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追忆往事

    关井城南门外

    鸿一宁出了南门之后，还没有想好今天是去河提、秋千或者练剑的地方，而乌影却自作主张，径直就载着鸿一宁朝着练剑的地方走去。

    乌影不紧不慢、闲庭信步，鸿一宁则是东张西望、颇多感慨。

    冬日的场景看着总是那样萧索和凄凉，连这汉水似乎都沉寂了许多。

    一路行来，越显偏僻，虽然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但江面上也只有不多的几支渔船，而在江边上更是没见到几个行人。

    即便阳光明媚，洒在身上还有些温暖的感觉，但阵阵凉风拂面时，还是会带来丝丝寒意，冬天的气息愈发浓郁了。

    可最让人感觉到阴冷的不是天气，也不是身体，而是一颗彷徨孤单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乌影渐渐停了下来。

    鸿一宁翻身下马，举目四望，此处离练剑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乌影怎么会停在这呢？

    乌影没去理会满脸疑惑的鸿一宁，它径直向着浅滩而去，不住埋着头在水里拱着。

    鸿一宁见此情形似有所悟，接着便露出笑容来。

    乌影刚吃了草料喝了酒，肯定不是饥饿或者口渴，它一定是想找些小鱼小虾，或者水草什么的打打牙祭。

    说起乌影来倒真是神奇，就它的轶事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讲得完。就拿吃荤好酒这事来说吧，也是自己偶然间发现的。

    马喝酒算不上什么稀奇事，但马吃鱼可就另当别论了。

    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事，自己刚到罗布国，人生地不熟，饥寒交迫，行至晚间，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小渔村歇脚。

    当地的渔民倒很是热情，村长更是将自己请到家中，设酒杀鸡款待。闲谈中自己才知道，这个渔村距离最近的小镇都有四五十里地，村民近千人，大都以打渔为生，自己自足，很少有外人到来。

    村长说他们先祖曾是一千年前中罗国的将军，因为当时人兽战争和中原列国纷争等原因，才率领妻子乡民远迁到这偏僻的地方避难。

    接着中罗国分裂，兽族入侵，老将军几十年间又收留了一些无家可归的难民，带领大家建房修路，慢慢发展起来，之后有人来，有人走，渐渐就成了这样一个小渔村。

    聊完村子的历史和现状后，村长便开始打问起外界的情况来。自己有感于他的热情，所以除了身世之外，剩下的见闻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村里的很多老人和年轻人也都来拜访，大家就这样聊到深夜，才各自休息。

    次日，村中又有不少人来找自己问讯，并邀自己到他家做客。盛情难却之下，自己只好又去了数家。

    就这样一连几日，不少村民都来找自己，有请吃饭的，有让代写书信的，有希望给附近城镇中亲人带话带东西的。

    可自己不知道的是，从自己进村的第二天起，就一直有怪事发生。直到第五天，自己在如厕时才听到两个村民的小声议论。

    原来，村里大都有在后院养鱼的习惯，可是最近几天，总会有鱼莫名其妙的失踪。

    这种事情在以前从未发生过，于是大家纷纷怀疑村里是不是来了个偷鱼贼。但奇怪的是每天也就丢上两三条鱼，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说来也巧，这几天除了自己外，并什么生人出现在渔村。

    不过，自己成天赴宴，忙得不亦乐乎，自然犯不着去偷那几条鱼，所以村民们也没有怀疑到自己头上，只是觉得事情很奇怪。

    听那个村民的意思，村长还特意嘱咐过大家，不要让自己知道这事，以免自己疑心。

    等那两个村民走后，自己同样也大感好奇，于是便借机绕去后院查看。

    几经寻找后，才发现了一条形的大木桶，有三四十公分高，一两米见宽，上面盖着厚实的木盖，还用石块压着。

    自己轻轻揭开木盖，果然有十几条大小不一的鱼在游动，想来是这家人还未及食用，或者等着售出的。

    村民刚说的那些离奇失踪的鱼，应该指的就是这些养在条形木桶里面的鱼吧。

    就在自己纳闷之际，正好看到一旁的乌影。而乌影见自己看来，却有意将目光移向一旁，不做理睬。

    呵呵……这几天来的生人只有自己一个，可跟着自己一起来的还有它乌影啊！

    乌影向来行动自由，而且这几天大都和自己同出同进。

    真是万万没想到，这偷鱼贼竟会是匹马！

    但乌影为什么要偷鱼，难道是为了吃？可它怎么吃？用生吞的？这伙计，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等到黄昏时，自己婉拒了村民留宿的好意，回到了村长家。随后便将自己的发现和结论告诉了村长，并拿出两个金币让他代为赔偿村民们的损失。

    村长听后却是目瞪口呆，连连摆手，说自己是在讲天方夜谭，马会吃鱼？就那吃草的牙能咬得动吗？打死他都不信。

    自己赔笑之下，没有多加辩解，因为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只是感觉鱼的失窃肯定和乌影有关。

    于是，自己便请村长晚上一起暗暗观察。

    正好村长家中也有养鱼的木桶，而且也丢过鱼。再说村长也想弄清楚丢鱼是怎么回事，便同意跟自己一起守株待兔。

    是夜，自己特意和村长躲在房中，只透过窄小的门缝观望。

    村长觉得自己太过小心，一个偷鱼的贼能有多么聪明。而自己则示意村长轻声静观即可。

    可过了近半个时辰，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村长都要打起盹来了。

    就在这时，一只花猫突然从房顶跃下，轻轻落在了院中，自己便推了推村长，一同看去。

    只见那花猫绕着木桶转了两圈，并向着卧在一旁的乌影看去。

    乌影见状慢慢站起身来，竟走到木桶边将桶盖拱偏些许。

    花猫随即趴在木桶上向里张望，接着便果断出手，一爪将一条鱼给抛了出来。

    而等在一旁的乌影快步追上掉在地上的鱼，用头将挣扎着的鱼甩向墙脚。

    猛烈撞击之下，刚还使劲蹦哒的鱼立即就了没多大动静。

    乌影则径直走过去，生生将鱼鳍给扯下，并开始咀嚼起来，看上去吃得津津有味。

    很快，花猫又抛出了一条鱼来，乌影继续重复着刚才的举动并吃下了鱼鳍。

    而花猫在等乌影享用过后，便将两条鱼接连叼到了房顶，这才开始慢慢享用起来。乌影则将木桶盖基本还原，只留下一个小缝。

    这只花猫，自己和村长都认识，它本来就是村长家养的。

    再联想起自己刚来的第一天，村长就亲自下厨，做的是无鳍无刺、无头无尾的瓦片鱼，而鱼剩下的部分自然赏给了花猫。

    现在仅剩的疑问就是，到底是马先去和猫抢的食，还是猫主动请马去尝的腥。

    看着呆若木鸡的村长，自己笑了笑就转身去休息了，这样的真相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次日一大早天不亮的时候，自己就留下两个金币不辞而别。

    要再继续待下去的话，那自己和乌影都不得安宁。它这吃马的鱼，肯定比自己还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