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节

    这件事情很快便被朱棣知道了，原本这位永乐皇帝想要再指派一位朝中重臣之子迎娶邵南华。不过思来想去之后朱棣还是决定指婚自己的皇孙朱瞻基迎娶邵南华，邵家小姐虽然比朱瞻基大了三岁，不过自古以来贤后比圣君大个七八岁的大有人在。看在邵南华的份上，日后自己抓住了朱允文，吴勉也不好意思将自己这个皇帝如何……

    这件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不过因为是和皇孙联姻，为了这个邵清淼连自己的家规都改了，什么只能招入赘之婿的，现在能有人要南华就不错了，更别说是太子之子，未来的储君朱瞻基了。大婚之日就定在今年年底，现在邵家已经忙活起来了。

    听了邵南华要嫁作他人妇，朱允文无奈的笑了一下，随后对着郑军地说道：“当年我也是向吴勉提过亲的，当时我还是皇帝他都没有答应。那个时候以为是他清高，直到现在才明白那个时候他已经算到我会有今天了。”

    “一个邵南华而已，主人犯不着神伤。”郑军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吴勉不过是个世俗之人，看着他好像超过了俗世，做事还是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

    看到两个人没有自杀的倾向，郑和也不再继续逗留在这里。当下他吩咐了今晚为朱允文、郑军主仆二人特定一桌酒席，随后便离开了这里，向着甲板上走了过去。

    等到郑和回到甲板上的时候，此次出使西洋各国的副使王景弘便找到了他：“大人，礼部侍郎已经上船了，他们要与大人商量明日陛下亲迎、献俘的事宜。陈祖义等人已经准备好了，只是献俘的过程需要锦衣卫把控。锦衣卫伴驾需要明天一早才能赶过来。”

    陈祖义等百余名海匪是雄踞南洋一带的大海盗，巅峰时期手下超过万人。朱元璋时期开始，他就曾经数十次打劫过明朝的商船（官商），让大明损失了上百万两白银。朱棣登基之后曾经悬赏五十万两白银要此人的人头，只是这个陈祖义太狡猾，一见到大明的战船他便作鸟兽散，等到大明战船回国之后，他便再次出现继续劫掠来往的船只。

    因为陈祖义的势力太大，已经不是西洋一两个国家自己能解决的了。甚至有的国家为了能在海上安全行驶，已经开始向陈祖义交保护费了。他甚至开始飘飘然，自己自封做了国王。

    因为陈祖义劫掠的航线不再泗水号的航线范围之内，故而这么多年过去，无论是刘喜、孙小川还是现在的归不归都没有来解决这个麻烦。

    原本陈祖义老老实实的做他的海大王就好，不过他的胆子越来越大。看到了郑和船队的宝船之后，他先是惊诧时尚竟然会有这么宏大的大船，然后便动了打结郑和船队的心思。

    不过陈祖义在西洋欺负欺负那些小国家也就算了，找郑和麻烦那就是他瞎了眼。郑和从小便陪着朱棣一路打击蒙古人，后来又经历了靖难之役。虽然说不上是身经百战，可也不是陈祖义这些海匪能轻易拿下的。

    当下郑和只是用了个小计策，便将陈祖义活捉。他手下的海盗们树倒猢狲散，除了死了的和逃走的人之外，还被郑和抓住了百余人。因为陈祖义是朱棣亲自下旨悬赏缉拿的要犯，郑和不敢自私处置，将抓获陈祖义的消息传回到了京城之后，朱棣马上下旨，郑和归来之时要带着陈祖义进京，永乐皇帝要看看这个陈祖义的模样，然后亲自下旨千刀万剐了这个为害一方海域的祸害。

    现在听到王景弘提到了陈祖义，郑和想了片刻之后，说道：“明日事陛下亲自在泉州码头迎接我们，此事万万不可以大意。一旦那些海匪伤到了陛下，我们俩万死都弥补不了万一……陈祖义和他的海盗们要分开看管，这样，明天只有两艘宝船进港，剩下的船只待在原地待命。陈祖义由锦衣卫押下船，等到他被关押起来之后，再把剩下的海匪们一起押解下船，请陛下谕旨处置。”

