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第69节
许七安心头跳了一下,有种被人肉,地址在网上公开的惊慌感。 这壹号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查甲子日那天的事许七安想起来了,甲子日那天,二郎带着他游览云鹿书院,一时兴起,他在石碑上写了横渠四句。 造成亚圣殿清气冲霄异象。 同时,他很好奇金莲道长为什么在意云鹿书院的变化。 按理说,这是国子监的读书人才关心的事儿,和你一个地宗的道士有什么关系 壹:不过,那位胥吏平平无奇,除了诗才不错,本身只是炼精境而已,不是云鹿书院的学生,更不是读书人。 玖:嗯,我知道了。 叁:道长为何在意云鹿书院的变故许七安出言试探。 玖:我想知道程亚圣的石碑有没有裂。 叁:这很重要 玖:相当重要。 它裂开了许七安没有告诉金莲道长,即使要说,也不是现在。 叁:有件事想请教诸位。 贰:你说。 叁:炼金术师是否是司天监独有 许七安这句话,几乎是排除了他司天监弟子的身份。 众人愈发肯定他是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是某位深受学院长辈重视的学子,不然也请不来高品强者击杀紫莲道士。 而这,正是许七安想要的。 你们觉得我是云鹿书院的学子,其实我是打更人,将来你们察觉到我可能是打更人,又会发现我真的是云鹿书院的学子,或者,你们还会发现我是司天监炼金术师们的人生导师。 陆:这个问题来我回答吧,六百年前,是没有术士体系的。大奉开国之后,司天监才出现了术士。 门派历史短暂,没有开枝散叶,也就是说,除了司天监,野生的炼金术师几乎没有应该还是有的,只是很少,要不然我掏出一本蓝皮书来,炼金术师们就该奇怪了。 难怪炼金术师们对我的化学理论知识如此渴求,他们明明都很强大。 因为历史短,所以没有形成一套全面的理论基础课程 另外,税银案幕后的炼金术师,到底是谁 税银案里的一件疑点,始终让刑侦老手许七安耿耿于怀。 司天监对本案中涉及的炼金术师,似乎采取一种消极的态度,不闻不问。 这点很不科学。 不管是褚采薇、宋卿,还是其他白衣,都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此事。 陆:叁号,按照规矩,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许七安这才发现,壹号和贰号的对话是一问一答,刚才是自己横插一杠,替壹号回答了京城朝堂近况。 叁:你问。 陆:儒家二品叫什么 这又是一个试探,对我身份的试探试探的不是我是不是云鹿书院学子,而是在试探我的社会地位。 寻常的儒家学子并不知道儒家二品叫什么,当时那位钱钟大儒的生平事迹碑中,也没有详细说清楚他的境界,是许新年解说后,许七安才知道的。 二郎之所以知道,因为他是大儒张慎看重的学生,是秋闱高中的举人。 这在云鹿书院学子里,已经是精英层次。 倘若我不是云鹿书院的学子,这个试探同样有效。非儒家学子,也知道二品的话,社会地位只会更高。 要是我回答不出来,大概会被这群家伙嫌弃层次不够吧。 许七安以指代笔,写道: 叁:儒家二品叫大儒。 第79章 背靠组织的好处 信息发出去了。 好长时间没有人接茬,也没人喊666,许七安坐在桌边,等了半天,才确定这群家伙下线了。 太没礼貌了吧下线不会说一声一群没素质的网友。他心里腹诽了一句。 收好玉石小镜,锁上门,许七安吹熄蜡烛后,躺在床上,任思维发散。 天地会是一个相对松散的组织,成员之间彼此联络,却又彼此防备。 这点可以理解,毕竟散布在五湖四海,甚至未必是大奉王朝的人,彼此间保留一点戒心是正常的。 目前能看得到的好处,是信息分享。 这一点非常重要。 这特么不就是聊天平台吗,线上聊的好了,将来或许有线下面基的机会 贰号在云州,太远了,身份地位应该不低,不然怎么查阅各府各县的户籍。 壹号也在京城,是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比我这个水货要强,也是我最应该防备的。 陆号之前他警告我不要回应玖号,说过他也在京城。 壹号和陆号是我接下来要上心的对象,其他成员相隔千山万水,即使被他们知晓身份,问题也不大,因为缺乏利益冲突。 壹号和陆号是那种“你给老子等着,这就来干你”,说到做到的网友。 但是反过来,如果能和他们达成亲切友好的py交易,这两人就是近水,可以帮我解决燃眉之急。 其他人暂时没有上线。 我有种玩狼人杀的感觉,有趣,有趣 想着想着,他进入了睡眠。 夜色如水,月华如霜。 冷风呼啸中,灵宝观的灯火在黑夜里灼灼明亮。 自从人宗道首被封为国师后,大本营便搬来了皇城,当今圣上为人宗建了一座气派的道观。 奢华的檀木马车在道观外停下,魏渊披着青色大氅,踏着小梯下来。 守门的道童恭敬的迎他入内。 穿过庭院、走廊、花园,来到一间宽敞的静室。 道童离开后,魏渊屈指扣房门。 格子门自动大开,清冷的声音传来:“魏公大驾光临,小道诚惶诚恐。” 魏渊对话中的讥讽之色毫不在乎,迈过门槛进屋,房间清冷,案上檀香袅袅。 前厅与塌上隔着一扇屏风,隐约可见屏风后,婀娜的身影盘膝打坐。 魏渊神色冷淡,语气冷淡:“地宗发生了什么事。” 女子国师的声音听不出年纪,既有妙龄少女的清脆悦耳,又有成熟女子的柔媚动听: “魏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何须请教小道” 魏渊摇摇头,“无非是当年骂了你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便嫉恨如今” 屏风后的人儿沉默不语。 “打更人掌握着一块地书碎片,你要吗” “那是地宗的东西。” 魏渊颔首,转身就走。 出了灵宝观,马车边等候的杨砚迎了上来:“义父,打探出消息了吗。” 魏渊摇摇头:“那女子道首不愿说,但地宗肯定出事了。” 进了马车,魏渊将冰冷的手凑近兽头火炉,待身体暖和起来了,他才沉声道: “这些年天灾频发,人祸四起,大奉的气数不对劲。各大修行体系也陆陆续续暴露了问题。 “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杨砚皱了皱眉:“义父是不是多虑了,那天我们去司天监,监正说天象一切正常。” 魏渊叹息一声:“窥探天机的人,说的话最不能信。” 顿了顿,他脸色严肃,斩钉截铁:“不惜一切代价,查出地宗近况。” 杨砚:“地宗门人向来低调,神龙见首不见尾” 魏渊眸光一下子凌厉:“我说了,不惜一切代价。” 极少见到义父如此郑重严肃的姿态,杨砚低头:“是。” 清晨,穿着厚厚棉袄的许铃音,手里握着一根枯枝,迈着小短腿追赶一群跟她一样幼小的鹅。 看见大哥走过来,许铃音双手叉腰,骄傲道:“大哥大哥,我已经同辈无敌了。” 许七安看着她:“蠢到无敌吗。” 许铃音焦急的辩解:“不是蠢到无敌,是无敌。” 她说着,挥舞几下枯枝,表示是打架无敌。 小豆丁解释:“姐姐说,府上跟我一样大的孩子没人能打的过我,我是最厉害的。” 因为府上就只有你一个稚童许七安说:“姐姐没骗你。” 许铃音开心了,与大哥去厅里吃饭的路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餐桌上,婶婶优雅的吃着早膳,随口道:“老爷,玲月似乎到了出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