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节

    “贾士芳倒是知道好歹……”吴勉说话的时候，从管家手里接过了字帖。看也不看直接说道；“你回去吧，允祥的八字和邵素如不和。邵家女克你们家王爷，不想早亡的话，你让他不要胡思乱想了。”

    胖管家尴尬的笑了一下，他从允祥那里知道一点吴勉、归不归等人的底细。这几个修士连皇上陪着笑脸说话的，自己只是个王府的管家，怎么敢得罪这样的大人物？不过自家王爷的终身大事也不能不管，要不然就这么回去也没有办法交代。

    胖管家犹豫了一下之后，再次陪着笑脸说道：“几位大修士都是通天的大人物，一般人八字不合是大事。不过在您几位的眼里，八字不过就是出生的时辰而已。一定有办法化解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胖管家顿了一下。看着这个白头发的男人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这才继续说道：“我家王爷是一心一意想要迎娶邵家小姐，为了这个，十三爷还专门请了特旨，可以破例满汉通婚……”

    “听不懂我的话吗？”看到管家说起来没完，吴勉的眉头皱了起来。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再说下去，你的八字就要于我不和了。到时候别说我克你家主子……”

    胖管家擦了一把冷汗之后，急忙向着众人告辞。提心掉胆的离开了银号之后，坐上马车回到了怡亲王府。见到了自家王爷之后，这位管家也不敢添油加醋，当下将银号里面的事情对着怡亲王允祥说了一遍。

    允祥倒是没有动怒，反而笑了一声，对着管家说道：“那么贾士芳呢？他什么态度？不是也和吴勉一样吧？”

    提到了贾士芳，“王爷，就数这个贾士芳狡猾了。礼物统统收下了，就是不松口。只是让我去泗水号找吴勉，说什么邵家的事情由他作主。奴才看他就是贪得无厌，想要礼物又……”

    “你以为邵家人会贪图那点礼物？”允祥笑着摇了摇头之后，继续说道：“泗水号是邵家的银库，几百年前邵家没有一个人为钱劳作过。却在南京过着殷实富足的日子，这都是泗水号供应的。如果不是怕太招摇的话，归不归会把邵家打造成南京首富。”

    说到这里的时候，允祥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胖管家之后，再次说道：“贾士芳没有将礼物退回来，那就是说他心里是想着投机本王的。备轿，本王亲自过府和他聊聊。准备三份上好的胭脂水粉和女人用的首饰，听说邵家真正做主的是女人……”

    半个时辰之后，怡亲王的大轿停在了邵家大门口。之前管家已经过来通气过，当朝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铁帽子怡亲王允祥过府做客那还得了？当下贾士芳带着自己的女婿二人守候在大门口，见到轿子停下便急忙迎接了上去。

    “王爷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横壁生辉……”贾士芳看到允祥下轿之后，笑着客气了一句，随后继续说道：“士芳是方外之身，不适合俗世的礼法。文轩，你替岳父我向怡亲王殿下行大礼……”

    贾士芳的女婿姜文轩当下就要跪在地上给允祥磕头，却急忙被怡亲王亲手搀扶了起来。满脸堆笑地说道：“今天来的哪是什么怡亲王？来的是满人书生爱新觉罗·允祥。允祥过府来看望您老人家……”

    当下，允祥在贾士芳翁婿二人的陪同之下，进到了邵家府邸。进了中堂分宾主落座之后，允祥命人将给邵家女人们的礼物送了上去，说道：“这些都是上贡给宫里娘娘们使的物件，允祥随便挑了几样，也不知道老妇人和小姐合不合用。”

    “殿下您真是太客气了，托了您的福，我们这样小户人家也能用到宫里的东西。”贾士芳让自己家的管家将礼物收了，送到后院给女人们之后，继续对着允祥说道：“王爷，您这次过府，不是为了专程送这些水粉、首饰的吧？”

    “还是老先生您眼光独到……”允祥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允祥这次前来是为了自己向您家的素如小姐求亲的。原本按着礼节，这样的大事应该是父母之命。不过允祥的事情特殊，阿玛已经过世了，额娘又在宫里出不来。只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

    说到这里，允祥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允祥也想过，拜托朝中的阁老来做媒说亲。不过想来想去那位阁老前来都不如允祥亲自过府有诚意，当下这才厚着脸皮过来的。”

    允祥说到这里的时候，再次将自己的八字取了出来。双手递给了贾士芳，说道：“只要您老人家点头，现在允祥就进宫，请皇上下旨赐婚。选一个黄道吉日迎接素如小姐过门，到时候她便是我怡亲王府的福晋。”

