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节

    “朱高煦！你这是做梦梦到太子害朕，这就带着人马前来勤王。如果你做梦朕把江山给你，那你是不是还要带着大军前来靖难？”朱棣冷笑了一声之后，继续对着自己的二儿子说道：“朱高煦你自己进城按罪论处，你带来的人马交由五城兵马司看管。军士免罪，六品以上官员送到诏狱问罪。”

    皇帝说话的时候，城内的数万御林军已经赶到。守城的参将这才心里有底，命人将城门打开，让汉王朱高煦一个人进城。如果外面汉王的军队有什么异动，城内的大军冲出去，直接便能外面的数千军队冲垮。

    朱高煦几乎没有犹豫，对着身边的几名千户嘱咐了几句之后，便脱下了藩王的服侍，只穿着内衣走进了京城。等到汉王进城之后，城内的大军便冲出来将外面的数千人马缴械，原地将这些军士看管了起来。

    看到汉王的军队转眼之间便被看押了起来，朱棣并没有让自己的二儿子过来申辩。只是下令将朱高煦看管起来，随后又下了几道旨意。将汉王藩地的一干官员全部革职查办，然后问出来朱高煦从山东一路进京的路线，将沿路的文武官员尽数看押起来。藩王进京这么大的声势，这些官员怎么可能不知道。

    几道旨意下达之后，朱棣这才带着朱高炽回到了玉辇上，继续向着皇宫进发。

    这次再回到玉辇，这一对父子二人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眼看着就要到达皇宫的时候，朱棣终于开了口：“太子，你看朱高煦这次无诏进京，到底是为了什么？”

    朱高炽微微一笑之后，回答道：“陛下，以儿臣来看，汉王是被噩梦所扰。担心陛下您的生死安危，这才冒然进京……”

    “你是这么看的？”朱棣瞅了自己的大胖儿子一眼，随后继续说道：“那么他梦里所说，你勾结吴勉、归不归等人逼着朕将大位禅让给你这个太子，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这个应该是汉王来解释吧？”朱高炽微微一笑之后，继续说道：“梦是汉王做的，儿臣实在不知道他这个梦是怎么做的，自然无无从解释。”

    说到这里的时候，太子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之后，他继续说道：“而且说我勾结了吴勉、归不归这样的大修士，那还需要逼迫陛下让位吗？太子是国家的储君，我得了那些大修士的助力，那也就是大明得了这些人的助力。我这个太子之位稳了，又怎么逼迫陛下让位？去自寻这个千古骂名？”

    听朱高炽说的有道理，朱棣也不在多说什么。此时玉辇已经到了皇宫，按着规矩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在皇宫和皇帝共乘玉辇。当下朱高炽下了玉辇，陪伴着朱棣继续向着宫殿里面走去。

    不过他刚刚走了几步，便听到玉辇当中传来了自己父亲的声音：“太子你这一路辛苦，不用陪伴朕了。早点回到你的太子宫休息，朕有事自然会宣你的……”

    朱高炽对朱棣的这两句话并不在意，他对着玉辇当中的皇帝行礼。目送着玉辇离开之后，这才在几个自己亲近的太监陪伴之下，向着自己的太子宫走了过去。

    眼看着已经远远看到了太子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等到朱高炽等人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就见皇帝寝宫的位置冒出了滚滚的浓烟。在浓烟当中还隐隐的有火光显现出来。

    看到这一幕之后，朱高炽不敢有丝毫犹豫，急忙带着身边的太监、侍卫等人向着冒出浓烟的位置奔跑了过来。路上遇到了几个大太监和侍卫，向他们打听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这些人也是一脸的茫然，都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没过多久，太子带着人跑到了皇帝的寝宫附近，就见无数的太监、侍卫们手拿水桶，向着寝宫冲了过来。此事的寝宫已经是一片火海，里面还能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这时朱高炽看到了站在皇宫外面的秉笔太监，向他询问之下，才知道皇帝还在寝宫当中，没有出来。

    此时的朱高炽也顾不了许多，他也不顾自己的身份。抢过来身边小太监手里的拖把，在水桶里沾湿之后，身先士卒的冲到了宫殿大门外，一脚将大门踹开之后，他举着拖把一边拍打火焰，一边呼喊着自己的父亲。

    最后在寝宫尽头看到了身上已经着火的永乐皇帝，他此时被火烧的接连惨叫。朱高炽见到之后急忙举着手里的拖把去拍打自己父亲身上的火焰，眼看这一下就要拍到朱棣身上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父亲的厉声说道：“朱高炽你要弑君吗？”

