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走到雨里去67
闻声。 赵怀律和蒋蓉萱一起看向出声的位置。 江封不自然地僵了脸,停在不远不近地位置,看着他,又看着她面前的女人,迟钝了口吻,尴尬道:“这位是?” 装什么?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赵怀律就要对他翻白眼了。 江封是有名的交际王,陵洲每家每户有什么姑娘小子,他一清二楚,厉害到能将人家的族谱背下来,出席过的酒会宴席更是数不胜数。 说他没见过蒋蓉萱,赵怀律可不信,他还偏要故意多嘴一问,让他来介绍,“蒋小姐。” 江封变幻了表情,眉目间多了点意味深长的意思,拖长音调,“哦——就是赵爷爷给你介绍认识的蒋小姐?” 赵怀律平淡中却带着咬牙切齿的劲,“该回去吃饭了。” “是啊,”江封点点头,“蒋小姐有空吗?要不一起,正好念念也在,她刚才还聊到你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真人了。” 有一股杀气直生生落到他身上。 来自赵怀律。 他对他扯扯嘴角,寓意警告,警告他再多说一个字,他们兄弟没得做。 江封原本也只是想开个玩笑,被赵怀律一吓,正要将这话收回去,蒋蓉萱却抢先一步开了口,“正好我也很久没有见念念了,应该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柳念念是借口。 真正的目的,是亲近赵怀律。 这些他们都心知肚明,却又不好讲出来。 赵怀律脸色已经不能看,他不愿意给蒋蓉萱难堪,却仍要把态度表达明确了,“你们去吃,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这下他是真的生气了。 江封慌起来,生怕真惹到赵怀律,忙拽住他,“有什么事,吃完再说,等你回京都了,咱们就见不到了。” “你要回京都?” 又说漏嘴了。 江封暗自想打自己嘴巴子。 赵怀律轻飘飘过他一眼,阴鸷,没有情绪,仍然挂着礼貌回答,“要回。” 冷淡的两个字眼。 没有任何温度。 让蒋蓉萱无法接下去问。 “我要走了。” 赵怀律折返回包厢要拿大衣,柳念念看到他,惊呼一声,“怀律哥?” “嗯,我先走了。” “不吃了?” “还有事。” 没两分钟。 江封带着蒋蓉萱过来,正巧跟赵怀律擦肩而过,他拿着大衣往身上穿,边沿金属质地的钮扣剐蹭到身旁的人,冰冰凉凉的质感。 见到蒋蓉萱。 柳念念有些错愕,眯眼看着江封,也明白了赵怀律为什么不留下吃饭,她悄悄掐了把江封的手,他痛的一抽气,还是扯着笑脸招呼人,“快坐。” 赵怀律将门带上。 也彻底隔绝了蒋蓉萱的视线。 这顿饭江封如坐针毡。 只想快些结束,好去跟赵怀律道歉,这次是真的惹了他不高兴,很难消化的那种。 临离开酒店,鹅毛大雪,江封忙给柳念念撑着伞,将她揽进怀里,她却有些生气,目送蒋蓉萱上了车,她一把将江封推开。 他本就站在雪里,被猛地一推,险些摔进雪坑里,委屈地望着柳念念,紧紧握着伞柄,“念念,推我干嘛,谋杀亲夫啊。” “你怎么能把容萱叫来,不是故意找怀律哥的不痛快吗?” 江封站着,将鞋里的雪倒出去,嗫嚅着唇,说不出话,今天这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对,他得认错,尤其是在念念面前,“我知道了,我就那么多嘴一提,谁知道她就真的过来了。” “你知道怀律哥在京都有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认错态度很好,黏糊糊地扯住柳念念的手,给她将肩膀上的雪拍掉,捂着她冰凉的小脸,“我错了,你打我吧,打我。” 他说着拿起念念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柳念念皱着眉闪躲开,本来是生气的,被这么一闹便不那么生气了,闪躲的时候脚一扭,直生生坐到了雪坑里,腿上沾满了雪。 江封撑着伞,却没有立刻去扶她,反而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憋笑。 “扶我起来。” 她的腿又冰又痛,腰也被摔到,使不上一点力气,半坐在雪堆里,朝江封伸出手,他勾勾唇,撑着伞在柳念念面前弯下腰,却不去够她的手,“你求求我,说江封哥哥,你最好了,快扶我起来吧。” 柳念念面露难色,硬气的放下手,不再需要他扶。 手一下放进冰雪里,冷的掌心见红。 她使了使力,挣扎几下拽着江封的衣摆要站起来,受力不均匀,江封被她带了下去,也摔到雪坑里,伞掉落到一旁。 还没反应。 柳念念竟然抄起一捧雪塞到他的衣领里,冰的他直抽气。 她乐呵呵地翻身,跑到一旁,扶着车身站起来,抢过伞在雪里跑起来,生怕被江封抓到,他肯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碎雪粒子在面前飞舞,路灯的光变得迷乱。 气氛融洽,雪坑被一个个踩开,柳念念穿着米白色的大衣,腰带随着步伐往后飘摇,忽然被一双手拽着,惯性下,身子也被带了过去,连着伞一起撞进江封怀里。 雪花落在皮肤上,化成水,有些堆积在柳念念眼下,她皮肤水嫩,很有光泽,那水像是眼泪一样。 江封本意是想教训她的。 看到她无辜的眼神就于心不忍了,低下头,他吻在她的眼下,将雪水吻掉。 唇是温热的,念念的皮肤却冰凉,像冰遇到火似的,她轻轻一颤想躲开,还没来得及脸就被整个捧了起来,雪花在往身上落,江封的吻在往脸上落。 他期盼已久的,幻想已久的,一旦触碰,就不想离开。 风太冷,像是霜。 好在他的怀抱温暖,能依偎很久,念念箍住江封的腰,脖子酸痛,许久后他的手掌熨帖到脖颈后,替她撑着,还揉了揉,“怎么跟以前一样?” 柳念念目光闪烁,“一样什么?” “一样——”江封覆到她耳边,轻声慢调地念了几个字,“涩。” 她在怀里一震。 想到了那次在江家的后院里,在树下,江封赌气似的吻过来,吻完了,还要恶语相向地问她,想要的就是这个吧。 那时她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想什么呢?”江封弹了弹她的脑门,大约在她黯淡的瞳孔里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以前我混蛋的时候了?” “混蛋的时候是真的讨人厌啊。” “对不起。” “都过去了。” “可是,”他口吻一变,忽然认真地看着她,眸光明亮,“但那次我亲你,是真的想亲你,可是又心虚,所以用那些话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一直不会说话,坏了很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