    听了允祥的话，贾士芳先是跟着笑了几声。暗示允祥自己这边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您有所不知，看着贾某人好像是邵家的一家之主，其实我不过就是一个入赘的女婿。文轩和我一样……家里小事由我夫人作主，好像婚丧嫁娶这样的大事，还是要听大修士吴勉他老人家的。他那一关过不了，我也不敢打这个包票……”

    说到这里的时候，几个丫鬟过来上茶。原本笑呵呵的姜文轩见到其中一个丫鬟之后，脸色突然变得尴尬了起来。趁着允祥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瞪了这个小丫鬟一眼，示意她赶紧退下去。

    这小丫鬟正是他女儿邵素如假扮，听说了京城鼎鼎有名的铁帽子王亲自来府里向自己提亲。当下小女孩儿的玩心起来，装扮成丫鬟的模样，过来偷看这位怡亲王长什么样子。如果是个糟老头子或者是满脸横肉的武夫，这门亲事说什么她也不答应。

    看到被自己的父亲发现，邵素如放下茶碗之后，冲着自己的父亲，姥爷做了个鬼脸之后，便再次回到了后宅。

    允祥看到了贾士芳翁婿二人的反应，再看这俊俏小丫鬟的模样，当下心里便猜中了八九分。就在他装作不知道，打算继续想办法绕过吴勉，直接向邵家求亲的时候，邵家的女管家走到了贾士芳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老爷，昨天救了夫人、小姐的那几个怪人又到了门外。现在和王府的依仗闹起来了，您出去拉一下吧，奴婢看这个意思要出人命啊……”

    听到吴勉、归不归他们到了，贾士芳和允祥也吓了一跳。当下他们几个急忙到门口迎接，出了大门之后，才看到这里已经乱做了一团……

    那个好像黑铁塔一样的大个子正冲着依仗骂街：“你们这些小老婆养的畜生！以为老子没见过什么破烂王爷吗？皇上都见过一大串了，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今天老子心情来，也是你们走运……过来让老子一个一个掐死你们……”

    怡亲王依仗这些人都不知道这几个怪人的来头，能做当朝第一红人的侍卫，这些人大多都是满洲贵胄，听到和大个子这样辱骂自己，当下纷纷抽出了腰刀，要冲去砍了这个大个子的脑袋……

    第248章 邵素如

    看到自己的手下要和百无求动手，允祥吓得脸都青了。当下也不管自己铁帽子王的仪态了，对着依仗大声吼道：“住手！你门在干什么？说让你们动兵刃的！还不给本王收起来吗！”

    说话的时候，允祥已经走到了吴勉、归不归的身边。以铁帽子王的身份对着这些人、妖行礼，说道：“这些奴才平时都骄横惯了，我一直都想要整治他们。只是最近事情多，没有腾出手来。还多谢百无求先生替我教训这些狗奴才……”

    看到了允祥从邵家出来，吴勉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用他特有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位铁帽子王之后，冲着出来迎接他的贾士芳说道：“听说你想和皇家结亲，以后邵家救赎皇亲国戚了。我都不敢再上门高攀了。”

    “您不发话，士芳我哪敢随便结亲。”贾士芳陪着笑脸继续说道：“这不是怡亲王亲自上门说亲，士芳想着怎么也要您发话，孩子们的终身大事，我可不敢擅自做主。”

    看到原本已经快答应自己的贾士芳，突然改了口。允祥知道这次恐怕就要功亏一篑，当下他不甘心的再次说了几句：“一家女百家求，允祥也是仰慕素如小姐。这才来提亲的，我一片至诚，天地可鉴……”

    这时候，‘徐福’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怡亲王之后，对着吴勉说道：“人家说的也没错，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这孩子看着干练得很，也是一表的人材……”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福’突然：“咦？”了一声，随后好像发现了什么，看着允祥说道：“你是术士？是大术士席应真的弟子？”

    允祥见到‘徐福’认出来自己的师门出处，以为这个老修士会替自己说话。当下急忙陪着笑脸说道：“晚辈正是大术士席应真的弟子允祥，不知老人家您贵姓高名？和家师……”

    “仔细一看，这纨绔子弟也不怎么样嘛。”一听说允祥是大术士席应真的弟子，‘徐福’马上变了脸，对着吴勉继续说道：“他看着寿数不长，虽说是个大富大贵的命格，可是也挂着劳碌。辛辛苦苦也是给人家卖命，我要是有个女儿、孙女什么的，轻易不能和这样的人结亲。”

