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信念的觉醒
神眷者约翰竟然就是老约翰！ 这才几个月，他怎么变成德高望重的生命女神神眷者了？ 弗兰克看着老约翰，心中震动不已，一时难以平静。 他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位被贫民们视为导师的神眷者，很难将他与几个月前吕克城矿场上那个粗鄙的矿工联系在一起…… 生命教会，真的就如此厉害吗？ 竟然能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彻彻底底地改变一个人？ 老约翰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你不是前往泽罗兰了吗？怎么来到了拉罗娜？而且还成为了神眷者？” 他终究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了弗兰克的话，老约翰微微一叹，讲述起了自己这几个月的遭遇： “说来话长，这都要感谢女神冕下的厚爱……” “弗兰克阁下，前往了泽罗兰之后，我拜访了生命教会，成为了生命教徒。” “而在知晓了生命女神的教义之后，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说着，老约翰神情一肃，庄重虔诚地说道： “帝国腐朽，贵族堕落，永恒教会依旧迷失在过去的荣耀之中，只有生命教会，才能拯救这个越发黑暗的时代，也只有生命教会，才能让世人自我觉醒，从苦难中彻底解脱出来……” 弗兰克心中一动。 看着老约翰那充满豪情与信仰光芒的目光，他忍不住问道： “约翰……大人，为何你如此笃定？” 老约翰温和一笑。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弗兰克，说道： “弗兰克阁下，您已经来到这里，难道这一路上的所见，还不足以证明吗？” 弗兰克沉默了。 老约翰说的没错。 自从来到贫民区之后，他就没有一刻不在被震撼着。 焕然一新的贫民窟，燃起希望的贫民，勃勃的朝气……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颠覆着他的认知。 弗兰克忽然觉得，自己过去十几年学到的知识，或许在某方面彻彻底底的错了…… 看着贫民们那充满阳光与希望的笑脸，他感觉自己已经隐隐抓住了什么。 但还不够。 眼前发生的很多事，都超出了他已有知识的理解范围，他无法去想清楚这背后的含义。 他需要一个智者来为自己指点迷津…… 念头至此，弗兰克再也不顾心中的惊讶与震撼。 他深吸了一口气，向老约翰再次行了一礼： “约翰大人，我心中有疑惑，想要向您求解……” “为什么……为什么世人都不看好的贫民窟，竟然能在您的带领下，在短短的这几个月内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弗兰克真的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因为如果他也能激发起贫民们的斗志，也能像老约翰这样让贫民脱胎换骨，他就有希望能够撬动贵族们的统治！ 贫民终究是占据了整个人类世界的八成人口，哪怕是诞生职业者的概率再小，积少成多，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这一刻，弗兰克看到了改变世界的希望！ “因为爱，因为万物平等，因为每一个生命，都有着无限的可能……” 老约翰虔诚地说道。 “爱？万物平等？” 弗兰克的目光有些茫然。 老约翰并没有直接回答弗兰克的问题。 他温和地笑了笑，又反问道： “弗兰克阁下，您爱这个世界吗？” 弗兰克更加迷茫了。 “约翰大人，我……我不是很明白，您能详细解释一下吗？” 他问道。 老约翰笑了笑： “不急，您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或许就明白了。”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弗兰克，微笑道： “我能看到，您现在正站在人生的岔道口，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如果您能自己寻找到生命的意义，或许……对您的未来会更好。” 听了老约翰的话，弗兰克将心中的疑问咽了回去。 他看了看周围那面带笑容的贫民，迟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他真的很好奇，对贫民区的变化，对老约翰，对生命教会…… 他相信，如果自己弄明白了一切，那么他想要做到的事，也一定会迎来希望的曙光。 就如同他给自己佣兵团的命名那样…… 就这样，弗兰克带着亲卫们在拉罗娜的贫民区居住了下来。 他成为了老约翰的副手，开始协助对方的日常事务。 老约翰的生活很规律。 这位生命教会的神眷者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他的时间，都在忙碌着。 清晨为贫民们布道，传授信仰与知识。 上午带着精灵和贫民们一起，建设贫民区，学习生活技能，亦或是在城郊开荒…… 下午免费为贫民们治病，带着生命信徒们一起祈祷。 而晚上，则亲自为有天赋的贫民们洗礼，开启超凡力量…… 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弗兰克亲自看到，贫民区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好，聚集在这里的人也越来也多。 最后……甚至不仅仅是贫民、难民和流浪者，哪怕是拉罗娜的普通平民，也开始在这里出现。 看着一直面带笑容，为贫民区的变化而感到欣慰的老约翰，那一瞬间，弗兰克终于明白了对方说的“爱”是什么了。 恐怕，正是因为对“世人”的爱，老约翰才会选择以以为神眷者的身份留在这里！ 他将自己的所想告诉了老约翰，不过，换来的仅仅是老约翰的微微一笑。 对方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认可。 这一刻，弗兰克知道，自己所想的，恐怕还依旧不够。 他继续观察起来。 随着驻扎在贫民区，渐渐地，弗兰克也与贫民们熟悉了起来。 通过协助老约翰，他渐渐也参与到了贫民区的建设中去，亲自带领佣兵们，帮助贫民改善生活环境，亦或是传授那些有天赋的贫民武技…… 这些事，在以前他是不会去做的。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去做。 不说对方是贫民，仅仅是超凡者与普通人的身份差距，就决定了职业者是不会向与自己没有关系的凡人传授超凡知识的。 但现在，在老约翰的带领下，不仅仅是弗兰克，就连追随他的那些佣兵们，也渐渐打破了这一条潜规则…… 随着时间的推移，贫民们对弗兰克越来越友好。 到了最后，他们也如同对待老约翰那样，对他充满尊敬。 “早上好！弗兰克大人！” 这是每天早上，弗兰克都会听到的话语。 而弗兰克，也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变成了面带笑意，点头回应。 日子一天又一天变化，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丰收节。 丰收节…… 这是大陆上一个相当古老的节日。 在生命教会中，这也是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 而在拉罗娜的贫民区，今年的丰收节，注定盛大。 