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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身,看着旁边酣睡的傅景。 若有若无的依偎,侧躺和平卧的两个人还隔着半寸间隙,顾青瓷静了会儿,往前凑过去。 不由贴住了身边人的温热柔软。 — 傅景被闹钟叫醒,很不情愿地张开眼睫毛,脑海里还昏沉沉着梦境里的飘然。似裹挟着熏熏香风的湖心莲,花底映月。 她摸出手机按掉闹钟,侧身想抱一下顾青瓷。 抱了个空气。 太阳才刚刚出来,人家已经起床了。 傅景不情不愿地坐起身,缓几秒,趿着拖鞋往外走。厨房里的冰箱上写着便利贴,叮嘱她加热早饭。 傅景叫了几声,阳台上的秦子衿悠悠地说:“别喊了,你家美人已经出门了。” “她去哪儿了啊?” 走过去,看见秦子衿在喂猫。 秦子衿照着顾青瓷留下的条子,给小猫安排好食物,蹲着边看猫边说:“我怎么知道,您看我敢问吗?” “……” “绝了,我半夜出来喝口水,在客厅里听见喵喵叫,吓得浑身一激灵,”秦子衿脸色不好看,挂着黑眼圈,边打哈欠边感叹说,“顾青瓷竟然真给你买了只猫,太宠你了吧。” 傅景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给的意见啊。” “不算,”秦子衿摇摇头,“我猜她会问问看陶娴,像你一般会喜欢什么。我以前跟陶娴说过,你挺喜欢小动物的,但是怕照顾不周不敢养。” 傅景抿唇乐了:“你和安久姐玩,还一直聊我呢?” 秦子衿淡淡地说:“想多了。” 傅景忽然想起来自己那些迷迷糊糊的梦,起床之后就忘记了,可感觉还残存。 她语气深沉地说:“我总觉得这只猫,是我前世的宠物。” “怎么又是前世?”秦子衿唇角翘起来,“我这个学文的不相信,你这个准科学家倒很喜欢。” 傅景好奇:“你为什么不相信?” “……” 秦子衿想了半天,干脆转过身一撩长发,给她看脖子后面拇指大的红色胎记说:“之前不是有个很流行的说法,有胎记的人前世是非自然死亡的。胎记就是死因。” 傅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 她反应几秒,表情惊悚地问:“所以胎记在这里,你前世是被人咔擦脖子了吗?!!” “哼,”秦子衿说,“我也琢磨过这个,还给自己编了不少唯美又有意义的故事,结果当天晚上,做梦梦见有个村庄里在办喜事,有人抓了一只大肥鹅,然后从后脖子那儿一刀劈下去,鹅扑棱几下翅膀,死了。” 傅景:“……” 秦子衿脸上表情一言难尽:“难道我的前世就是一只大肥鹅吗??你说这有道理吗,啊???” 傅景顿时爆发出惊天大笑,她笑得忍不住握拳捶打桌子,砰砰砰手都敲红了还在狂笑。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的,太有道理了吧,难怪你那么凶,鹅最凶了啊……” 秦子衿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想死?” 傅景看不见她的威胁,张着嘴巴笑得眼泪渗出来:“笑死我了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第71章 清晨透亮的光线下,看得见细小灰尘上下升腾着。窗外啾啾鸟叫声仿佛还在三月里,气温却降得很低,风声萧瑟,落叶枯黄。 陶娴边打扫房间,边思忖事情。书房的陈设摆件比较多,她手里拿着湿润的抹布,一格一格擦拭过去,洗换几次后擦到桌面。 她弯腰侧身,拉开了键盘抽屉想顺手抹一把。 却看见放着一张照片。 陶娴怔愣几秒,放下手里的抹布。 那是宋书瑾的照片。 两个人第一次出国旅游时拍的。 她们当时住的地方很有特色,异国他乡的森林木屋,入夜后月光泻满地,陶娴在月色里用拍立得给宋书瑾拍了张照片。 宋书瑾很喜欢这张照片。她当时看了大半天,笑得特别开心,还极有情调地在底下写了行小字:知君用心如日月。 最后把照片送给陶娴了。 “……” 后来,陶娴着急搬新家,不惜把旧房子低价急出,完全是因为,宋书瑾准备结婚的事情让她变得情绪抑郁,住得天天难受。 昔日的聊天记录等等,全都狠下心删光了,不方便处理的宋书瑾的单人照片,陶娴则以朋友的名义寄去了她的父母家。也算彻底掉自己的想法。 只有这一张照片。 出于留念,她还是悄悄地留下了。 陶娴搬进新家之后,把这张照片放到了书桌的键盘抽屉里。这么一放,后来竟然渐渐也就忘记了。 陶娴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 现在照片上,覆盖着一张明晃晃的正方形便签条,写着: 敢教日月换新天! 笔力遒劲,看得出是用普通黑水笔写的,字锋却像毛笔般棱角分明,凛凛的瘦金体。 不知道秦子衿什么时候看见的。 陶娴仔细地端详了大半天。她唇角上扬,目光打量着字,虽然是外行,但也能欣赏到字构和每处的笔锋弯钩的漂亮。感慨这小姑娘的才华横溢。 明明的力透纸背的字迹,却没有在照片本身上留下任何划痕,她是先写完再贴的。 张牙舞爪的外表下,一颗心既纤细又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