    “是，我这就派人去办。”说了一句之后，王景弘却没有马上离开。他看了郑和一眼，随后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刚刚听说在附近看到海妖了，大人，我们要不要先停船到海港休息。等到明天天亮之后在将船只施行回来……”

    “我们两百余艘大小船只，一个早上就能行驶归来吗？”郑和看了王景弘一眼，随后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海上航行，原本就会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过是见到了几只海妖一眼，有什么大不了的？错过了明天陛下前来迎接的大典，你我这些西洋之行的功劳就要大打折扣不说，还会有人在陛下耳边进谗言。陛下未到，大军先行下船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要在这里埋伏行大逆不道之事？景弘兄，这样的话你我可经受不起……”

    听了自己顶头上司的话，王景弘也只能叹了口气。郑和这话说的没错，朱棣和他父亲朱元璋一样生性多疑。一旦他轻信了这样的话，别说两个太监了，就是两个藩王说杀也就杀了。

    当下，王景弘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开始安排手下将陈祖义和其他的海盗们分开。等着明天在朱棣的面前献俘。

    王景弘离开之后，郑和走到了甲板边缘，看着远处的海面，心里正在盘算明天怎么才能万无一失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的海面好像开了锅一样，无数个气泡从下面翻腾了起来。

    随后海水一分，一个黑大个子的人影从海里冒了出来。这个黑大个子站在水面上，眼睛也在看着郑和这边的位置。现在太阳已经落了下去，郑和看不清这个人的相貌。不过不管怎么看都想像是那个叫做百无求的妖物……

    郑和揉了揉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不过等他揉完了眼睛之后，却发现刚才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海面上也看不到一丝涟漪，怎么都看不出来刚才好像水开了的样子。

    郑和倒退了几步，嘴里安慰自己说道：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如果是他们的话，这个时候已经过来救走建文帝了……

    第279章 两条路

    第二天上午，朱棣仪驾终于浩浩荡荡的赶到了码头。为了营造出来一番皇帝亲自迎接使团归国的样子，凌晨时分郑和已经下令船队驶离到码头看不到的位置。等到正午时分排着船阵在皇帝陛下眼前回到码头。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正午时分，朱棣带着姚广孝等心腹大臣登上了特地为了今天打造起来的高台。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在海平面上出现的无数个小黑点，随后小黑点一点点变大，慢慢的有了船队的样子。

    “陛下，这次郑国使带回来了西洋各国的特产，有香料、珠宝等物，而且还抓获了滋扰西洋海域数十年的海匪巨盗陈祖义。”站在朱棣身边的太子朱高炽笑着对皇帝说了一句，看了一眼坐在皇帝身边的姚广孝一眼之后，他继续说道：“除了这些之外，还有西洋三十余国的国书。这次郑和是立了功的。可惜他身有残疾，要不然这功劳都可以封侯了。”

    “谁说太监就不能封侯了？郑和这次立下了绝世奇功，如果不是因为他身有残疾，朕都想封他一个公爵。”想着自己这二年最大的顾忌今天就可以有个交代，当下朱棣龙心大悦，冲着姚广孝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等着郑和回到陆地的，朕就封他一个侯爵。”

    姚广孝也跟着笑了一下，说道：“郑和是立下了不奇功，陛下赏赐他一个侯爵也是应该的。不过陛下是不是也应该恩泽四方，趁着今天大喜的日子恩赦了和尚溥洽如何？”

    溥洽是建文帝的替僧，也是当时有名的和尚。当日京城被朱棣攻下的时候，溥洽并没有逃走。被燕军抓获之后一直关押到了现在，因为怀疑他知道朱允文的下落，故而朱棣一直都没有释放他。这两年姚广孝也曾数次向皇帝请求释放了溥洽，不过都被朱棣拒绝。今天看着朱允文已经被郑和抓获，那溥洽也应该释放了。

