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第895节
李灵素忽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表情和语气诚恳且隽永: “梅儿,你能感受到吗,一腔热血是为你而沸腾的……” 美妇人怔怔的望着他,眼里似有泪光闪烁。 李灵素称热打铁,捧住她的脸,低头稳住红唇。 两人靠着树木,动情的深吻,动作越来越大胆,尺度越来越大…… 啪! 许七安反扣浑天神镜,摊开手: “接下来是付费内容,每人支付我五百两银子。” “呸!”李妙真啐了他一口。 慕南栀一拍白姬的小脑瓜,白姬心领神会:“呸呸呸……” …… 夜凉如水。 睡眠极浅的蓉蓉,耳廓一动,听见衣袂翻飞的细微响动。 有人施展轻功落在外头的院子里。 她下意识的按住床头的短剑,然后从轻盈的脚步声里,判断出是自家师父。 “师父,你练功回来了?” 问话的时候,她看见师傅推门而入,朦胧的月色里,看不清模样,但从整体轮廓来看,似是有些狼狈。 蓉蓉坐起身,打算点灯,美妇人急忙阻止: “别点灯!” 美妇人轻盈的绕开屋子里的障碍物,从屏风后提来木桶,转身出门。 半刻钟后,蓉蓉听着脱衣裳的“窸窣”声,还有轻微的水声,知道开始沐浴。 真是的,有什么好害羞的……蓉蓉心里嘀咕。 她是师父一手带大的,直到少女时代,还偶尔和师父一起泡在大浴桶里呢。 突然,她抽了抽鼻子,低声道: “什么味儿?” 武者嗅觉敏锐。 水声一滞,美妇人略带心虚的声音: “味儿?嗯,可能是为师在林子里练功,沾,沾了秽物……” 黄花大闺女不识糖味,丝毫没有怀疑,“哦”了一声。 “师父呀,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许银锣爱上我。”蓉蓉愁眉苦脸。 美妇人冷哼一声:“别想了,老老实实修行,多看看身边的年轻人,许银锣不是你能高攀的。” 蓉蓉娇哼到:“我就是喜欢他嘛,喜欢就要去争取,能天天见到他,做妾我也愿意的。” 喜欢就要去争取……美妇人背靠浴桶,喃喃自语。 …… 李灵素踏着夜色归来,红光满面,面带微笑,整体状态完美诠释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 虽然她依旧无法直面这段感情,害怕它公开后的后果,但也没再坚决的要和自己划清界限。 李灵素能理解季锦梅的顾虑,因为他同样有着类似的畏惧。 相差近二十岁的两人结为道侣,在超凡境之下,这样的组合不管在天宗还是世俗,都会招来异样目光。 甚至招人唾弃。 他按下飞剑,靠近居所时,提前降落,然后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衣冠。 确认没有破绽,这才返回四合院。 “吱~” 院门没锁,里面住的人根本不在乎锁不锁门。 推开门的瞬间,院子里的景象让李灵素一愣。 石桌边,坐着许七安、李妙真、苗有方、楚元缜和恒远大师。 大家正喝着酒,手里端酒杯,笑容诡谲的看着自己。 “这么有雅兴啊……” 李灵素神色沉稳,不慌不忙。 李妙真问道:“去哪儿了?” “随便逛逛。” 李灵素如此回答。 飞燕女侠抽了抽鼻子:“女人的脂粉味。” 圣子丝毫不慌,轻笑道: “我这该死的魅力……师哥最大的烦恼就是太受女子欢迎。” 李妙真缓缓点头,突然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演了起来: “梅儿,年纪不该是我们相爱的阻碍。” 许七安默默起身,深情的看着李妙真,道: “如果你畏惧流言蜚语,畏惧同门和弟子的看法,那我可以带你走。” ……李灵素瞳孔微微放大,人傻了。 楚元缜摇摇头,喝一口闷酒: “李道长,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自幼无父无母,不知道被娘亲疼爱是什么滋味。” 苗有方忙说: “楚大侠莫要悲伤,你既不愿意我做你兄弟,那我就做你儿子。” 话音落下,屋子里窜出一只小白狐,嗓音如银铃般清脆,娇声道: “感受到了吗,一腔热血是为你而沸腾哒。” 这一刻,李灵素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你,你们……” 圣子脸色涨的通红,只觉得体内有烈焰腾起,头顶喷出虚幻的黑烟。 天地会成员心满意足的进屋睡觉去了,留下李灵素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院子里。 “啊对了,自幼父母双亡是吧,回头我和两位长辈唠嗑一下。”李妙真笑眯眯的补了一刀。 李灵素是有父母的,也是天宗门人。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圣子扪心自问。 …… 青州城,布政使衙门。 堂内,面容清癯,蓄着山羊须的紫阳居士杨恭,脸色凝重的审阅着谍子送回来的云州情报。 “如今已经明白,流民蜂拥云州的原因。” 任职青州布政使的杨恭,脸色凝重的环顾堂下的官员,道: “情报上说,云州官府发告示,大开粮仓,吸纳流民入伍。” 云州要反了……众官员神色一沉,没有惊讶和意外,也没有愤怒,有的只有坦然和严肃。 早在两月前,先帝被许七安斩于京城不久,朝廷向青州连续下达十几条邸报,命青州进入备战状态,屯粮、屯铁器、修缮城墙。 云州靠海,南边是无尽汪洋,北边大部分土地与青州接壤。 前朝欲孽想要以云州为根基,北上讨伐京城,就必须要拿下青州,以获取足够的战略纵深。 青州要是打不下来,叛军就会被死死按在云州一隅。 提刑按察使沉吟道: “我们得加大赈灾力度,遏制流民南逃的趋势。” 相比起其他地域,南边无疑更加温暖,食物也更充足,因此青州的流民规模极其可怕。 这些流民若是一股脑儿的去了云州,后果不堪设想。 青州知府连连摇头: “虽然朝廷给了我们足够的粮草,但那是留着打持久战用的。眼下各地寒灾肆虐,朝廷缺粮,浪费在了流民身上,将来一旦粮草不足,不等敌人攻打,我们内部便自行崩溃了。” 战时,首先考虑的永远是军队的需求。 又一名官员说道: “灾情汹涌,流民数量远比想象的要多,云州敢大开粮仓,他们的粮草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不怕拖垮了自己?” 杨恭沉声道: “过去的二十年里,云州叛军一直在囤积钱粮、军需,为的就是这一刻。他们的积累和底蕴,绝对超乎我们的想象。” “布政使大人,那该如何是好?” 众官愁容满面。 流民现在是有奶就是娘,谁给吃的,就替谁卖命。 杨恭沉吟片刻,道: “封锁通往云州的边境道路,阻拦流民南下。派人散布云州开仓赈灾属于谣言,另,胆敢散布云州开仓赈灾消息的,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