    这句话一出口，朱高炽眼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刚的冲天大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朱棣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那个刚刚被押到皇宫当中的朱高煦正挡在他的身前。

    而朱高炽手里的拖把则变成了一柄大刀，看他高举大刀的架势，是想要一刀将皇帝劈死……

    第399章 补救

    此时朱高炽也被吓住了，反应过来之后，他直接丢掉了手里的大刀，随后跪在了自己父亲的面前。

    此时冷汗已经浸透了朱高炽的衣衫，他打了个哆嗦之后，说道：“儿臣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看到寝宫这里着了大火。便急忙赶过来救火……刚才明明是拿到拖把的，怎么就变成兵刃了……”

    “太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朱高煦冷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你这分明就是听说父皇将我召来问话，想要弑君顺便杀人灭口将罪名安在我的头上。结果被父皇的龙威吓住，这才功亏一篑……”

    “你们两个畜生都闭嘴！”朱棣一声喊喝让自己的两个儿子都闭上了嘴巴，随后他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分别停留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从靖难之时开始，你们俩便一直明争暗斗。现在天下已定你们还斗个没完没了，以为朕死了吗！”

    朱棣是朕动了火气，对着两个儿子训斥了一番之后，他又叫来在殿外侍候的秉笔太监，继续对着太监说道：“传朕的旨意，太子朱高炽不思进取，终日与江湖术士厮混，已无储君之德行。即日起废掉朱高炽太子的名份，降为东海王……”

    听到了永乐皇帝将太子废掉的圣旨之后，朱高煦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不过还没等他的笑容彻底展开，便听到自己父亲的第二道圣旨：“汉王朱高煦无诏私自带兵进京，以梦魇之事诓骗朕躬。即日起废掉朱高煦汉王爵位，贬为庶人……三日之内离开京城，不得有误。”

    原本朱高煦以为这一下就可以扳倒太子，当初靖难之时父亲曾经亲口许诺过要将日后将世子之位传给自己。现在太子之位空缺出来，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了。

    想不到朱棣打了朱高炽五十大板，却打了自己一百。朱高炽虽然被废了太子，可也是藩王之位。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成了庶人，这明显就是皇帝不相信自己。说什么废了朱高炽的太子之位，就算他不再是太子，等到皇帝驾崩的那一天，也只有朱高炽和朱高燧二人争夺皇位，反正是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这时，朱高煦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一把抱住了朱棣的大腿，说道：“父亲，儿子也是因为担心您老人家的安危。今日朱高炽行事正事验证了儿子梦中之事……”

    “你以为朕是任你摆布的傻子吗？”朱棣冷笑了一声之后，一脚将他踹开。随后对着自己的二儿子继续说道：“朱高炽回京的路上，几次遭遇刺杀也是你做梦梦到的吗？以为朕是个睁眼的瞎子，你在私底下做的事情朕就一无所知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棣看了朱高煦一眼，随后他继续说道：“你在封地暗养死士，还暗地里串联了藩地附近一洲三府的官员。你王府的护卫只有八百护卫，却招募了六千多人的私军。这些没有冤枉你吧？”

    朱高煦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逃过父亲的法眼，这次是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着无话可说的朱高煦，朱棣冷笑了一声之后，命人将他带出了皇宫。随后由专门的人看着朱高煦，三日之内看着他离开京城。看着朱高煦被人带下去之后，朱棣散了寝宫当中的这些太监、宫女和侍卫们。只留下了废太子朱高炽一个人待在自己的身边……

    看了一眼这个废太子之后，朱棣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对着他说道：“知道朕为什么要废了你这个太子吗？”

    朱高炽苦笑了一声之后，说道：“不能给后世子孙持刀闯宫的先例，就算是太子也不可以。儿臣说的对吧？”

    “朱高煦自作聪明，这点把戏以为就能骗得过朕了。”朱棣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就算是太子要篡位，自己一个人举着大刀闯宫就能成事吗？不过这件事就算是假的，也不是有不罚的先例。朕废了你的太子之位，日后有没有本事再把挣回这个位置，就看你的本事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棣又叹了口气，随后无力的对着朱高炽摆了摆手，说道：“朕累了，你出宫休息去吧……顺便和礼部商量一下朱拖金下葬的事宜。百无求和你交好，它可以不认朕这个岳丈，却已经认了你这个舅兄……”

    “儿臣明白，这就去礼部去商量拖金妹妹的后事。”朱高炽答应了一声之后，向着自己的父亲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寝宫。

    看着朱高炽离去的背影，朱棣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他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发了会愣之后，这才喃喃自语地说道：“早知道这样，朕又何苦争什么天下……”