    朱棣转头看了姚广孝一眼，他犹豫了片刻之后，哈哈一笑，说道：“那朕就看在少师的面子上，放过了溥洽和尚。指给他一座庙宇让他安心精研佛法，不要在出来沾染到凡尘的俗事了。”

    “和尚代溥洽多谢陛下。”说话的时候，姚广孝站起身来，对着朱棣要行大礼。没等他跪下，朱棣已经抢先一把扶住了和尚，说道：“朕说过几次了，你是靖难的大功臣，朕受得起天下人大礼参拜，唯独就是受不起少师你的大礼……司礼监过来，传下朕的旨意，赦免了溥洽和尚的罪过，让他到少师身边精研佛法吧。”

    今天皇帝身边都是文武大臣，不方便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朱允文已经被抓住回国的事情。不过朱棣总算是了却这个最大的心结，索性把这个恩典赏赐给了姚广孝。

    眼看着海面上的船队越来越近，当下胖太子将他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个黑色圆筒，说道：“陛下，这是儿臣从红毛国商人手中得来的千里眼，陛下用他能看清远处之物。”

    说话的时候，朱高炽自己拉开了圆筒，他先调了一下远近之后，这才将圆筒双手呈给了自己父亲。朱棣试着看了一下，果然从圆筒里面看到了远处大船。那么远的距离从这个千里眼里面看过去如同近在一般，只是距离还是太远，船上的人物依旧模糊，不过这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红毛国人还是有点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的，这样的东西要多多采办一些，战场上用的着。”朱棣饶有兴致的看了一阵之后，这才将千里眼放下，随后又将它送到了姚广孝的手上，笑着说道：“少师你也看看，你是有术法底子的，兴许能看清船上的人。”

    姚广孝笑着接过了千里眼，和尚看了片刻之后，便将手里的圆筒还给了太子，随后说道：“和尚的眼睛都花了，还是太子殿下来看的好。”

    说到这里的时候，姚广孝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笑容可掬的朱棣之后，和尚又继续说道：“陛下，那个人回来，您准备如何处置？真的会把他养在深宫当中吗？”

    原本脸上挂满了笑容的朱棣听了和尚的这句话之后，他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转头看了姚广孝一眼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少师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朕会对自己的侄子下杀手吗？”

    “陛下误会了，陛下是恩慈之君又怎么会做出来那样的事情？”姚广孝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和尚微微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和尚担心的是有人揣度错了圣意，擅自了结那个人。这样的话等到陛下百年之后见到太祖皇帝之时，恐怕无语以对……”

    “够了……”听到了姚广孝的话，朱棣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少师年纪大了，从京城赶过来鞍马劳顿。给少师找个地方休息，他不用跟着我们一起回京了。就在附近找个寺庙请少师主持……”

    “多谢陛下了……”姚广孝也不生气，他微微一笑之后，站起来跪在地上对着朱棣行了大礼。这次皇帝再没有伸手相扶，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大船。后面过来了几个太监，将和尚从朱棣的身边搀扶了下去。

    看着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君臣二人说翻脸就翻脸，剩下的大臣们也都闭上了嘴巴。刚才朱棣和姚广孝都是压低了声音说话，这些大臣们距离又远，直到姚广孝走远都没有闹明白他们二人到底因为什么翻的脸。

    看着姚广孝走远之后，朱棣冷冷的哼了一声。心里却在诧异这个和尚还是看出来了自己的心思，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自己已经登基了又怎么能容忍另外一个皇帝？只是自己当初是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的，现在只要找一个能懂自己心意的臣下，让他去看守朱允文，谁还不会生个暴病……

    这时候，朱高炽笑了一下，刚刚想要过来劝解几句的时候，突然听到大臣当中有人失声喊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是一艘小舟，怎么那么快？好像飞起来了一样……”

    听了这个人的话，众人急忙再次向着海面看过去。就见一艘小船好像离弦之箭一样的向着远处的大海船飞驰而起，船上模模糊糊的有个人影，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这人是谁。