这一天，整个贫民区的居民们，迎来了庆祝节日的狂欢…… 不知不觉中，聚集在这里的生命信徒已经突破了万人，大家一起向生命女神伊芙祈祷，庆祝丰收，庆祝生活的改变，庆祝美好的未来…… 而这一天，弗兰克收到了来自贫民们的礼物。 那是一件白色的披风，是由某种珍贵的魔兽皮制成的。 对此，弗兰克很是惊讶，因为他知道这种魔兽皮的来历，那应该是生活在南方山脉的一种魔貂，毛皮价值连城。 光这一件披风，价值恐怕就有一百金镑！ 这笔钱，或许在以前，弗兰克还能轻易的拿出来。 但离开了家族，组建了佣兵团之后，他就很难再花费这么多的钱在一件装饰用的披风上了。 当然，一百金镑他还是能拿出来的。 但送给他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贫民…… 他们哪来那么多的钱？ 弗兰克心中惊诧。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弗兰克大人，我们听罗兰大人说你一直想拥有一件魔貂披风，为了感谢您这些天对我们的照顾，我们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起兑钱，从毛皮商人那里买了一张魔貂皮，为您做了一件披风。” “希望您能喜欢！” 在同伴们的簇拥下，一位贫民代表将披风双手奉给了弗兰克。 看着他那灿烂的笑容，感受着贫民们的真诚与亲近，这一刻……弗兰克的心中莫名一软，微微一酸。 一股宛若春风的暖流，缓缓在他的心中流淌…… “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这披风很贵，你们……” 他下意识想要婉拒。 “弗兰克大人，请您一定要接受，这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贫民们坚持道。 最终……弗兰克还是接受了礼物。 魔貂的毛皮很软。 因为带着风元素魔法的特性，这种毛皮制成的披风很轻，甚至能够为佩戴者减轻重力。 抚摸着雪白的披风，弗兰克的内心越发柔软。 “弗兰克阁下，您现在，明白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老约翰。 弗兰克回过头，看到对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他愣了愣，一时没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约翰大人，您是说……” “当然是之前您向我请教的问题。如何，您现在……感受到爱了吗？” 老约翰温和地问道。 “爱？” 弗兰克心中一动。 而老约翰则忽然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小镜子，放在了弗兰克的手中： “弗兰克阁下，看看您在镜子里的样子吧。” 弗兰克下意识拿起了镜子，朝着里面看去。 依旧是那个自己熟悉的英俊面庞。 不过，比起离开家族的时候，要狼狈了不少，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还有了乱糟糟的胡子。 然而，镜子里的那个人，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遇到了什么幸福的事，而他的眼神深处，则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柔。 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弗兰克愣了。 “这……” “这就是爱。” 老约翰说道。 “爱……” 弗兰克喃喃道。 他忽然抬起头，看向了窗外。 时值夜晚，叶明星稀，不过，贫民区依旧灯火通明，篝火燃烧，欢笑声渐渐传来…… 人们唱着，笑着，跳着，一起舞蹈，一起庆祝。 那是丰收节的篝火晚会。 而除了贫民之外，还能看到追随自己的佣兵，协助老约翰的精灵。 各个种族，不同的身份，此时此刻欢聚在一堂，一起欢笑，一起歌舞。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大家勾肩搭背，如同兄弟姐妹…… 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弗兰克恍惚了。 心中那曾经的疑惑豁然解开，这一刻，弗兰克终于明白了自己曾经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我错了，原来……我一直都错了……” 弗兰克喃喃道。 他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了！ 改变这里的力量，改变这里的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爱”！ 那不仅仅老约翰对信徒们的爱，对世人的爱，也是贫民们对彼此的爱，对自己的爱，对未来的爱…… 这爱，美丽了世界，这爱，装点了人生，这爱……激发了贫民们改变一切的动力。 爱，是希望，是信仰，是他们觉醒的力量！ 错了。 自己一直都错了！ 虽然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虽然想要改变这个时代，但他自己却忘记了任何人都是这个时代的一份子…… 他依旧没有跳出贵族身份的束缚，他依旧没有看到黑暗之下，最广大，最艰辛的存在是什么…… 他并没有真正地关心到广大的贫民，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才是人类世界最基石的力量，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也是能用爱来感化，用爱来激励，用爱来觉醒的……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缺乏足够的博爱，缺乏足够广阔的胸襟，缺乏足够高远的目光。 他并没有真正将目光投向贫民，并没有真正的去热爱这个世界，并没真正地去热爱一个充满希望与美好的未来…… 他仅仅是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出现了问题，但却并没有去深究本质。 这一刻，弗兰克也深刻意识到，他缺乏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为自己指路的灯塔啊！ “看来……您已经明白了。” 看着神情激动的弗兰克，老约翰微微一笑。 “《生命圣典》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如果想要获得真正的成功，就应该做到‘知行合一’……” “您已经通过现实的感受，获得了足够的感触，认清了自我，认清了世界……” “现在，我想是时候向您传授，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真正力量是什么了。” 老约翰神情温和又虔诚。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套书籍。 那不是别的，正是《生命圣典》，以及与之相配套的几本教材…… 一本《生命、权利与斗争》 一本《生命教会理论和枫月自由领思想》 一本《封建贵族和永恒教会的关系》 一本《平等、博爱与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