    就在朱高炽离开了皇宫，前往礼部商量朱拖金下葬事宜的时候，在京城的官家馆驿当中，朱高煦好像丢了魂魄一样的被扔在了这里。宗人府派来两名官员看着这位废王，两个人轮流劝说他尽早离开京城。

    当中姓赵的宗人府堂官说道：“陛下虽然废了您老的藩王，不过您的几位子嗣都已经封王。陛下可没有废了他们的王爵，您不管去谁家，还不是要供起来？您还是尽早离开京城，安享晚年的好……”

    另外一位官员从怀里摸出来两封沉甸甸的大银，放在了桌子上。随后他陪着笑脸说道：“这是我们宗人府的一点心意，供您老人家路上花费。只要您开了口，现在我们就去安排镖局护卫您老人家的安全。您看看什么时……”

    这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身体僵硬在了当场。另外那个赵堂官也一动不动的冲着朱高煦傻笑，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位叫做何其逑的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

    “殿下，事情不顺，看起来我们要改变计划了。”何太监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本来以为太子持械闯宫，陛下一定会将他正法的，想不到最后是殿下吃了大亏。”

    “何其逑，这和我们商量好的计策对不上啊……”朱高煦看了面前这个太监一眼，心里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只是自己想要恢复王位还要依仗此人。这才强压住了火气，对着何太监继续说道：“我们商定好的计划是太子刀伤了陛下，然后我拼尽全力才将皇帝救了下来。你来操控陛下在临死之前将大位传位与我，怎么在朱高炽进宫之后都不一样了……”

    “殿下，刚才老奴在施法的时候，吴勉、归不归突然出现在了皇宫附近。老奴担心被他们俩看穿了把戏，这才无奈之下停了术法。”何其逑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不过此事也不是没有扳回的机会，陛下不是让殿下在三日之内离开吗？三天的功夫，够做很多事情了……”

    朱高煦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这个中年太监之后，他开口说道：“你还有可以扳回的计策……不担心吴勉、归不归他们搅局了？”

    “老奴预警都打听清楚了，吴勉、归不归是来送朱拖金尸骨叶落归根的。谁坐在皇位上，他们几个人并不赶兴趣。”何其逑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现在只要皇帝陛下与东海王朱高炽突然暴亡，陛下一共有三子，他与朱高炽暴亡，赵王殿下朱高燧又远在藩地，京城当中只有殿下一人可以继承大统。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到时候谁也不能阻挠殿下登记继承大统了……”

    第400章 九成胜算

    听了何太监的话，朱高煦迟疑了片刻之后，对着他说道：“你又几成的把握？”

    何其逑微微一笑之后，说道：“九成，只要殿下能按照老奴的计策来，便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继承大统。”

    当初自己父亲朱棣在姚广孝的撺掇之下，只有五成的把握便靖难得了天下。现在何太监有九成把握能让自己继承大统，比起来朱棣靖难，已经有太多的胜算了。不过朱高煦还是跟了一句：“那一成的变数是吴勉和归不归？”

    “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何其逑笑了一声之后，避开了这个话题，随后继续说道：“只要殿下能按着老奴的计策行事，保管殿下在三日之内先恢复王爵，再登基继承皇位……”

    说罢，何太监将自己的计划对着朱高煦说了一遍，听的这位曾经的汉王睁大了双眼。等到何其逑说完之后，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随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其逑，你生的晚了。如果生在汉末时期，那就没有诸葛亮什么事了。天下第一谋士的名号非你莫属……”

    “殿下也不要轻信罗贯中的三国，诸葛孔明没有那么神憎鬼忌。”何其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之后，对着朱高煦继续说道：“殿下，时间不早了。老奴去准备一下，您依计行事，最晚明天晚上便可以恢复王爵。”

    说完之后，何太监对着朱高煦行礼，随后退出了房间。就在他从外面关好房门的一瞬间，那两位宗人府的堂官也恢复了正常。二人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继续游说朱高煦尽早离开京城。

    刚才还不发一言的朱高煦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皱眉苦脸的叹了口气之后，对着两位堂官说道：“看来高煦不走是不行了，不过也要容我向母后辞行。父皇虽然废了我的王爵，不过骨血亲情是断不了的。明天一早我上书向母后辞行，晚上便离开京城。两位大人，这样总可以吧？”

    听到朱高煦终于开了口，两位堂官这才松了口气。他们俩就怕这位废王咬定了牙关，死也死在京城。他毕竟是皇帝的亲骨肉，三天之后如果没有离开京城的话，最多也就是乱棍打出北京。他们二人也会受连累，最起码也会被扣上一个办事不力的帽子，说不定官职也会被一撸到底。