    ‘徐福’刚刚回到陆地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被席应真蒙骗，假扮成了女死囚进的京城。回过味来的‘徐福’恨席应真咬牙切齿，看出来面前青年是席应真一路的术法，当下马上改口劝吴勉不要把邵家女人嫁给允祥。

    虽然看‘徐福’也不顺眼，不过事关邵家女人的前途，吴勉还是和‘徐福’站在了一起。对着允祥说道：“听到大方师的话了吗？你是铁帽子王，别难为人家小姑娘了。邵家的女人不与外族结亲……”

    原本允祥这次想要钻一个空子，绕过吴勉赢取邵家小姐的。现在被突然赶过来的这几个人搅黄，不过这个大方师又是什么来历？之前只听说过广仁、火山两位大方师，眼前这位又算是那位大方师？

    看着允祥失落的样子，吴勉对着贾士芳说道：“你就让我们在这里说话吗？”

    贾士芳干笑了一声之后，对着吴勉这些人说道：“看到您几位前来，士芳已经不知道怎么好了，请到府中喝茶……正好我家夫人早上还说，想要当面感谢几位救命恩人。没有您几位的话，他们还不一定要遭受多大的苦难……快去将老夫人和少夫人都听到中堂，来拜见几位救命恩人。”

    贾士芳的话刚刚说完，就见从府邸里面走出来一个机灵的小丫鬟。小姑娘在人群当中寻找了几眼之后，走到了心灰意冷，准备回王府的允祥身边。将手里紧握的一只小小香包塞进了允祥的手里，随后红着脸说道：“我们家小姐说了，这是回礼。她让我问一下王爷，下次您能到满庭芳的胭脂水粉吗？”

    这小丫鬟也是愣头愣脑，原本她家小姐吩咐是找个没外人的地方，将香包赠与怡亲王。小丫鬟一根筋，看着自家老爷和姑爷，还有几个人也是刚刚救了几位主子的恩人。这些都是自己人，哪里有什么外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邵素如的话转述了一遍……

    “满庭芳的胭脂水粉是吗？可以……”允祥紧紧将香包攥在了手里，随后对着管家说道：“去！所有满庭芳的胭脂水粉都取三份过来，请素如小姐和两位夫人挑选……”

    这时，贾士芳又些‘恼怒’的对着小丫鬟说道：“你再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点回去服侍你家小姐和夫人吗？这孩子怎么愣头愣脑的，真是有辱家风。快些回去……”

    赶走了小丫鬟之后，贾士芳冲着吴勉苦笑了一声，说道：“女大不由爷，她亲爹就在这里，素如这孩子就这样。别说我这个姥爷了……您别和她一般见识，我这就去教训教训她。敢让丫鬟传递定情之物，以为她是崔莺莺吗？”

    原本吴勉以为允祥只是想要自己和吴勉做他们满人的后台，素如这孩子不会真喜欢他。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样，看了一眼允祥手里的香包，吴勉没有说话，也没有进邵府。古怪的摇了摇头之后，转身上了泗水号的马车。

    吴勉去哪，‘徐福’也要跟着去。当下归不归冲着允祥做了个鬼脸之后，带着两只妖物一起上了马车。

    看到吴勉这些人没有进府不说，反而乘坐马车离开了这里。贾士芳先是假模假样的虚迎了一下，等着看到了这架马车彻底离开了他府邸范围之后，这才转身对着自己的女婿说道：“看起老天爷要便宜你个铁帽子王的姑爷……”

    离开了邵家之后，吴勉突然对着归不归说道：“老家伙，你说素如这孩子以后不会被欺负吧？”

    “他敢！”归不归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谁敢欺负姓邵的女人，老人家我就让他亡国。反正看着满人统治天下，我老人家就不大顺眼……”

    百无求也跟着说道：“小爷叔，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要把允祥赶出来的吗？怎么这么会功夫你就该主意了？”

    “傻大个，你这就不懂了。你小爷叔只要晚辈们好，他倒是可以让几步的。”这时候，坐在了吴勉身边的‘徐福’笑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不过还是可惜了，昨天我也看到了那小姑娘。挺好的一个女娃娃，最后便宜了席应真的弟子……这样说的话，吴勉你和席应真是不是就是亲家了？”

    “随她吧……”吴勉看了‘徐福’一眼之后，对着赶车的百无求说道：“不回银号了，今天我破个例，任叁你不是要带着‘徐福’去喝花酒吗？今天我陪你们到底，如何？”

    “吴勉你真想开了？”车上的人、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任叁瞪大了眼睛，看着吴勉继续说道：“你这辈子除了打架就没去过青楼，今天之后你可不要出去乱说是我们人参把你教坏的……”

