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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附和着:“对啊,她那么能干,放着不使唤白不使唤!今晚就让她拟出二十个漂亮吉祥带典故的好名字。” 陶娴扬唇笑了下:“那多麻烦……” “不麻烦,”秦子衿歪了歪脸,语气温和打断她说,“反正对我来说又不难,二十个不行还能再二十个。对我们中文系学生来说这是小意思呀。” 傅景捧场:“业务超强秦子衿!” “还是算了吧,”陶娴神色微动,半晌,还是摇头拒绝了,“我那朋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还劳烦你取名多不好。” 秦子衿:“怎么那么客气——”微微拖长的语调。 傅景奇怪:“可你把酒吧的各种账甩给我算的时候明明很不客气的。” 秦子衿紧跟着纠正:“你明明是很知人善任的。” 她们一人接一句跟讲相声似的。 陶娴忍不住弯唇笑起来。 摄入量足够的酒精后,旁边还有两个闹腾的人在,心中情绪好像顿时轻松许多。既知烦闷因何而起,其实也该明白如何消除。 她说:“还是算了,我又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孩子的起名不该交给我来想办法。更况且一个名字最大的寓意还是父母的祝福,父母给孩子拟最好了。” 陶娴边说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在给朋友编辑消息拒绝取名的样子。 “……” 傅景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儿奇怪。 不由转过头看了眼秦子衿,本以为她会是没出上力气的淡淡失望之色,却像完全相反。 秦子衿眼眸映着灯光,明亮亮的,眼眸和唇角同时微微弯着,露出一抹什么小计划得逞似的愉悦笑意。 她很快换成大方开朗的模样,随口说自己:“我的名字就是江湖骗子取的,明明普普通通,诗经里随便一句,硬生生说得天花乱坠,好像能让我家飞黄腾达一样。” 傅景心思被转移,指着她说:“可确实很灵验,我之前去她家里玩听见她妈妈说的,秦子衿出生几年后她爸爸一直在不停地升官!” “那是因为赶上国运好。我爸之前因为清廉自持的做派被排挤得够呛,之后那啥啥风向大变,排挤过他的那些人陆陆续续竟然基本被端光了,他自然顺着风往上了。跟我叫什么名字完全没关系,否则岂不是我的名字兴国运呢?” 今后想要成为科学家的傅景摇晃脑袋,表情认真着,说着迷信老太太的经典话:“还得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无。” 秦子衿:“……” 傅景又好奇地问陶娴,“安久姐,你的名字是爸妈取的吗?” 本是一个随意而无害的问话。 陶娴唇角笑意收敛,长睫垂下,停秒后才应了声:“是啊。” “那英文名……”秦子衿察言观色,立刻转而说,“angle是因为性格还是长相呢?” “初中英语老师让我们想一个英文名字,想不到的可以上讲台,老师帮忙取,就一个个排着队,老师说叫什么就是什么了。” 秦子衿点点头:“用到现在,肯定很喜欢那个英语老师。” 陶娴微笑,想举杯做个敬酒的姿势。 她手还没够到,杯子就被旁边的傅景推到更远的位置。顿了顿,她又推远一些。 “……” 模糊的悲凉气氛被这两个活宝一打岔,陶娴有点哭笑不得。 她问傅景:“你跟顾青瓷说过,以前的名字是叫傅景星?” “嗯,爷爷给我取的,说他做梦梦见祖宅门前飞过一只嘴里叼金的凤凰要来筑巢,春和景明又亮着星星,所以给我取名景星。后来奶奶让我改的名字,她把爷爷骂死了,说他乱取的名字害我小时候总生病。” 傅景语气欢快地交代完。 秦子衿立刻眉开眼笑:“人家老宅堂前飞过的是燕子,凤凰是择梧桐栖,自己做窝的是雀鸟,会叼金子的多半是乌鸦。你爷爷这梦真是七零八落的。” 傅景憨笑说:“我觉得应该是他编的,他想要给我取名字,又怕我爸妈不同意,于是故意编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故事出来。” 陶娴笑着:“你爷爷肯定很疼你。” 傅景:“嗯!”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卢久平跑上来问:“吧台有点忙不过来,傅景能来搭把手吗?” — “……” 包厢里只有秦子衿跟陶娴在,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不算多亲近,却有一种奇妙的默契般,静默也不会尴尬。 两个人闲聊着。 秦子衿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来。 傅景:[隔壁酒吧的老板想跟我们聊安久姐的样子,请问这是刺探军情吗?] 秦子衿不由抬头看了眼陶娴。 她问:“隔壁酒吧的老板是朋友吗?” 陶娴顿时揉了揉眉心:“那女人出了名的麻烦,她的酒吧前段时间着火关门了,今天借我这儿的地方跟人谈事情……别家都不欢迎她……” 她想了想,还是站起身:“算了,我下去打个招呼吧,这女人特别喜欢自己'被尊重'。” “这人很重要吗?”秦子衿过来轻扶了下她,担忧说,“不太重要的话,咱们还是别搭理她了,直接回家吧,你喝了那么多酒。” 陶娴好笑地说:“总归是个照顾生意的客人,打声招呼不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