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借魂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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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近下午两点,是夏日里温度最高的时段,房间里的气温已经到了不能忍的热度,李金生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然后从床上扯下一床被子,给郭导披上。 这样,二人的谈话才得以继续。 李金生拿出一支笔,一张纸,放到郭导面前。 郭导强忍着不适,用右手拿起笔,笔尖落在纸上。 空气在扭曲,眼前模糊的气流在旋转。空调的风叶发出“噗哒噗哒”的干扰噪音,仿佛陈旧的木门被大风刮动的声音。 笔尖转动,开始在纸上游走。 李金生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地上湿漉漉的。 脚印一路到窗边,在他们谈话的茶几面前站定。 一会儿,笔停下,“吧嗒”倒在桌上。郭东莞泄了一口气,吓得不轻。 李金生拿起纸,纸上娟秀的字体。并非古体字,而是当代简体。 “得幸见大师,我的两个姐姐有救了。请您把她们分别挖出来安葬,拔掉借魂钉,我姐妹三人好去转世。还有八天。” 李金生看着纸上的字,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漫不经心地说: “你说一半,留一半,就想让我办事。你赖在剧组不走,掐着导演的脉门,又害的一群大人小孩人心惶惶,你以为自己是个良善之辈?” 李金生冷笑一声: “给你说话的机会,你却一点诚意也没有,那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郭东莞抬头四处看了看,什么也看不见。他紧张地说: “你在跟谁说话?” 忽然,郭东莞站起来,嘴巴张大,脸憋的通红,如同被人扼住喉咙一般。说不出话来,眼睛圆瞪。 李金生怒斥一声,从指缝弹出一粒桃核,直接飞到郭东莞的嘴里。 郭东莞感觉脖子骤然一松,跌坐在椅子上。 “别吐,含在嘴里。” 郭东莞立刻坐直了身子,把嘴里的桃核咬住。 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胃里有了温度,好似肩头的生命之火也燃了起来。他感觉到有点热。把被子扔回床上。 李金生站起身,顺着水迹走到卫生间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点燃,扔进了浴缸之中,迅速的关上卫生间的门。 下一秒,卫生间里传来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声音空灵阴森,令人遍体生寒。 浴缸“咣咣”作响,犹如铁锤砸地。 “啊……” 随后,传来指甲刮过浴室门的“咯吱”声,一声接一声。 刮得郭导心如蚁噬。 “这……这……”他张了张嘴,却最终不敢问。 李金生听着,女人的声音愈来愈弱,直到没了声音,只剩下恐怖的呻吟声。 “她……受伤了?”郭导含着桃核,试探着问道。 李金生摇了摇头: “没有皮囊,谈什么受伤。她瘪了魂而已。” “那……” “等着……”李金生不再说话,郭导也不敢再问。 中途副导演来了一次,被门口的蔡晶莹拦住了。 “田导,我请了高人,在里面解决问题,您稍后再来。” 副导演莫名其妙地走了。 从正午等到太阳落山,从傍晚等到晚上。 “那个,”郭导不好意思地说.:“我想上个厕所。” 李金生看了看他,“你敢进去吗?” “这……” “再忍一忍,不会太久了。” 天彻底黑了下来,酒店外灯火透明,房间里没有开灯,也有一定的可见度。 这时,有人敲门。 “当当当……” “谁啊?”郭导下意识去问道。 没有回音。 “当当当……” 这次他听清了,是卫生间的门在响。 她想出来…… 李金生慢悠悠地站起来,溜达到卫生间门口。 “如果你知错了,就敲门两声,我放你出来说话。” 几秒后,“当当”两声。 李金生打开门,转身回到茶几上坐下。 他拿出一张符,点燃扔进杯子里,拿过酒店供应的矿泉水,把杯子注满。 “喝了它,你就能说话,不必再写字。” 郭导看着杯子腾空而起,里面黑乎乎的水凭空消失了。 他吓得后槽牙打颤,挪动椅子一路推到窗边。 黑暗之中,隐约一个人形的轮廓。看不清容貌。 郭导惊恐地发现,这就是在镜头里来回晃动挡住主演的那个女人。身形衣着,丝毫不差。 “说吧。”李金生并不去看她,直接问道。 女人叹了一口气。 冲着郭导,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导演,对不起,这几天,吓着你了。” 女人嘤嘤地哭起来,“我是看导演长了阴鸷纹,应当是良善之人,我想让你帮我救我姐姐。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黑暗中,女人啜泣着: “你在农村拍戏时,住的那个老宅子,就是我的家。平时没人去,荒废多年。我想着,我既然求告无门,被苦苦折磨了几十年都不能投胎,又遇到了这样面相的好人,我为什么不请你帮个忙呢?” 李金生冷哼了一声: “求人是这么个求法儿?先吓唬剧组孩子,再阻挠拍戏,再从老宅追着一路跟到省城来?你不知道这样会让活人折寿吗?” 李金生指了指郭导的行李箱: “你在他包里放了什么?” “是……家里的一个碗……我没有媒介,走不了这么远的。”她赶忙解释道: “我只是没有办法,我说话他听不见,我只能写字,但是前面写了很多,导演他看都不看直接撕了。后来,我只写四个字:还有十天。” “大师,我再也不作怪了,我错了。我在您的面前,就是一粒尘埃,还不等挣扎,就灰飞烟灭了。我承认我什么都不是。但是,求求您,救救我两个姐姐,送我们去转生吧。” 女人哭的伤心,郭东莞产生了一丝不忍。 李金生沉默半晌,看了看躲在窗边的导演。这是征求他意见的意思,郭导赶忙点点头。 于是,李金生开口说: “看在你悔过且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份上,帮你一次吧。说吧,你和你姐姐是怎么一回事?” “我爷爷家里很穷,我妈是我爸买回来的媳妇。我们姐妹是三胞胎,出生的时候,因为是女儿,数量又多,家里养不起,爷爷就想把我们都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