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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听从钟主子的吩咐前来暗中保护主子。” “钟主子?” “是,主子身上的月蛇玉坠就是信物。” “你说清楚些……” …… 秦清枫听的大致清楚了,便无心再听下去,暗自运气,冲散了全身的禁制,眼睛猛然睁开,一下子坐起身,大喘着气,自己,这是在马车内,马车外,妍儿和虎二文的声音依旧。 秦清枫万万没想到,虎二文竟然是钟千彤派来的,那个神秘的女子,与自己有些血缘关系的人。 只是,她们这般态度,要将自己送走,自己敢肯定,秦家,出事了!自己,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秦清枫无暇他想,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离开,去知晓一切,便隐匿了自己的气息,悄悄的掀开车帘的一个角,避开了暗卫的视线,借着黑夜的保护色,快速离开了……… ……… 秦清枫一路的施展轻功,越过一片片竹林,心情有些复杂,妍儿,竟然对自己用药,强行带走自己,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无可奈何。 那怪异的文书,他们的态度,秦家,究竟如何了?按理说,只要东时穆还当着皇帝,秦家就不可能倒,而南越,更不可能进攻东清! 秦清枫只觉得心慌,似乎,心中有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不会的,不会的…… ………… 姜妍吩咐好一切,掀开车帘,猛然眸色一惊,转过身,对着几个暗卫,不同以往的有些怒气和惊慌:“人呢!” 几个暗卫齐刷刷的跪倒在姜妍面前:“属下无能。” “附近只有二主子的脚印,想必二主子是自行离开的,属下确实不知。” “还不快去找!她若是出事,你们也别活着了!” “是!” 姜妍有些急切,若是清婉逃走了,知道一切之后,自己与她,又该是怎样的局面! 清婉喜好自由,自己下药于她,她必然对自己已经有了芥蒂,故,她逃了! 虎二文在一旁,眉头一皱,出声道:“妍主子,现在,又当如何?” 姜妍左右踱步,声音微冷:“她武艺极高,一般人伤不了她,她应该没有危险,可是,暗卫同样,也很难找到她。” 虎二文垂首:“那岂不是找不到主子了?” 姜妍皱眉:“不,清婉,最终都会去一个地方。” 姜妍目光沉沉:“全部暗卫出动,去找清婉,半月内,找不回来,就直接去京城等候!” “是。” ………… 不过寥寥数十日,秦清枫独自一人漂泊各地,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乱世! 夏季多暴雨,不少地方洪灾爆发,庄稼颗粒无收,死伤无数,牲畜都被冲走了,剩下的人,也是饿殍遍地,朝廷,地方县令,竟然不理! 卖儿卖女很是常见,不过就为了一袋米面,毫无人性可言…… 这样的地方,竟然还被强制征兵,官兵到处抓人,大街上,暴雨如注,几乎看不到人影! 秦清枫一身狼狈,衣衫破烂不堪,浑身灰扑扑的,充满了脏污,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发鬓散乱,叫人辩不出男女。 秦清枫狠狠的咬着手中的一个硬邦邦的烧饼,坐在一个破财小棚子的角落中,神情有些恍惚,有些狠厉…… 原本清澈的眸子里,已经涌现出浓浓的悲伤,真相竟然是这般 原来,在自己与妍儿成婚那日,秦家就覆灭了! 东时穆已死,东时端即位,一切,竟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妍儿,瞒了自己这么久……这让自己,情何以堪!父亲,他如何了,芸香,冷凝,她们,又如何了…… 秦清枫紧紧的抓住衣袖,骨节泛白,耳边的雨声惊雷,可是,却惊不起内心的波澜了…… 心中,已经充满了恨……… 秦家覆灭,身为父亲心腹的姜复鸣却取而代之,自己亲如哥哥般的师兄,却带兵杀戮了整个秦府……… 硬邦邦的烧饼能把人的嘴角磨出血泡来,可秦清枫像是感受不到一般,狼吞虎咽,塞了满嘴,隔得嗓子刺痛无比,没有丝毫的味觉,口中一片苦艾…… 眼角溢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东时端杀东时穆,夺了皇位,秦家覆灭,父亲被俘,不知生死… 而自己,却悠然闲适隐居,不问世事,世间太苦,可自己,却如此的不负责,让父亲一个人去承受秦家的重担,然后,逃之夭夭…… 一为忠,二为孝,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心…… 自己,全然没有做到,不忠,对国家的不忠,不孝,没有尽自己做儿女的责任,秦家,覆灭了…更加愧对这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 秦清枫缓缓的闭上眼,心里哀凄,这几日,身逢乱世,最直观的感受,苦… 苦极了…… 父亲……秦家……芸香,冷凝…… 一道惊雷再次落下,大雨倾盆随狂风刮进破败的小棚中,吹得东倒西歪,狂风怒号,偌大的雨点狠狠的打在秦清枫身上…… 秦清枫再也忍不住了,多日的隐忍坚强,从未与人说过一句话,甚至,为了活下去,到处与饿急眼了的流民山匪抢食物,自己,何曾这般落魄过! 自己,一无所有! 秦清枫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眼下,数十日的积压,在最后的庇护所都倒塌时,已经疯狂而出了,秦清枫像疯了一般,跑道街道上,在狂风暴雨中,任其瓢泼大雨重重的砸在自己身上,却不觉得疼痛,一道道闪电劈下,秦清枫指着黑压压的苍天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