    现在终于等到朱高煦自愿离京的话了，只要等到明晚他离开了京城，这两位堂官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与此同时，新封的东海王朱高炽已经带着礼部尚书和两位侍郎一起到了京城泗水号的商铺。当初迁都的时候，朱棣为了缓和和吴勉、归不归的关系，曾经下旨让泗水号在大明的总号迁移到北京来。

    此时恰好是晚饭的档口，朱高炽也不见外直接被管事带进了饭堂当中。看到了他身上服侍的变化，归不归先是有些诧异的看了这位东海王一眼。随后嘿嘿一笑，对着朱高炽说道：“太子殿下，你这位换上了王爵的服侍，出来微服私访的吗？”

    朱高炽苦笑了一声之后，说道：“老人家您可不能再称呼高炽为太子了，刚刚陛下废了我的太子身份，现在朱高炽是新封的东海王。惭愧……惭愧……”

    “大舅子不干太子了？”听了朱高炽的话之后，百无求将手里的筷子放下，随后对着他继续说道：“那也没啥，老子以前还是妖王呢。刚才听管事的说你兄弟那个不要脸的朱高煦回京了，你的太子不是便宜他了吧？大舅子，老子早就看你那个倒霉兄弟不顺眼了。你们老朱家除了拖金儿和朱允文之外，老子也就是看你还比较顺眼了。要不你说句话，老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替你料理那个臭不要脸的兄弟……”

    “妹丈你玩笑了，高煦是我同父同母的胞弟。他总有千般不是，我也不能动手足相残的心思。”朱高炽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我虽然丢掉了太子的身份，不过高煦连王爵都丢了。现在他已经被贬为了庶人，说起来高煦这才进京得不偿失。后半世之能拖着儿孙的封爵度日了……”

    “不兴风作乱的话，那还是他朱高煦吗？”归不归笑了一声之后，命人重新准备四副碗筷，随后对着东海王和三位大人说道：“既然赶上了那就一起吃点，这座酒席是这里的管事为老人家我们几个接风的。刚刚摆上还没有动几筷子了，太子殿下和几位大人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点喝点……”

    “老人家您又忘了，不能再叫高炽太子的。现在我是东海王。赶在饭口来，也就是想在您这里蹭饭的。”朱高炽已经跟着泗水号的车队蹭了一路的吃喝，也不在乎多蹭一顿。当下他微笑着做到了吴勉和归不归的身边，拿过了管事送来的碗筷，旁若无人的吃喝了起来。

    只是礼部尚书和两位侍郎自持身份，放不开架子。推说已经用过饭了。当下被管事请到了后宅用茶，他们三个人走了之后，朱高炽更加没有了拘束，边吃喝边和百无求与小任叁开起了玩笑。

    吃喝了一阵子之后，归不归看了吴勉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老家伙又冲着朱高炽嘿嘿一笑，说道：“太子殿下这次来，不是单单为了到我们这里来用晚饭的吧？是拖金儿姑娘下葬的日子已经订好了吗？还是殿下有别的什么事情。”

    “老人家，高炽是东海王……”朱高炽苦笑着再次澄清了一次之后，继续说道：“老人家您猜的没错，这次我来正是来商定拖金下葬事宜的。刚才礼部给了三个时间，三天之后，下个月初五和二十七都是宜安葬的吉日。陛下的意思是您老人家来定一个日子。”

    听到了朱高炽已经订好了三个日期，正在吃喝的百无求放下了手里的碗筷。随后它有些怅然地说道：“这么早……不能再拖拖吗？”

    归不归看着自己的傻儿子，叹了口气之后，解释道：“拖金儿亡故已经过了几个月了，下葬这种事是过了头七之后越早越好的。傻小子，你们俩已经阴阳两隔了，别为了一具尸骨再伤神了……”

    “老子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们老辈怎么说怎么好吧。”说到这里的时候，百无求也没了再吃喝的心思。它从酒桌上站了起来，对着吴勉和归不归说道：“老子不吃了，出去走走消消食……你们定好了拖金儿下葬的时候记得告诉老子一声。”

    说完之后，百无求低着头走出了饭厅。归不归冲着小任叁使了个眼色，小家伙心领神会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随后它一个猛子扎到了地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只妖物离开之后，朱高炽笑着对归不归说道：“老人家和百无求妹丈还是骨肉情深，还让任叁仙长去暗中看护它。”

    “这傻小子虽然不是老人家我亲生的，不过却比亲生的更花心思。”归不归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太子殿下，现在就我们三个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方便的话也可以说几句了……”

