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洛师父……你是不是……” 洛书点了点头。 “师……!” 子车筹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雪暮枝双手搭(捏)在(住)洛书肩头,目光专一而深情。 子车筹喊到一半的“师父”梗在喉头。 “放开我师父!” 子车痕没有说话,只是木着脸看着,一把银针爆射而出。 …… “不是,真不是,我怎么会不和你们说。” “担心什么,凭为师的武力还有谁能强迫地了吗?” “两个小混蛋,你们想什么呢!为师现在还没有娶妻的打算,不要乱点鸳鸯谱!” 洛书好容易安抚完了阿痕和阿筹,雪暮枝堂堂仙风道骨的胭脂雪,现在已经急地跳脚了。 然而雪暮枝进不来。 当时把人留在院子里,而不是直接将阿痕阿筹的屋子指给他看的原因,就是这屋子外面被设了一圈机关。 阿痕的毒,麻药毒药蒙汗药,甜香恶气百日腐。 阿筹的蛊,蛛蛊蛇蛊金钱仙,雪岭血蛊一线牵。 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哪怕是雪暮枝,也得折在这。 现在洛书在屋内,雪暮枝在屋外,然而进不来。 洛书催婚千日,终有一日被误会了。 “师父,那你什么时候娶妻啊?”子车痕和子车筹一起看向洛书,洛书无奈地捂住了脸。 “没想娶妻,真的。” 见两人还要再说,洛书挥手阻断两人的话头,坚决地道:“为师的终身大事咱们回头再说,我觉得要是再不让雪暮枝进来,他就要硬闯了。”洛书指着试图将蛇蛊驱散的雪暮枝,面色凝重。 最终雪暮枝终于被放了进来。 雪暮枝落了座,在屋外分明那样急切,可是等落了座,却欲言又止。 洛书理解他的心情,但是不能等下去。 因为他的俩徒弟刚才把侧重点都放在了老师父的终身大事,以及雪暮枝有没有占便宜上,因此压根不知道雪暮枝焦躁无比是为了什么。 现在子车痕和子车筹看向洛书的表情相当委屈。 洛书在两个突然犯糊涂的徒弟开口之前,连忙道:“小慕枝,给我草编的人,就在这院子里。” 雪暮枝霍然抬头看向洛书,嘴唇动了动,不知是想要阻止,想要发问,还是想要听下去。 洛书继续说:“他叫月怜,今年七岁,眉心又一点朱砂痣。” 雪暮枝猛地一颤。 洛书想起初见月怜的时候,依旧眉眼带笑,可是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小怜家里是一群畜生,将他卖了,为了给他断了腿的大哥治病。” “小怜长得很好,因此饿了很久的肚子。” “等到小怜安定下来之后,那群畜生就过来,要把小怜要回去,或者,再卖他一次。” 洛书知道,雪暮枝与月怜之间也许有什么误会,但是他就是恨得慌,月怜受苦的时候,这个人在哪里?为什么不把他照顾好,让心怀不轨之人有可趁之机? 明明他是小怜的…… “我是他的、他的……父亲。” 雪暮枝终于说了出来。 洛书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在哪里呆坐了很久,最后有点小心翼翼得问洛书,能不能看看月怜,远远地看一眼就行。 洛书便找了个借口,让月怜去院子里走了一会。 雪暮枝眼尾血红,就像雪莲被折断了花瓣,流出了殷红的血。 没错了,就是他。 也许有一个人的外貌可以相像,但是所经历的种种事情、种种巧合,凑到一起就变成了必然。 洛书压了压心底的火气,问:“要当面见见他吗?” 他是舍不得小怜的,但是小怜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哪怕表现得再不介意再豁然,终究也会渴望家庭的温暖,渴望父母的关爱与肯定。 小怜需要父亲,所以把人打个半死就好了,剩下的一半看他表现。 洛书以为雪暮枝会迫不及待,最终却见他摇了摇头。 “不,我……还是先等等吧。” 他深深地,贪婪地看了月怜一眼,然后从后门走了。 走了…… 走了?! 子车痕和子车筹加起来都差点没拉住洛书。 洛书知道自己这事挺不讲理的,比如雪暮枝弄丢了月怜可能有苦衷,比如现在雪暮枝不见月怜也有苦衷,但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苦衷个鬼啊! 做了就是做了,谁管你的苦衷! 洛书自认为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讲道理。 事实上,以洛书的辈分和武功,也没几个人能让他讲道理。 洛书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开始想怎么样折腾雪暮枝。 没人敢拦他,就好像他在龙府的时候,找龙韬过招,把龙韬过得当场就跪了,然后在床上瘫了三天。 龙韬起床之后完全没处找处说理,而且要感恩戴德——虽然洛书下手狠,但是帮他打破了武功的瓶颈,这是大机缘啊! 雪暮枝在狂喜与悲痛愤怒不可置信患得患失……种种复杂难言的情绪笼罩下,突然打了个寒颤。 “教主?” 雪暮枝沉声道:“那件事不能再拖了,召回 ‘蛛群’,准备动手。” …… 这一早上鸡飞狗跳,洛书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絮絮叨叨,看得子车两人心惊肉跳。 不过到了晚上,洛书的情绪还是平静了下来。 因为子车痕和子车筹两只木乃伊,终于要开绷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子车筹的正式露脸,大概和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样嘿嘿嘿 另外自推一下隔壁的《药石无医》~(~o ̄▽ ̄)~o “神医,相思病。” “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第133章 “来来来,拆绷带了啊。” 对面两只木乃伊排排坐,洛书手旁的桌子上瓶瓶罐罐,放着上百瓶药水,就像大型考古现场。 “阿筹身上绷带太多了,先拆阿痕的,一会阿痕和我一起拆阿筹身上的。” 洛书在一堆瓶罐中翻翻找找,然后上手开始拆绷带。 子车痕有点紧张。 “好了,很棒。” 洛书满意地拍拍手。 刚开始紧张的子车痕:…… “师父这么快?”子车痕惊讶地睁大眼睛,被洛书生气地用湿毛巾抹了一把脸。 “你怎么能说一个男人快呢?!” 洛书将药粉加入药水中,时快时慢,时多时少,带着奇特的韵律,五颜六色的药粉调制出的糊糊居然是白色的。 “就是摘个绷带,能不快吗。”洛书用刷子往药膏中沾了沾,然后刷到了子车痕的脸上。 “师父,这是什么?”子车痕觉得脸上凉凉的,还有点香。 “保养皮肤的,呃……叫面膜。” 洛书把胶状药抹了阿痕一脸,拍拍手,“好了,现在开始拆阿筹的。” 子车痕站起身来,面向子车筹,子车筹紧张地屏住呼吸。 我的哥哥,终于…… 终于…… 我去! 子车筹目露惊恐,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这是谁啊! 这个一脸白的人是谁啊! 洛书摸了摸子车筹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