    还没等朱高炽打开千里眼去看这人是谁，朱棣已经回身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手里的圆筒抢了过来。随后他透过圆筒看过去，就见小舟上面是一个白发白衣的男人，虽然还是看不清相貌，不过用手指头也能猜到这个人是谁。

    与此同时，站在最前面宝船甲板上的郑和也看到了小船。他的距离更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吴勉那面无表情的小白脸。船上只有白发男人一个人，明明没有人划船，这艘船又是怎么会行驶的这么快……

    小船到了郑和宝船之前百余丈的位置停下，和站在甲板上的郑和对视了一眼之后，吴勉开口说道：“两条路，一，你们去见皇帝，让那个人跟我走。二，你们藏身海底，那个人跟着我走……”

    吴勉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几百艘船的人听的清清楚楚。这时，另外一艘船上的王景弘打出了旗语，其他船只迅速的行驶过来，要将白发男人的小舟围拢在里面。

    眼看着船队就要打到码头，却被这个人拦住，郑和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对着吴勉说道：“郑和是大明皇帝的臣子，是要为陛下尽忠的……我选第三条路……”

    第280章 神技

    说完之后，郑和回头对着身后的护卫们说道：“去，除了两艘宝船之外，所有的战船都去撞这艘小舟！打出旗语请陛下速速离开……”

    郑和的话说完的同时已经有人喊话给了桅杆上面的旗手，随着旗手上下挥舞信旗，从宝船两侧冲出来十几艘战船，向着吴勉的方向冲了过去。看着战船冲出去之后，郑和回头对着站在自己身边指挥宝船的水师千户说道：“让他们缠住吴勉，两艘宝船掉头进港。无论如何也要确保船上的人回到陆地上……”

    千户听到之后。马上开始安排其他的船只掩护宝船入港的事宜。只是这两艘宝船实在太大，想要冲出战场回到码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时，冲到吴勉身前的战船已经化成了碎片。白发男人什么都没有做，那些战船冲到他身前两三丈的时候自己发生了爆炸，十几丈大小的战船瞬间化成了碎片。好在船上的水手、士兵们都没有受伤，只是落到了海里。

    吴勉即没有杀死他们、也没有救起这些人的打算，眼睛看着面前两艘正在缓慢调转船身的宝船，嘴角露出来他特有的笑容来。

    此时，在码头上的朱棣用千里眼看到了吴勉一个人便拦住了船队。当下他气的一边继续盯着海面上的战时，一边对着正要拉着自己离开的朱高炽说道：“调集码头所有的船只去帮郑和，今天务必要船上的那个人站在朕的身边。”

    看着海面上数十艘战船在吴勉的面前不堪一击，朱高炽擦了一把冷汗之后，对着朱棣说道：“陛下还是暂时到码头外暂避一时，这里的事情交给儿臣……”

    没等他说完，皇帝回手在他脸上打了一个嘴巴。“啪！”的一声脆响之后，朱棣眼睛盯着千里眼之外的海面上，嘴里对着太子说道：“朱高炽你要抗旨吗？以为坐上了太子之位，朕就不敢杀你了吗？”

    听了朱棣的话，朱高炽轻轻的叹了口气，回答道：“儿臣不敢……”四个字说完之后，这位太子殿下马上叫来禁军将军，安排调动码头上的船只，去对抗那个白头发的男人。瞬间还调过来三千禁军守在前面，如果一会皇帝要逃离码头的话，有这些人顶着差不多也够支撑片刻的了。

    此时，朱棣心里好像点燃了的油锅一样。若是在平时无论如何皇帝也不敢对这个白头发的仙长动手，可是这次有些太欺负人了。这几年朱棣对邵家女人关照的无微不至，赐婚的朱鹤堂死在了新婚之夜，邵南华成了京城人人皆知的扫把星。都这样了，朱棣还把自己的孙子搭了进去。