    “东海王……高炽我是东海王，这个称呼可不敢有错。”朱高炽再次纠正了归不归之后，他突然狡黠的笑了一下，随后对着老家伙和白发男人继续说道：“不瞒两位仙长，这次高炽的确还有几件小事要麻烦您二位……”

    第401章 求情

    第二天一早，朱高煦的谢罪书便到了皇后徐氏的手上。徐皇后是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徐达的长女，朱棣三个儿子炽、煦、燧皆是出自徐皇后所生。原本徐皇后就是开国功臣之女，加上朱棣的几个儿子都是皇后所出。她说句话，就连朱棣也要给几分面子的。

    朱高煦所写的谢罪书是用自己的鲜血所写，写到最后的时候用了儿臣自知罪无可恕，悔不该当初，现以泪洗面不低罪过之万一这样话的时候，信纸上潮湿异常，看着就好像是朱高煦边写边哭一样。

    看到这里的时候，徐皇后也跟着泣不成声了。当初朱棣曾经想过改立朱高煦为太子，却被徐皇后以汉王品行不良为由，打消了皇帝更改太子的打算。自从那个时候开始朱高煦便开始行为乖张，做事越来越不分轻重了。

    现在看到了自己的二儿子被贬为庶民，当下徐皇后心里也开始责怪起来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当初力保长子朱高炽，或许朱高煦也不会有现在的下场。

    当下，徐皇后哭了一阵子之后，带着自己手下的女官去见朱棣讲情。这件事让永乐皇帝做了难，昨天刚刚贬了朱高煦为庶人，总不能第二天就反悔吧？不过皇后亲自哭着过来讲情，又不能不理。

    “高煦的确犯了大罪，他昨日魇镇太子闯宫，想要在朕的面前争救驾之功……”朱棣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朕昨日连高炽的太子都免了，现在只隔了一天便复立汉王，那高炽怎么想？”

    “那陛下索性连高炽的太子之位一并复立吧。”皇后擦了擦眼泪之后，继续说道：“高炽也没有犯什么过错，他是受了无妄之灾。太子之位乃是国之储君，原就不可轻动的……”

    “主谋的朱高煦复立汉王，闯宫的朱高炽也恢复太子之位。那昨日就是朕一人之过吗？”朱棣哼了一声之后，继续对着自己的皇后说道：“如果复立了朱高煦的王爵，今日敢魇镇太子，明日他便敢魇镇朕和皇后你。原本他的罪名是斩立决也不为过，现在只是贬为庶人，已经是看在他是你我骨肉的份上网开了一面。”

    听了皇帝的话，徐皇后擦了擦眼泪，随后说道：“陛下，不管怎么说，高煦都是在靖难之时立下大功的，他曾经几次救驾。当初高煦也是因为没有挣上太子之位，性格这才有了变化。还望看在妾的薄面和他往日功劳的份上，再复立他汉王的爵位……”

    就在朱棣有些为难的时候，宫殿的大门打开，在外面侍候的总管太监快走几步到了皇帝、皇后的身边。向这对夫妇行礼之后，他开口说道：“陛下、皇后娘娘，东海王朱高炽在殿外求见。他说有要紧的事情要面见陛下……”

    听到朱高炽到了，朱棣反倒是送了口气，立即命太监将这位废太子带进来。他想着让太子劝说皇后，毕竟这件事太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不是自己看穿了朱高煦的诡计，恐怕朱高炽就不是废除太子之位这么简单了。看在太子受了这么大冤枉的份上，皇后不要在继续纠缠不清。

    片刻之后，身穿王爵服侍的朱高炽从宫殿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了皇后也在这里之后，他急忙快走了几步，来到了皇帝、皇后身边之后跪在地上行礼。

    “行了，我们是你的爹娘，不用每次都行礼。起来吧。”皇后看到了朱高炽之后，先是叹了口气，随后亲自将他搀扶了起来。顿了一下之后，皇后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次高煦胡作非为，委屈了你。不过你们俩毕竟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

    “儿子和高煦是一奶同胞，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朱高炽冲着自己的母亲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高煦也是受了匪人的蛊惑，他哪有那个本事做法？儿子这次来，想要替高煦向陛下讨个恩赏，饶了他这次，还是复立他汉王的王爵吧……”

    这几句话让朱棣愣了一下，自己的大儿子这次有些大度的过分了。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别看老大一副心宽体胖的弥勒像。不过他做事决断，心智过人。当初靖难的时候，就是朱高炽的数次临场决断，打败了朱允文的官军。平时那么果断的人，这次这么开始优柔寡断起来了。这次放过朱高煦，早晚会在他身上吃个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