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乡下婚礼
韩曼噗嗤一笑，“再大的风，无法将一个小孩子给吹入水中，小时候担心的便是睡觉时被野狗叼走！” “哈哈哈！” 两人都不禁仰头大笑。 “还有一次，我在河边瞧见一条鱼竟然游上了岸边的一个小小的水洼，它的鳞片泛白，像是病了。 等伸手去抓时，居然一滑，重又游入水里，很快不见，想想真是可惜。” 畅快的笑声回荡在远处，数只鸟儿渐渐地飞上天空。 方婆对张富贵异常的满意，待到晚上归来后向孙女口中打探折，“我瞧你回来的时候满脸喜色，富贵作导游当得还不错吧？” “还行。”轻轻地哼着歌曲。 晚上韩曼和方婆睡在一起，月光透过白色的窗棂照在被子，伸出手来，异常的苍白凄凉。 一只苍老温暖的手紧紧握住，温声道：“我们做女子的要认命，你注定十年后回来，我们祖孙两人不再想着去报仇，往后好好嫁人，这儿是你永远的娘家。” 禁不住热泪盈眶，韩曼微微地吸着鼻子，现在她有娘家，可是十年，二十年后呢？ 白日，远远地见过张家大宅，村子里异常的显目，高高的围墙，门口甚至还有人看守护卫。 因近来世道并不太平，山贼流寇横行，有实力的人家都会请人护院。 他很好，可不是韩曼喜欢的类型。祖母满脸兴奋，她的心情异常沉重。 口中不住地敷衍着，整日逛下来，神情疲倦，打着哈欠。 方婆没有为难，而是郑重地拍着孙女的肩膀，“好孩子，祖母我不会害你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我知道！”她随口应道，被子带着棉花及阳光的香味，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一些有着唢呐声，揉揉眼睛，莫非有人娶亲不成？她睁开了眼睛却发觉唢呐声音犹在。 腾地一声坐了起来，声音越发的清晰。 方婆破天荒地穿上一件红衣，头上戴着一朵红花，喜气洋洋，她揉了揉眼睛，不解道：“要去喝喜酒了？”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 将一件红衣裳披在她的身上，“来，换上它。” 正红色异常俗气，韩曼连连躲避，将衣裳拿在手中，才一比划，忙道：“太大了，” “我是照着身材量的，几年了，难道你的尺寸还不知道吗？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不由分说愣是套在身上，只觉得不伦不类，探身向着门口时，心中有一丝雀跃，发现声音绵绵不绝于耳。 号手正立在门前，拼命地吹弹着。 “祖母，他们在等你，动作快一点。” 方婆将她往外推，满脸笑意又不舍地执着她的手，“事情太过局促，不能和你商议，其实……” 韩曼掂着脚尖探头张望着，只见到有一顶红色的花桥立在门前，好色里面的新娘子呼之欲出，心下越发好奇。 顾不上祖母，自己抢先冲出去。 “回来，我还有话要说呢！” 人才到门口，马上的新郎官居然是富贵，他笑吟吟地打量着韩曼。 身旁的两名年轻女子立刻上前，不由分说拉着韩曼往花轿里面扯，她吓了一跳，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还有人在开玩笑不成。 不住地挣扎着，两名伴娘的力气颇大，愣是将她塞入了花轿里面，戴上了花盖头，放下帘子。 唢呐手顿时开始吹吹打打，轿子摇摇晃晃的，她扯开帘子，方婆正在远处抹着眼泪冲着她招手。 立刻明白过来，好似被凉水当头泼下，有瞬间难以回过神，很快，她发疯似得拍着轿子尖声喊道：“停下，快停下！” 尖细的声音却被唢呐声音淹没，四周的人照样喜气洋洋，可她觉得诡异，森森的寒意蔓延至全身。 花桥摇摇晃晃的，三番四次想跳下来，不时被晃倒，撞得腰酸背痛的，头晕眼花。 别的花朵不知何时跌落，头发披散着，声音停下，她立刻冲着外面吼道：“放下，我要下去！” “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音，“新娘子是不是等待不及，立刻想见到新郎啦？赶紧将盖头盖上！” 唇角长着一颗黑痣的喜娘取笑道。 胖胖的脸，小小的眼睛，笑眯眯地上前，轻声对韩曼道，“几日之前，你奶奶可是亲自将我请去说今日是黄道吉日，将你们两人的婚事办了。 你可真是好命啊，张家是大户人家，一般的女子还瞧不上了，往后就等着享福吧，别耽误时间，赶紧吹打起来！” 摇晃得更为厉害，韩曼瞬间伸手扯住她的衣领，喜婆一时间吓坏，惊恐地望着韩曼，想要将她的手指掰开。 人已经抓住，又如何肯松手？眼眸一冷，低喝道：“快让他们停下！” “停下，停下来！”喜娘不时地撞向轿杆，疼得她直叫唤，苦着脸，众人不情不愿地停下来。 富贵驱马上前，喜婆赶忙双手遮住韩曼的脸庞，“别呀，不等成亲便见面，不是好兆头。” 韩曼却一把将她推开，冷冷望向张富贵，“你这是何意，我们昨日才刚见面而已。” 他的脸庞通红，目光带着一丝乞求，不安地望着周遭。 许是顾全自己的面子，伏下身子弯腰低声道：“不是我们逼迫的，而是另有缘由，等到我们拜完堂再向你解释。” 哪能够如此儿戏，韩曼气恼至极，怒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立刻跳下来。 此时才发觉自己打着赤脚，一时也顾不上，白袜子踩在了地上，不顾底下的碎石头小跑着离开。 唢呐手呆在原地，未见过新娘子逃跑的情景，此刻张开口，唢呐放在唇边，不知道该吹起喜庆的乐音，还是应该放下。 “愣着做什么？赶紧将新娘子追回来呀！”喜婆的一句话顿时提醒富贵，忙地跳下马，接过递来的鞋子，赶忙往前追。 韩曼将身上的红衣裳脱下来，摘下头上的红花，正午的太阳将她影子拉得长长的，心中委屈。 直到他将鞋子伸过来时，才发觉脚底有一丝丝的疼痛，愣是赌气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