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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玉笺手腕翻转,提起剑直指秦清枫,声音有些尖锐,满满威胁的语气: “秦清枫,若是你说谎,东清大军还是进攻南越,我南越定然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宁死不屈,我敢说,你东清大军,必然会折损一半!而我,哪怕死,也会拉你下地狱!” 秦清枫淡然的转身,声音细微:“明日,我便送你出城,其余的事,我会一力承担的。” ……… 夜已深 拓拔玉笺靠在柱子前,抱着自己的佩剑,心绪翻涌,国仇家恨,心中悲痛,秦清枫!她就是害了南越的真凶!若不是她,东清早已属于南越! 可现在,自己竟然还要有求于她! 看着对面软榻上的秦清枫,睡梦中的她,有些柔和,恍惚间,和两年多以前,没什么两样……… 为何,自己心中,还是有些异样? 拓拔玉笺握紧了手,压下心头的酸涩,思绪万千,南越面临东清的威胁,又内乱不断,平阳王叛乱,父皇病危,已然倒下了,现在全靠王兄撑着南越,局面,太过于危急! 自己此番,是偷偷前来的,只因,听到了那些东清武将的话,猜测秦清枫是否不想开战,想起王兄那憔悴的模样,自己实在无可奈何,这才抱着侥幸潜进来。 果然,秦清枫她确实不想开战。 不幸中的万幸,起码,还有一丝希望……… 拓拔玉笺紧了紧怀中的佩剑,心中无法平静…… ……… 第二天 天微微亮,秦清枫亲自送了拓拔玉笺出城。 拓拔玉笺出了城,便脱下了乔装的东清士兵的盔甲,不再看秦清枫,翻身上马,动作行云如流水,眉间的玉石装饰在阳光下,闪耀着。 “秦清枫,若是你阻止不了东清大军的进攻,我定会来取你的命,记住,我会让你受尽世间最极致的折磨,为我南越大军那千千万万的亡灵超度………” “若真有那一天,我的命,便随你处置。” “你记住了!” “好。” 秦清枫默默的看着拓拔玉笺纵马离去,卷起片片飞沙,真是潇洒极了…… 你我立场不同,此后,便各安天命。 见说黄沙接五原,飘零只影向南辕 漫漫复凄凄,黄沙暮渐迷 秦清枫转过身,仰头看着这西境的天,不由得勾起了唇角,西境万里黄沙,可是这天,还是这般的蔚蓝,美好纯净……… 父亲,已经被送到回州,十分安全,而现在,自己也无牵无挂,若是守得住东清子民,让他们不再饱受战乱之苦,用自己换他们又如何呢? 自己亲自体会过,那一个月流落乡野,因为战火,东清四处征兵,加大赋税,那随处可见成千上万的饿殍,平常农家无米下锅,卖儿卖女,只为换取一袋粮食可以延续生命,水坝决堤,冲垮了多少村落,逃荒者无数,那河流上,飘的尸体太多太多了,无人打捞,任其腐败,瘟疫横行…… 秦清枫身在其中,跌沛流离的那一个月,身无分文,饿了整整三日,为了活命,便不管不顾的闯入了一户看起来不错人家。 那厨房之中,干净利落,角落中只剩半袋粗糠而已,看着那饿得骨瘦如柴的孩子,秦清枫忍住了,心中酸涩难当,什么也没拿,直接离开了。 十几载来,秦清枫第一次体会什么叫饿到极致,便失了理智…… 身逢乱世,半点不由人…… 夜,隐藏了肃杀…… 秦清枫提着一把刀,上了土匪山 秦清枫想着,既然是土匪,就是恶人,为祸一方,该杀,该死…… 于是,一刀一个,毫不手软…… 土匪头子的胸口不断地涌出血,看着秦清枫,奄奄一息的说道: 我们只想活下去,才当了土匪,不要杀我……… 秦清枫愣住,手上的刀,下不去手了,可那土匪头子终究是气血上涌,没了气息。 那土匪山上,血染红了山头,三十几具尸体,有些,还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秦清枫没有去洗劫他们的财物,不知道是什么,那瞪大双眸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怎么也散不开,恐惧在自己心头盘旋,让自己良心不安。 只是在土匪头子身上,找到了一个硬邦邦的饼,然后飞身下了山。 三十多条人命换来一个饼,秦清枫活了下来。 秦清枫迷茫了,夜深人静之际,噩梦连连,那土匪眼眶中的渴望,悔恨的泪水,说出的话语,总是绕在自己心头,世间善恶,真的分得清吗? 自己手上,染血无数,是恶么? 流落的一个月,秦清枫看透了世间冷暖,原来,自己以前,是活在了身边无数人的庇护之下…… 直至现在,自己才明白,人生万般皆苦,只是有人为你遮风避雨罢了,自己还总想要自由……真是可笑至极…… 自己,要复仇,要夺回一切,要护住身边的一切,哪怕,是下地狱……… 何为自由?不过是找理由,逃避罢了…… 所以,自己坦然去面对,不再逃避,纵身跳入深渊…… 入了那炼狱,从此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拓拔玉笺是南越的公主……… ☆、抗旨归京 仁德三年,六月初三,秦家军十万留守西境,二十万大军班师回朝,到了京城,锣鼓喧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