    而且朱棣还特别关照泗水号的买卖，登基以来特意关照免了泗水号所有买卖的税赋。人也出了，钱也不要了你还要朕怎么样？怎么说真也是天下之主，你不能这么欺负皇帝的吧？

    朱棣也是发狠了，无论如何也要拿住朱允文。哪怕是把郑和那几万人马都搭进去……

    这时，对面海上又出现了新的状况，几十艘快船都拼光了之后，后面的重型战船行驶了过来，这些战船一字排开，船舱口打开露出来一排一排的弗朗几大炮来。

    这次郑和出使西洋各国，朱棣为了彰显大明国威，还将当年靖难之时购买的百门弗朗几大炮都装在了船上。当初郑和就是靠着这大炮的威力，才抓住了巨匪陈祖义。

    弗朗几大炮太过沉重，只能安装在宝船和重型战船上。现在几十艘重型战船已经扇子面一样的将吴勉围了起来，随着郑和一声令下，百余门弗朗几大炮对着吴勉的小船轰了过去。

    随着铅丸炮弹的轰打，吴勉的身边周围捡起来几丈高的水浪来，瞬间将这个白发男人淹没在了里面。这些炮手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从通膛装弹、添火药、埋火捻到发射第二发炮弹发射出去在十几个呼吸之间便完成了。

    这时，码头上的皇帝等文武百官见到吴勉消失在了一片被炮弹打出来的水浪当中，听着大炮震人心魄的轰鸣声，朱棣心里再次盘算了起来，这次会不会出现转机。就算这个姓吴的白头发真是神仙，也经不起上百门大炮这样狂轰滥炸……

    看着刚才吴勉所在的海面已经被浓烟和巨浪包围了起来，朱棣哼了一声，说道：“百门大炮齐发，就算是你真是长生不老的神仙，也经不起……”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百余门大炮已经停下，巨浪和浓烟消失。露出来里面一个让他惊吓到说不出话的场面来。

    就见白头发的吴勉脚下的小船已经被炮弹打烂，不过船上的人则完好无损的站在海面上。他好像已经玩杂耍的艺人一般，右手里托着一个由上百个铅丸炮弹组成的高塔来。

    这时，吴勉另外一只手里抓这一枚炮弹铅丸，他将铅丸高高的抛了起来。扔在了铅丸高塔的塔尖上，又增加了高塔的高度。这时候，所有船上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个什么人？能抓住发射过啦的炮弹不说，还能将它们组成高塔，除了神仙之外凡人哪里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看到军心有所动摇之后，郑和再次下令开炮攻击这个白发男人。就算大炮打不死吴勉，趁着浓烟和海浪再次将他裹在里面的时候，两艘宝船加快速度还有可能回到码头上。

    这次出海的士军都挑选的是忠勇之士，虽然心里害怕，不过听到了军令之后，还是再次装弹向着吴勉的方向轰打了过去。

    只是吴勉却没有继续陪他们玩下去的耐心了，就在这些重型战船冲着他再次开炮的时候，吴勉手里的炮弹高塔突然散开，冲着对面的重型战船飞了过去。随着一阵一阵轰鸣之声，吴勉前面所有的重型战船都已经被吴勉扔过来的炮弹打中。

    白发男人的手法刁钻，几乎每一发炮弹都打在了战船的龙骨上。等到吴勉手里炮弹打光的时候，所有的战船都被打成几截，随后慢慢的沉入到了海底。和这些战船一起沉入海底的，还有周围的礼船、货船通用被炮弹打中了龙骨，一起沉入了海底。这些船上的水手、士兵见到不好，纷纷从战船上面跳下去，别看前后百余艘船只被毁，却少有死伤的士兵。

