,二人抱着大哭起来。 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想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望着人们觥筹交错,河岸上的云云灯火,我想自己最后的结局,是变成了与人们撒娇调戏中的一个。或者被哪个贵气的人一脚踢到河里,从此一命呜呼。 没成想,自己与能武,虎妞还能见面。 三人抱成一团,热泪盈眶,又笑又跳。 赶车送三娘的人早己经回画舫去了。三娘此刻完完全全的自由了。其他早起用饭的人们看着这几个小娃子在大堂里扑腾,觉得好笑。 能武拉过三娘,咱们端起白粥和馒头,直接上楼往房间里去了。 “你怎么样?” “有没有吃苦!?” “你们怎么来了?” 三人齐齐发问,又齐声笑了。基友三人组,又回来了! “我没事呢,说来话长,你们怎么来了?爹娘怎么样了?他们怎么让你们跑这么远过来呢?”三娘心中有好多好多疑问。 能武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三娘手上。“别担心,爹娘还好!” “只是,”他停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 “只是胡亮那厮一直不肯相信你没死,总是有人盯着咱家使盼子。爹爹的皮货生意受了影响。不过爹娘有存款,你不必担心!” 虎妞也点了点头,“没错,收到你们的信,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觉得你肯定被人贩子拐走了!” 三娘确确实实被人贩子给拐走了,还卖到了丽来画舫做苦工呢。 “爹爹一直暗中托人找你,大伯也拜托他的同僚暗中查访,只是不敢大张旗鼓,所以没什么效果。”能武擦了擦发红的眼眶,“娘亲以为你没了,一下子就病倒了,大伯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没有被姓胡的捉住!” “所以你不知道收到你的信大家多高兴!我就央求爹爹过来寻你,一起到北地去寻找哥哥!”能武长高了,也长壮了不少,变成一个小大人了。 “北方那么危险,你应该留在家里的。”三娘垂下了头,“是我连累你们了!” “三娘,别这么想,爹娘也觉得留在家里不如北上寻找哥哥,最重要的是家里人都在一处!胡亮还盯着家里,所以爹娘还不能走,我说我跟了夫子去外地访学,没人会怀疑的!” 三只又重新抱在了一起,我看着能武,越来越有主意了,不由心中安慰,拍拍他的胳膊:“几月不见,咱们能武长高长壮实了!可喜可贺呀!” 能武憋着笑,摸了摸我的头顶,三娘现在的身高,只及他的肩膀。 “你也不错啊,长胖了很多,得有一百斤往上了吧!可以出栏了!” 这臭小子,把我当母猪呢,还出栏!抓着他的胳膊狠狠揪了一把,他连连讨饶,变声期的声音在胸腔里回响,我们都长大了。 岁月是把猪饲料啊。 虎妞望着我们,嘴里含着笑。她倒是变苗条了,亭亭玉立,像一株空谷幽兰,静静的散发着暗香。 “她啊,一听说要去找能文哥哥,拦都拦不住,所以我们就一起走了!” 不然怎么说女生外向呢,她的性格那么忠贞,认定了能文哥哥便不再看其他人了。 “妞儿,你爹爹同意你出来莫?” 虎妞腼腆的笑了,“他知道,他也同意我去,我稍微会点武功,一路上还可以照看你们呢!爹爹和叔叔婶婶都谈过了!” 脸边浮起了可疑的红晕,她止住了没有往下说。 原来爹爹娘亲和虎妞爹已经商量过了,那是不是她便已经是爹娘认可的媳妇儿了。 当真可喜可贺呀! 还有惊喜的是爹娘早做好了打算,托了大伯办了我们几人的路引不说,还给三娘重新办了一张身份!原来的身份因为三娘假死已经销了户了,现在新的身份就放在虎妞的爹爹名下,当作他收养的三娘,依旧姓林。 路引和新身份一应俱全,我献宝似的将几个包袱放在桌上,关好门窗。 将包袱抖开,一包碎银,金叶子金钗,并几张银票出现在众人眼前。 能武低声惊呼:“三娘,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你不会是。。。” 二人一脸惊疑的把我望着,仿佛这些银子像烫手山芋,是我的卖身钱。 “这银子是我自己挣的,清清白白,你们可别瞎想!” 一望他们的眼神,三娘就知道他们脑海里在想些什么,这实在是个天大的误会,就是把我拆了论斤卖,也卖不了这么多银子啊! 我晓得如果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道清楚,能武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安慰他。他那沉痛的眼神表白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和判断力,已经是个有思辨能力成熟的小男子汉了。 几个人一边吃早饭,三娘一边把自己这数月的经历朝他们细细道来。伴着能武和虎妞的惊呼,三娘着重描绘了画舫里芍药姐姐等人对自己的照顾,画舫里的众人多么出尘绝艳…… 那些悲惨的日子,仿佛变成一个遥远的梦魇,在我们的低声谈笑声中离我们远远的去了,只余一声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