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贤安太子虽然翻了案,但却只是将那些疑点一一修正。 他这一脉是清白了,可那些污水又是谁泼上去的呢? 众人心知肚明,只看柳氏一族被严加监控,十七皇子被昭仁帝频频冷脸,六王爷和八王爷相继吃了挂落,就能品出个一二三四,可事情太久远,一时竟然还翻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做下这些事的人并没有因为没有证据而安心,反而察觉到悬在头顶的那把铡刀,整日惶惶不安。 就在这时,纨绔到被众人遗忘的江远侯世子冒了出来。 他拿着一叠口供,是许多年一点点搜集而来。 其中,还夹着一封带着点点血渍的遗书,是江远侯夫人亲笔。 江远侯夫人原为京城贵女,同越棠的亲娘是闺中密友,姐妹情深,当初九皇子谋逆之事事发,九皇子妃恰巧面临临产,原本想把孩子悄悄远送西北,托江远侯夫人照拂,却不想越太傅当时帮了一把,甚至不惜将亲孙女替换出去。 但九皇子妃却有一封信准确无误到了江远侯夫人手中。 九皇子妃曾在九皇子书房外看到一个下人,可事发之后却不见了,只是她虽然把这件事说出来,却无人肯信她,于是只好画了一幅小像,希望在自己被处斩后,江远侯夫人能继续追查这人下落。 江远侯夫人果然不负所托。 她手中能借到江远侯的势力,顺着线索就摸到了一些端倪,而就在这些端倪浮出水面的时候,江远侯夫人遇到土匪受了重伤,救回来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但依然强撑着这口气写下一封遗书。她认定,自己遇到土匪同幕后之人脱不了干系。 江远侯痛失爱妻,怎么可能不介意。 这一查,就是许多年,终究让江远侯府悄悄查到了柳氏一族的身上。 十几年,柳氏一族从京城最不起眼的世家小族,到现如今的如日中天,即便比不过根基沉稳的世家,却也在朝中扎根了不少,一下子被连根拔起,前朝又换了一拨人。 而柳氏本人,也被悄无声息的处死。 十七皇子更是被贬为庶人,关押于天牢之中。 从要为九皇子翻案,到给柳氏一族定罪,区区十几天,燕霁之已经从翰林院五品编撰一跃到了大理寺卿。 风头无人能及。 而于燕霁之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唯一在意的就是,给了越棠一个彻彻底底的交代。 他的小姑娘在他告白之后就羞红了脸,然后足足好几天都躲着他。 燕霁之想,总要有个什么法子把人捞到自己身边的。 “去看看程老吧。”还没想出行之有效的主意,越棠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主动站在了他面前,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篮子。 昭仁帝待程老为半生至交,得知他遇袭身亡,悲痛不已,亲自挑了一处风水宝地为墓穴。 越棠凝神看着圣上亲笔题写的墓碑,默不作声地将一叠叠纸钱从篮中取了出来,还有她自己一只只折好的金元宝。 燕霁之见状,心中多少愧疚:“是我没有保护好程老。” 越棠轻轻摇头。 程老用最后的力气,让燕霁之救了她一命。 一如越老太傅当年不顾一切悄悄把她换进了越府。 这些都是她的恩情,其实本来就与燕霁之无关,她本来也怪不到燕霁之的头上。 细细的烟从纸钱上冒了起来,又逐渐变粗,然后迅速膨胀,一阵风吹来,烟火气呛进她的鼻腔,瞬间带了泪出来。 燕霁之牢牢握住她单薄的肩膀,在这种时候给了她些许软弱的理由。 她红着眼眶将头埋在燕霁之的怀里。 “其实都是我没用,我谁都保护不了,也什么都做不到。” 甚至怯懦地不敢面对他的那份情谊。 明明一切都清楚了,却不敢畅想太久远的以后。 “小海棠已经很厉害了。”燕霁之竭力放轻声音,也尽量让语调不那么干巴巴的,“你已经够坚强了,现在,想哭就哭吧。” 她和任何娇气的贵女都不一样。 越棠抓着燕霁之的衣襟,肩膀轻轻抽动:“其实我也不想的。” 不想旁若无事,不想裹住自己,不想把情绪都叠得整整齐齐,她怕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稍微肆意一下就消失殆尽了。 而此时此刻,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扎在燕霁之的怀里号啕大哭。 “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但是好像又什么都没了。” 燕霁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怎么会,你还有我。”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方,哪怕是披荆斩棘,也会到你的身边。 然后是彻头彻尾的宣泄。 越棠哭得小巧的鼻尖都变得通红,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她吸吸鼻子,又恢复了那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燕霁之轻轻叹了一声,正想着怎么她又缩了回去。 越棠却小心地勾住了他的小手指:“小侯爷,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