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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那个少爷满脸都写着胜券在握,显然是早就被家里安排好了。只是苦了其他选手,据穆辞观察,有几个年纪过小听说要去坟岗,已经哭了鼻子。穆辞心道这贾家也忒不是东西,就为了给自己家挣脸面,这么危险的事也做得出来。 穆辞在参赛选手中算年长者,也不过十八岁,这样的年纪,切磋一番比划拳脚便可以了。如今修仙者愈来愈多,妖魔鬼怪被镇压得死死的,鲜有不要命的出来作乱,这一代后辈多是安稳地长大,全然没有应对妖邪的经验。贾家这一出,可着实是昭然若揭的司马昭之心了。 不大一会儿,人群中传出一道清亮女声。 唐婉宜直着腰板站了出来,神色认真,凝视着宣读规则的鹤发老者:“前辈,这不合常理。” 有人小声附和。 老者面不改色:“贾家是实干派,认为以往的试灵大会过于纸上谈兵,与举办大会的本意不符,故作此决定。” “坟岗凶险,大多数人没有讨伐恶灵的经验,若是出了意外,贾家如何负责?” 贾公子傲慢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家会故意害你们这些人不成?” 唐婉宜不甘示弱:“我只想问,所有选手的安危如何保证?” “自然不会出错的,那坟岗可是我们家清理过的,只留了些实力在我们之下的怨灵。怎么,在场诸位一个个可都是大户出身,几个怨灵就能给你们吓软了脚?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若当真出了问题,贾家要如何承担这个责任?”唐婉宜步步紧逼。 “你这死丫头!”贾公子终于被问得不耐烦:“出问题?出什么问题?你若是胆小就不必参加,反正青莲剑宗也不差你这一届,真出了意外我贾家自然会负责到底,难道我家缺钱吗?” 穆辞终于也听不下去了,他拉住唐婉宜,向前站了一步:“在座各位都没有应对邪灵的经验,贸然要求我们进入坟岗讨伐,不去就要冠以胆小的帽子。贾家果真打得一手好算盘。是,贾家不缺钱,想赔几条人命就赔几条人命,贾公子怎么不想想,若人家只要贾家偿命呢?” “你!” 几个依附与贾家的小户弟子极不情愿地附和贾公子,看神情,显然也是为此行担心的。这贾公子脑子不大好使,倒是会用激将法,旁人提出异议便说是不敢,这手段虽不高明,倒确实令人膈应。 “林归雁怎么收了你这窝囊废做徒弟。” 此话一出,穆辞的面色沉了下去。 “你我素不相识,贾公子究竟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林归雁有意见。”穆辞问道:“若是看我不爽,不用阴阳怪气,直接痛快地打上一场,我还算你是条汉子,若是对林归雁有意见,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他又听不到。你这是何必?” 离的老远,穆辞就听见木萧冷笑了一声。 这个木萧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是他,他当真和这姓贾的蠢货没关系? 贾公子理直气壮:“我看鹿鸣林的人都不顺眼。” 穆辞啧了一声:“那你便继续不顺着吧,总归我也要在你眼前晃上两天,心里堵得慌的是你又不是我。” “什么晃上两天?” “试灵大会举办两天,如今赛制改了,我们可不是要在坟岗里共吃共住两天一夜,难道讨伐怨灵这件事还有中场休息么?” 贾公子显然没想到这一层,一时哑口无言。 “贾公子都开了尊口,说不去的人都是软脚虾,我自然没有不捧场的道理,贾公子,这坟岗究竟在何处?事不宜迟,我们快动身吧。”穆辞的目光毫不闪躲,笔直地落在贾公子的身上,一丝畏惧神色也无。 许是没想到穆辞有如此胆量,这姓贾的公子哥一个人愣愣地站了一会儿,随即对身边人恼道:“傻站着干什么?没见到鹿鸣林的弟子要见识见识闽州的坟岗吗?还不带路!” 几个下人慌忙给穆辞指路,穆辞轻飘飘地将目光从贾公子身上移开,一副懒得与你计较的表情。 贾公子果然上钩,气得跳脚:“谁怕谁啊!你给我等着!你以为林归雁收你做了徒弟,你就有能耐了?” 那坟岗在城西的一处山脚下,据传是古代的行刑场,冤魂怨魂聚集在一处,普通凡人是不敢住的,久而久之便生了杂草,人魂的味道又吸引了不少妖兽聚居于此,虽极少作恶,瘆人是不假的。若要上山采果打猎,此处是必经之地,贾家这几年没少花心思整治此处,可回回都治标不治本,不到几日,又聚了一堆邪灵过去。 说什么贾家已经将此地清理干净,绝对不会危及人身安全,这种傻话穆辞自然是不信的。他们最多事先捕几只恶妖,装出是被那贾公子重伤的样子,再广而告之,此届试灵大会的榜首是他贾家的后辈。反正其他的选手见到妖兽不吓个半死都算不错了,哪儿有心思去猎杀。当主办方就是好,冠军完全不费功夫嘛,连黑幕都可以黑幕得如此明显。 好像林归雁就从来不承接试灵大会的事,他自十五岁在试灵大会上展露锋芒后就与试灵大会再也没扯上关系了。 若是林归雁更改试灵大会的规则,穆辞猜想,他一定给每个人都发一头鹿,养两天,哪只长得膘多算谁赢。 想着想着,竟偷笑出声,还没笑完,穆辞就被人抓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