    不止是小任叁，就连归不归也是又些不可思议。老家伙正想要说话询问的时候，突然看到‘徐福’拍手大笑，说道：“好极了，原本我还担心会不够热闹。现在好了。这花酒要喝个痛快……”

    归不归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下子有意思了，徐福大方师带着吴勉嫖院，广仁知道了能直接自杀了……”

    第249章 春风渡不渡

    虽然回到北京城没有几天，不过小任叁已经将那八座有名的胡同都摸了一个门清。当下，在这个人参娃娃的指引之下，一行人乘坐马车来到了位于陕西巷的迎春园门口。

    此时，迎春园刚刚开门。几个大茶壶正挑上了灯笼准备迎客，见到这几个衣着华贵的男人走过来，当下纷纷陪着笑脸过来说道：“几位大爷来迎春园消遣一下？园子里都是南班的姑娘，正经的清吟小班……”

    看着大茶壶殷勤的样子，小任叁回头冲着‘徐福’说道：“就这迎春园了吧？她们家的名气大。都是正经从江南送来的姑娘，不是北边那些大老娘们儿可比的。”

    “这个你做主，别看我也活了几十年，可是这样的地方还是第一次过来……”‘徐福’嘿嘿一笑，跟着小任叁走进了院子里，看着里面竟然起了一栋二层小楼。却不像这一路走来其他的青楼那样莺歌燕舞，除了几个在院子里来回穿行的小丫鬟之外，甚至都看不到姑娘的影子。

    看着‘徐福’莫名其妙的样子，小任叁咯咯一笑，说道：“这里都是清官人，卖艺不卖身的那一种。以为我们人参会带你们进那种进门就脱裤子的人肉场子？呸！拿我们人参当什么了？我可是正经人参……”

    说话的时候，吴勉、归不归和百无求也进了园子。看着远处还有客人向这边走过来，在老家伙的示意之下，银号的管事叫过来老鸨，掏出银票将这园子抱了下来。

    见到这么大方的客人，老鸨脸上都笑开了花。当下急忙安排园来的姑娘来和这几位有钱大爷见面，虽说这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官人，不过只要价钱到位，留宿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多时，十几个相貌清丽脱俗的年轻少女从楼上下来，向着众人、妖万福之后，老鸨过来递上了曲牌子，然后陪着笑脸说道：“几位大爷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爱听的小曲儿？我们迎春园的姑娘唱出来的雅曲虽然说不上能绕梁三日，也是赏心悦耳。这些都是江南的曲牌，京城的小调倒是也能来几首。哪位大爷来点个曲儿？”

    “大老远过来，就让老子听曲儿？”百无求将曲牌拿了起来之后，又扔给了归不归，说道：“老子不识字，你让她们随便来个曲子。好不好听没啥，来个浪点的，脱裤子上炕的那一种。”

    听到了二愣子的话，十几个少女同时脸色一红，纷纷低下了头。其中两个眼圈一红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一样，抱着琵琶的少女还抬头狠狠的瞪了百无求一眼。如果不是刚才老鸨特意交代过，现在她们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去了。

    百无求自己还是莫名其妙，这时‘徐福’明白了过来，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清吟小班不是什么小曲都能唱的，别难为这些女娃娃了……随便唱上一首曲子，让我也见识一下。”

    看在那一张数额大得吓人的银票面子上，老鸨安抚了几句之后，这些少女们这才开始各自弹起了竹丝，开始唱起了江南小曲。‘徐福’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小曲，当下摇头晃脑的跟着曲调一起吟唱起来。

    这时候，已经有大茶壶将四季水果和酒水摆了上来。大串的葡萄还挂着霜，‘徐福’笑呵呵的摘下一枚塞进了嘴里，随后笑着对归不归说道：“老家伙，你们这些有钱人还真是会活，在船上想都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日子可活……这葡萄甜的，拿去请那个弹琵琶的姑娘尝尝鲜……”

    看到‘徐福’竟然这样无师自通，归不归嘿嘿一笑。看了身边的吴勉一眼之后，叫过来老鸨，对她说道：“老人家我不和你废话，我们这位先生想提那个弹琵琶的姑娘赎身，鸨儿娘你开个价钱吧。”

    听了归不归的话，老鸨虽然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满是纠结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老爷您有所不知，这几个丫头和我亲生的一样。从三四岁的时候就到了园子里，这些年我真是把她们当成亲生的……尤其是老爷看中的紫娟，那可是我的心头肉，这些年我都不舍得吃穿，省下来的钱都贴补在她身上……”

