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我不欠你了
沈昕猛地抬手,把怀里摸索出的一只娃娃扔在玉玳身上。 玉玳一惊,那娃娃从他手里,落在地上。 娃娃的身上用红色的朱砂写着尉迟容的名字与生辰八字。 “这巫蛊之术,早年已经被秦叔叔所禁,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正是这用于诅咒的娃娃,害得她成这副模样!”沈昕看了尉迟容一眼,“你毁了这娃娃,就能救她。” 玉玳伸手握住沈昕的手,微微闭目,低声说道,“让我先救你。” 沈昕甩开他的手,“不……我不要你救我!” 玉玳一惊,眼中有错愕,更有震惊的看着她。 沈昕扯了扯嘴角,“当年我出生时,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出生就欠了你,欠你一条命,所以我这么黏着你,腻着你……却最终不过是招了你厌烦。以后不会了,我再不会黏着你了……我去寻了尉迟容出来,就是为了还你的救命之恩。” 玉玳面色瞬间惨白惨白,“昕儿,我们是至亲之人,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救了你心爱的女人……可以偿还我欠你的情谊了吧?”沈昕扯着嘴角,笑的异常难看,“我不要你救我,免得欠你更多。从今往后,我再不欠你什么了……也不会再那么的……念着你……” “昕儿……”玉玳眼睛里通红通红的,有泪忍不住的从他眼眶里滑落。他瞪着眼,眼前的沈昕那么近,却又似乎那么远……他的小妹妹,他想握住她的手,拉她回来,却有种再也握不住之感…… 外头争斗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响,吵吵嚷嚷的已经逼进了府衙的院落。 京兆府的府尹前往外头,似乎没没有能阻止那些挑战王法之人。 玉琪眼目一凝,忽而急问道,“昕儿,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半晌不闻回答,他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一看。 她竟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 玉琪面上一惊,立即抬手去试她鼻息。 玉玳低吼一声,紧握住沈昕的手,闭上了眼。 他有医治奇能,打小就有。 不过随着年岁渐长,他渐渐明白,天赋异能,不可随便乱用,否则就会引出不可预见的灾祸。 更是会引火烧身。 这会儿却顾不了那许多,沈昕面上毫无血色,她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上,看不出血迹,却能瞧见刀伤。 难以想象,她一个女孩子,竟孤身一人闯入叶家……那可是丞相的家,叶相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他家中守卫,可谓森严。沈昕还带着尉迟容从叶家里脱身出来……她究竟冒了多大的风险?如此不管不顾,她需要多少的勇气?她对感情有多少绝望…… 玉玳不敢想,更不愿想。 他必需全神贯注,才能医治她。 玉琪听闻背后的声音不对,他立时将沈昕放在地上,提气一跃而起。 竟然有手持兵刃之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入了京兆府的府衙之中! 玉琪抽出腰间软剑,他手腕一抖,那剑立时变得硬挺,坚不可摧。 铮铮然的兵器声,就在耳畔。 玉琪挡住院中涌来的凶徒,为堂中正在救治的玉玳的留出时间。 玉玳额上沁出汗珠。 这样兵荒马乱之中,想要静下心来为人医治……可真不容易。 记得爹爹曾与他们讲过,阿娘在情况极其危急的时候,不止一次,须得静心施针。阿娘从不会放弃,她从来都能让自己冷静,不受环境所扰。 “阿娘可以,我也可以!”玉玳咬牙说道。 “玉玳……人太多了,快!”玉琪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玉玳没有睁眼,但他不难从哥哥的声音里听出来,哥哥已经抵挡的十分吃力了,他快挡不住了! 玉玳深吸了一口气,他一手握住沈昕的手,另一只手握住尉迟容。 他双目紧闭,心中默默想着他那只“小鸽子”。 他脊背之上,忽然变得热切起来,热力越来越明显。 像是有人拿着火把愈发的靠近他的背。 玉玳咬住牙,生生忍着,他终是忍不住低吼一声。 他的背上光芒大盛,数道金光从他脊背上迸发出来,府衙堂内被照的金光灿灿。 他握着两个女孩子的手上也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光芒像是温和的流水,从他的指尖流动到她们的手上,又顺着她们的胳膊,缓缓的蔓延至她们全身。 两个女孩子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也渐渐变得有生气,淡淡的光芒笼罩着她们,像是汲取着周围生机的力量,灌入到她们体内。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玉琪且战且退,勉强守住。 他忽然闷哼一声,手中的软剑都猛然失了力道。 不知是尉迟容还是沈昕,哼了一声。 玉玳忙睁开眼睛,向两人看去。 金光笼罩之下的两人,似乎已经脱离适才的险境,虽然未醒,却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了。 如今有性命之忧的,乃是挡住凶徒的玉琪,他肩上臂上都受了伤,月白色的衣袍之上,已经遍满了殷红血色,分不清究竟哪些是他的血,哪些是凶徒的血。 “哥哥!”玉玳的急吼一声,放开两个女孩子的手,疾步上前,抬脚踹开劈向玉琪的长刀。 “我们得冲出去!”玉琪回头冲他说道,“你带上他们两个,我掩护你们!” 玉玳的眼眶似乎都被玉琪身上的血给染红了,“哥哥,你伤势重……” “啰嗦什么!快带上她们!”玉琪怒喝。 玉玳咬住牙,将两个女孩子一左一右,携在肩头上。 玉琪负伤无数,如今似乎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可他仍旧将自己绷的紧紧的,剑招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厉,生生为他身后的三人劈杀出一条血路来。 京兆府的衙役,似乎派不上用场,门外涌入的凶徒竟越来越多……而且这些人,根本不像是哪家哪院的家丁……家丁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这些凶徒分明像是正规军,纵然他们没有穿着军队的衣服,但从他们的组织手段看来,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