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信仰
“呵呵，两位老师太激动了，好，我们赶紧进入下一环节，大家掌声欢迎此次模拟考试全校前十名的学生上台领奖。”在同学们的欢呼下，张胜男拽着林凡走上了讲台。“快看，凡哥脸红了，哈哈哈哈。”“凡哥，威武。”台下的一片起哄声，让林凡父母欢笑不已，他们衷心的为林凡感到高兴，也真的很喜欢学生这种欢快的气氛。此时的林凡当着父母的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当他发现自己身边的是上官博的时候，更是有些反感，这种家伙，又花钱买出一个第五名么，真是不知羞耻。 “此次考试的第一名，王雅，王雅同学，好样的。”刘德刚像模像样的拍拍肩膀，勉励了几句。 “第二名，李朝阳同学，大家掌声鼓励一下，可喜可贺。” “第三名，杨夏生同学，夏生同学的努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啊，进步很大。” “第四名……”所有人都看向林凡，投去激动的目光，特别是林凡的父母，更是眼里闪动着泪花。然而下一幕，却让所有人都吃惊了，刘德纲很自然的掠过了林凡，到达了下一个学生面前就仿佛林凡不存在一样。“第四名，吴越同学，大家要多向吴越同学学习啊……” 底下已经喧哗一片，大家都在小声的议论纷纷。林凡的父亲不住拍着林凡母亲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手，安慰道“没事，没事，可能名次排错了，小凡不是在台上吗，不碍事的。”随着证书的一本本发放，已经发到了最后一个女孩手中，也就是第十名，张胜男“胜男同学是我带出来的，一直是个好学生，这次成绩依旧优异，以后可谓是前途无量啊。”刘德刚终于碰到自己的学生，一脸的自豪，可以尽情的吹嘘了，他很高兴，因为他觉得现在的林凡，肯定很难受，只要林凡难受，他就高兴。至于台下越来越大的喧哗，他假装没听见。 可惜，一声清脆的女声打破了他的喜悦；“刘主任，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是第十名才对，不是第九名，而且，第四名是林凡，不是吴越。”这一声清脆的女生给台下的喧嚣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众人纷纷在大喊着林凡才是第四名的口号，底下嘘声一片。 “安静，安静。”刘德纲被自己刚刚夸耀的好学生狠狠打脸，脸蛋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大声的叫喊着。“林凡，因为涉嫌作弊，已经被取消了考试成绩，大家要引以为戒，不要不知廉耻，还是老师的孩子呐，简直是丢人现眼，当年欺辱女同学，虽然未遂，但是老师没有放弃他，没想到如今又干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情来，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能教育出这么没有素质的孩子来。” 林凡刚要发作，上官博却附在林凡耳边轻声说“你要想让你父母下岗，你就尽管动手，乖，要听话，哈哈哈哈。”上官博一脸阴笑的看着林凡。看着林凡想发作又不敢发作的样子，上官博真是说不出的痛快，似乎终于报了自己被挟持的仇恨。上官博心中在冷笑，这还是只是开始，林凡，今天有你好看的。林凡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在台下气的发抖，却无力的闭上眼睛，眼角赫然已经留下了泪水，祸不及父母，我恨啊，我的过错为什么要施加到父母身上来承担，这时候的林凡，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刘德刚，你胡说，小凡绝对不可能作弊的。”穆雪愤怒的站起来大吼，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教师形象了，她不能允许别人这样欺负自己的孩子。“穆雪老师，不要激动嘛，小凡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是很心痛的，但是有些烂泥，他就是扶不上墙，我也没办法。”刘德刚倒是笑靥如花，还不适的做出心痛的表情，让人作呕不已。 “刘德刚，你，你血口喷人……”穆雪本就身体不好，如今一气之下，更是喘不过气来，竟然站立不稳，倒在了林父的怀里。“雪儿，雪儿，你怎么了？”林父不停的大声喊叫着，希望唤醒沉沉睡去的妻子。林凡见到母亲晕倒，一个箭步冲了下来，跪在穆雪身旁，抓着母亲的手，不停的摇晃“妈，你怎么样了，妈。”林父看到林凡的模样，更是心痛欲绝，连忙安慰道“没事，小凡啊，没事的，你妈妈就是急晕过去了。”林凡这才想起自己前世身负医术，急忙给母亲把脉，长舒了一口气，父亲说的没错，只是气血上冲，一时间晕过去了。林凡悄悄的渡了一道真气过去，这道真气不会唤醒母亲，但却可以保护她身体不受更多的损伤，林凡也不愿意母亲醒来，面对这样委屈的场面。这些行动，对于现在的林凡来讲，只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 “凡儿啊，爸相信你是清白的，要忍，知道吗，要忍住，快高考了，忍着，答应爸，忍住，知道吗，那些荣誉咱都不要了，你好好上学，不准惹事，知道吗”林凡父亲林正军死死的按住林凡的胳膊，“答应我，不准惹事，要忍，快，答应我。”感受着父亲压抑的疯狂，林凡泪流满面，低声说“爸，我忍，放心吧，我会忍着的。” 林父紧绷的心弦这才放松一些，他知道刘德刚背后之人的实力，上一次林凡被抓紧公安局，就此堕落沉沦的局面，他再也不想重演了。“儿啊，他们是怕了，他们是想像上次一样打击你，让你就此堕落，记着，一定要好好学，一定要参加高考，去更广阔的天地，等有一天，你有能力了，记得回来改变这座死城。”林父死死地盯着林凡，最后嘱咐了一句，才缓缓起身。抱着林凡的母亲，走出去。 “那个林老师，别急啊，我派车送送你们。”刘德刚在台上假惺惺的说道。 林父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儒雅的的形象中，却从双眼冒出了悲愤的目光“我和穆雪在乡镇教书育人二十余年，今日却换来如此恶果，李老师，这就是你当年教会我的今日因，他日果吗。”