    “一万两……”老鸨心里正在盘算三千两银子是不是有点过分的时候，白头发的吴勉站了起来。张口喊出来一万两白银，吓得老鸨一哆嗦。心里虽然已经兴奋到了极点，脸上却丝毫没有带出来……

    老鸨冲着吴勉做了个万福，随后苦着脸“一万两银子那是真不少了，不过几位老爷是不知道。紫娟六岁的时候发高热，还是我冒着鹅毛大雪天，抱着她去看的大夫。我亲生的都没这么上心过，说这就跟您几位走了，我这心里……”

    说话的时候，老鸨眼睛一红，竟然还真的落下了眼泪。这时，归不归笑了一下，叫过来后面站着的管事，说道：“取两万两银票给鸨儿，你在这里等着。她再说一句废话就扣一百两。”

    看着管事掏出来一沓银票数着，老鸨的眼睛都直了。当下她回头对着还又些错愣的紫娟姑娘说道：“孩儿，娘给你道喜了。这位老爷给你赎身了，出了这个门你就是清白人家的太太了……别看老爷上了几岁年纪，妈妈是过来人，年纪大点知道疼人……过了年你在给老爷添上个大胖小子，那你就是妥妥的大奶奶了……”

    原本这紫娟心里还有些嫌弃‘徐福’的年纪太大，不过她这样的身份能早早被人赎买出去，那也算是有福气的了。而且‘徐福’一脸道貌岸然，看着就不是一般人，或许还是朝中大官也说不一定。

    当下，紫娟在老鸨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徐福’的面前，红着脸对着大方师万福，好像蚊子叫一样的声音说道：“老爷您看得起奴家，从今往后奴家定不负老爷……”

    ‘徐福’看着老鸨从管事手里接过了银票，这才起来对着吴勉、归不归说道：“这不大好吧？我怎么说也是童子功。这娇滴滴的姑娘带回去不合适……要不还是算了吧，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真不合适……不合适……”

    “你总共还有一年的时间，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时候，少言寡语的吴勉开了口。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别说这一个女人，再娶上十房八房也不为过。说不定还能拼个儿子出来……”

    最后一句话让‘徐福’动了心，想到如果自己真的留个后，也不枉自己最后一年了。当下大方师‘勉强’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听你们的，就娶一房夫人。是不是还要选个黄道吉日，咱们操办操办？”

    “拉倒吧，你就一年了，还能选出来几个黄道吉日？你听老子的，这里就挺好。”百无求也过来凑起了热闹，它哈哈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徐福大方师窑子里面接良缘，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赶紧进洞房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春宵一刻值老多金子了……”

    老鸨也巴不得婚事办在这里，这样最少还能再得几百两银子的赏钱。当下她取来大红的吉服让归不归和紫娟换上，闹了一阵子之后，便送二人进了‘新房’。

    看着‘徐福’进了新房之后，吴勉向着归不归勾了勾手指。老家伙心领神会的从怀里取出来个只写着一个地址的信封来……

    第250章 城外道观

    “还以为你会忍一年，想不到连三天都没有忍下去。”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将信封给了吴勉，继续说道：“老人家我已经让人去城门候着了，你把这个给车夫就好，天亮之前就能赶到那里。广仁和火山就住在山上的道观里……”

    吴勉将信封塞进了怀里，转身向着迎春园大门走去。边走边说道：“你看着新郎官吧，春宵一刻值千金。百无求你跟着我走……”

    听着吴勉说到了自己，百无求愣了一下之后，条件反射的跟着白发男人出了迎春园的大门。离开了陕西巷之后，这一人一妖施展疾行之法，来到了城门口。此时一架马车已经停在了这里多时，赶车的车夫正抱着肩膀在车上冲盹。

    感觉到马车有些轻微的摇晃，车夫睁开了眼睛，就见白发男人和黑大个子已经坐在了车厢里。

    车夫也是银号的人，当下急忙下来行礼，随后冲着城门楼上喊道：“刘头，我们东家到了。劳驾您开一下城门……”

    趁着兵丁开城门的时候，百无求对着吴勉说道：“小爷叔，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带老子去哪？今晚这花酒就是便宜了老徐福……任老三也是，装什么清白还找个这么素的场子，又贵又不实在……”

    “一会你帮我个忙……”听着百无求说起来喝花酒的事情没完没了，吴勉直接打断了它的话。看了一眼缓缓打开的城门之后，白发男人继续说道：“一会你跟我去广仁、火山的藏身之地，他们应该在那里摆设了遁走的阵法，你帮我拖住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