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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晋忘川刚出生的时候,晋奈何实际上是不怎么待见晋忘川的。 哪怕后来晋忘川被检查出来有先天性心脏病,他的内心也并没有浮起一丝波澜。 他对小孩儿向来不怎么待见,甚至来说有点儿烦,更别说这个自称为他妹妹的小生命也并没有跟他像晋忘笙那样多亲厚。 晋奈何那个时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有时候半夜,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街灯璀璨,甚至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但他知道他并不能这么做。 晋忘川虽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但她或多或少也能察觉出来这个年龄差太多的大哥不怎么喜欢她。 所以自从婴孩儿时期,晋忘川看见她这个摆臭脸的大哥都要吓到哭。 两兄妹就默契的保持着互相看不顺眼的状态。 后来晋奈何对晋忘川改观,还是有一回他们的母亲临时有事,晋奈何那时候刚好被一项工作绊得焦头烂额,干脆就抛下工作到医院去帮母亲照看了对方一个下午。 晋忘川那时候也就两岁多,小孩儿觉多,晋奈何到的时候晋忘川还在睡觉,睡着的小孩儿温柔恬静,眼睫毛像两只小刷子一样轻轻扑闪抖动,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也让晋忘川多了几分病态的好看。 鬼使神差地,晋奈何坐到了对方的病床边。 晋奈何刚一就坐,对面的小孩儿就像是睡不踏实似的,皱了皱眉头,眼见着就要醒过来。 晋奈何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刚要起身,就看到对方面团一般的小手一抓一握,就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晋奈何怔了几秒钟,将自己的手指放到对方的手心里。 奇迹般地,晋忘川的手掌轻轻合上了,就那么攥着晋奈何的食指,睡得甚至比刚刚安稳了些。 晋奈何感受着那种温暖、柔软又奇妙的触感,突然就有了一种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想把整个世界都给她。 自那以后,虽然晋忘川看到晋奈何还是会哭,但晋奈何的态度却改观了许多。 晋忘川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呀大哥。” 说完,晋忘川朝晋奈何招招手,神神秘秘地靠近对方的耳朵用气音细声细语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爸爸能醒过来吗?” 晋奈何今天心情很好,并没有不耐烦敷衍晋忘川了事,但他看着对方那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不会又是……” 晋忘川重重点点头,脸上尽是些“快表扬我”的小表情。 晋奈何:“……” 他无奈地笑了下,拍了下晋忘川的脑袋:“好了,赶紧去洗漱,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爸爸好不好?” 虽然话语被晋奈何略过了,但是晋忘川还是很开心,她应了声“好~”就去了病房内配置的洗手间。乖乖站在台子上刷起了牙。 晋奈何把刚刚那个苹果削完了皮,自己啃起来。 兄妹二人都准备完了之后就出了门,晋奈何给晋忘川披上一件小外套把对方抱起来。 虽然人已经醒了,但晋奈何兄妹却还只能是隔着玻璃窗看他们的父亲。 这是晋忘川第二次看她生理上的“爸爸”。 晋江河身上的那些死气几乎都已经消失不见,虽然还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但脸色却比晋忘川上次看到他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里面的中年男人一转头就看到了玻璃门外的晋奈何和晋忘川,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双眼便慢慢湿润了。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的儿子,还有刚刚懂事的女儿。 “忘川都长这么大啦?成了大闺女啦?” “奈何不错,看起来有几分你爹我当年那个风范了!” 晋忘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不拉几的,她扑腾着腿,想让晋奈何再靠近玻璃门一点点。 最后她一只小手贴在玻璃门上,想要靠近对方一点,再靠近对方一点。 一张小脸几乎都被挤成了扁扁的邮票。 “忘川是不是想爸爸了呀?等到爸爸好一点了,爸爸就出去和忘川一起玩好不好?”晋江河经过三年的昏迷,眼神里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那副锐利,此刻他满脸的慈爱,也只是一位久未见子女的父亲罢了。 现在的晋江河因为昏迷了三年肌肉有少许萎缩,连笔都拿不起来,只能让护士代笔,写了抬起来在玻璃门前给兄妹二人看。 晋忘川看着那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涌上心口,让她感到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感情,只能顺着晋江河的话头点点头。 晋奈何眼眶有点泛酸,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当夜任金云就从国外赶了回来,看到丈夫熟悉的眼神,她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行啦,行啦,多大的人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边吗?”晋江河叹了口气,“你先回家歇着吧,医生说我再调养几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任金云摇摇头,手指颤抖着贴上病房的玻璃门,哭得妆都快花了。 “今天我见到大儿子和女儿啦。”晋江河淡淡笑笑,“都长那么大了,今天听医生说我晕了三年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