一个原本爽朗儒雅的汉子，回头看了主席台一眼，满眼的泪水已经让无数人心痛不已，这可是真正为数不多的几位好老师啊，一家三口竟落到这般田地嘛。林父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礼堂。 主席台上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李自来校长，身体突然猛地颤动了一下，这声李老师，他有多年没听过了，他岂能不知道当年他最得意的学生的对他内心的一种拷问。当年林正军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天资卓越，在大学毕业后，却毅然回到了这座偏僻的小城，林正军曾经告诉李自来，学生，是这座小城唯一的希望。一次次的升迁机会，一次次调回城里，他一次次的拒绝，谁不知道他是怕西城乡里那些穷人家的孩子，没有人去教导。如今的梦想和坚持，现在却物是人非。李自来内心痛苦的挣扎着，他觉得，当初叫林正军留在大都市里，是不是就没有这些破事了。 此时的刘德刚并没有因为林凡父母的黯然退场来结束自己的表演，还在不停的叫嚣着“林凡由于考试作弊，屡教不改，恬不知耻，罪大恶极，教导处决定，取消考试成绩，由领导讨论决定，取消林凡考试资格，以儆效尤。”刘德刚看着喧闹的学生，如沸腾的开水一般，反而有着一丝异样的快感“下面，请李校长宣布后盖章，开除林凡学籍的决定正式生效。” 一份文件被递到李校长面前。“李校长，李校长，别睡了，想清楚，上官市长可就在旁边坐着呐，想必他老人家的手段你也清楚吧。”刘德刚微笑着盯着李自来，看着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接过这一纸公文，颤颤巍巍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印章。 台下安静了很多，李自来的威信远非刘德刚可比，大家都想听听这个口口声声自己一心为学生的李校长怎么说“根据学校和教育局领导决定，我宣布，我……”“师公”这一声师公，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李自来无力的闭上眼睛。 “师公，难道你也不信我，难道你忘了当初和我父亲说过的话吗？”台下的林凡，近乎癫狂的在低吼着，这个小时候经常陪自己玩，给自己将一些似懂非懂的道理的白胡子老爷爷，如今要亲手扼杀自己的未来吗 “我，“李自来感觉如鲠在喉，怎么也张不开口，林凡是他看着长大的，直到后来，自己和林凡的父亲意见有所分歧，才慢慢减少了联系，这个阳光聪慧的少年，和他父亲以前一般朝气蓬勃，自己又怎么能舍得扼杀他的前途，知识改变命运，改变的就是这样的命运吗。 一个我字颓然了好久，自己一直想要韬光养晦，一直想要爬到高位再去改变些什么，如今连自己的至亲之人都保护不了，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李校长，李校长，您快盖啊。”刘德刚看着李自来手中的印章迟迟不愿意落下，急声催促着，他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去扼杀林凡的前途，扼杀他的一切，他的脸都激动成了猪肝色。 刘德刚焦急的看了上官海一样，看着上官海眼皮不着痕迹的合了一下，底气瞬间大了很多，抓住李自来的手就往下按。就在印章即将落下的那一刻，似乎只有离公文不足一厘米的距离。印章下落的趋势戛然而止，上官博，刘德刚等人刚刚释放的心又猛然提了起来。“李……”还不待刘德刚出声，他已经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一股大力甩开。李自来死死的盯着刘德刚，朗声道“刘德刚，你记住，我才是这个学校的校长，不劳您亲自动手。”说着，原来颓然的脸上流露出一股坚定的意味。李自来缓缓起身，站的笔直，环视着无数张注视着自己的年轻脸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对知识，对自由，对尊严的渴望，没想到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这种渴望，竟然丝毫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他们的脸上，多了一丝期待，一丝希望，来自于学盟的希望。 “我，兰陵一中，校长李自来，正式宣布，我相信我的学生是清白的，我不认可这份开除决定。”李自来原本褶皱的脸上，布满了异样的红色，仿佛这几句话，真的耗费了他所有的力量。而那一只公文，则在一双充满老茧的沧桑大手中，成为了片片纸屑，纷飞在主席台上。 “李自来。”这一声怒吼，不是来自于刘德刚，而是来自于兰陵市的无冕之王，上官海。上官海拍桌而起，他很快的发现了自己失态，并没有再继续喊出来，他非常讨厌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出现。拍桌子的手掌不知道是由于疼痛还是生气，在不停的微微颤抖。上官海眼神微微一眯。 “李自来校长在刚刚被人举报受贿二十万人民币，现在已经被立案调查，我宣布暂停李自来同志的校长职务，由刘德刚同志任兰陵一中代理校长兼教导主任。”上官海的这一席话，犹如在本就波浪起伏的大海上，投入了一颗巨大陨石，一石激起千层浪。 “安静，都给我安静，我刘德刚临危受命，那我就得领导好兰陵一中，首先，就要清除害群之马，特别是像林凡这样的强奸犯，作弊者，更是劣马一匹，我宣布，开除林凡学籍，取消高考资格。”刘德刚小人得志，根本不在乎台下学生的喧闹，疯狂的叫喊着，似乎他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 台下的学生沸腾了，不知道多少人站起来喊叫。上官海猛哼了一声。这一声冷哼，对刚刚走马上任的刘德刚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挽救自己在上官海心目中的地位，不能给上官海留下一个无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