    这时，海面上除了那两艘宝船之外，还有几十艘运兵船和其他无法攻击的船只。吴勉没有难为它们，只是想着已经开始远去的两艘宝船走了过去。

    就在吴勉慢悠悠踩着海水，向着两艘宝船追过去的时候，太子已经在码头上调集好了几十船船只，下令让他们去撞击那个白发男人，给两艘宝船争取出来回到陆地的时间。

    船上的水手、船老大虽然胆寒，不过皇帝的圣旨谁敢违背。每艘船上还配督战的军士，一旦发现不敢撞击白发男人，便立即砍杀这些水手和船老大。

    就在船只准备出海撞击吴勉的时候，几十艘大船面前突然冒出一道一道的巨浪，随后数不清的海妖们从海里冒了出来。它们挡住了大船们的去路，随后一个一个呲牙咧嘴的恐吓着船上已经吓破胆的人，不许他们就这样离开码头。

    为首的一只大海妖悲伤驮着一个黑大个子，正是昨天郑和疑惑着的百无求。二愣子对着船上的众人说道：“他玩他的，不干你们的事。想死自己抹脖子去，别碰这个瓷……”

    第281章 妥协

    此时朱棣也看到了堵在航路上的海妖们，这些船只都是货船，船上即没有佛郎机大炮，甚至连弓箭都没有。只是靠着监军那十几柄长刀根本无法对数不清的海妖们造成一点点的威胁。

    只是监军们有皇帝的旨意，并不敢轻易的让船只后退。当下这十几艘大船和无数的海妖僵持了起来，看到了这些大船没有后退的意思，有些不耐烦的百无求突然大吼了一声，随后他身边两栖的海妖瞬间窜到了甲板上，将那些手握刀枪的监军们一一要死。随后当着码头上皇帝和众官员的面，将这些被咬死的士兵们吃到了肚子里。

    朱棣虽然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还有一个妖物姘头和半妖的女儿，不过这样生吃活人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当下皇帝的腿肚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还是太子冲上去扶住了他，朱棣这才算是勉强稳住了阵脚。当下他脸色苍白的对着自己的长子说道：“让那些货船撤回来吧……请少师回来，让他去和几位仙长去谈……”

    就在朱高炽派人去传达朱棣旨意的同时，海面上的吴勉和那两艘宝船又发生了变故。

    看到了码头的海域已经聚满了海妖之后，郑和知道就算回去也无法安全上岸了。当下他让身边的千户打出旗语，让另外一艘宝船去阻拦吴勉，他则指挥这艘船继续向着码头进发。

    郑和宝船上面还有三十六艘小艇，他打算将朱允文混在水手当中，分乘小艇向着码头行驶过去。等到朱允文下船之后，郑和便亲自指挥这艘宝船去撞击吴勉。就算死在这里，也算是给朱棣尽忠了。

    不过就在旗手打出旗语的同时，对面的宝船却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冲过来阻拦住吴勉的意思，等到郑和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另外一艘宝船上面已经大乱了起来。

    就在刚才几十艘战船对着吴勉炮轰的时候，船舱里面押着的海匪找准机会从里面逃脱了出来。现在他们在船上已经杀死了十几名船员，还抢占了船舵的位置，正和船上的官军厮杀了起来。

    对面宝船上原本有一千多官兵，不过刚才他们都被吴勉的本书吓破了胆。这个时候海匪们突然冲了出来，谁知道是不是那个白发男人暗中施展的手段？一时之间，官军们虽然占据了人数上面的优势，不过却没有几个人真敢对海匪们下手，却让这些海匪们占据了上风。

    看到对面的宝船已经乱成了一团，郑和无奈之下只能改变了策略，他跑到了甲板的另外一边，对着在后面不紧不忙追赶着的吴勉大声喊道：“我将建文君给你，你能确保我们的性命吗？”

    “你不走第三条路了？”吴勉用他特有的笑容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看在扬州城的交情上，放了朱允文，你们回去逃命吧。”

    “一言为定！”郑和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对着身边的千户说道：“请建文君下船，你带着兵丁去对面船上帮着剿匪。那些海匪死不悔改，一个不留……”

    “尊大人命……”千户答应了一声之后，一边安排兵丁们乘坐小船到对面的宝船上剿匪，一边名人将朱允文、郑军二人从船舱里面请出来。随后又命旗手打下旗语。调来一艘礼船要载着建文帝和郑军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