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御书房觐见
自从柳公公被青鸾诛杀，毓庆宫的守卫便松懈了不少。 也因为这样，七皇子才得以靠近毓庆宫内殿，真切地探听到凌王与皇后的一番对话。 虽然有些事情七皇子早有猜测，但终究不敢下定论。 今日听得二人这番话，七皇子心中终于知道皇后与凌王一直都心存不轨。 此时七皇子听得凌王拜别皇后准备离开毓庆宫，也不多留，避开守卫从刚才进来的地方跳了出去。 六曲一直守护在外边，看了七皇子从毓庆宫出来后，面色深沉一言不发。 暗自猜想着，莫不是殿下被皇后的侍卫发现，白白走了一趟？ 还是殿下一时没忍下心中怒气，冲进去当面质问了皇后娘娘？ 但他立刻又否掉了自己的猜测。 以七皇子的功夫，就算进不到内殿，也不至于被发现。 而且，毓庆宫内凌王尚在，这个时候七皇子断不会如此鲁莽。 但此刻他又不敢多问，这些疑问只能在心里憋着。 转过两个回廊，一直来到皇上的御书房外。 七皇子这才开口，“六曲，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探望一下父皇的病情。” “殿下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 七皇子轻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进了皇上的御书房。 此时皇上正斜卧在软榻之上看奏折，蒋公公陪伴在侧。 蒋公公虽然因为上次受伤失去了一条手臂，皇上也已经准许他出宫与家人团聚。 并赏赐金银让他可以颐养天年，却并未免去蒋公公在宫中的职位。 蒋公公知道自己已是个废人，帮不了皇上了，只得答应出宫。 但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皇上，所以经常回宫探望，每一次都会陪伴数日才离开。 而这一次皇上病体沉重，蒋公公便一直留在宫中守护皇上近一月有余。 此时看到七皇子来了，蒋公公即刻上前见礼，然后禀报皇上。 皇后放下手中奏折，问道：“炫儿，你怎么来了？” “父皇，炫儿知道您龙体欠安，特地前来探望？”说着，七皇子上前将皇上扶起。 皇上坐起来喘息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蒋公公。 蒋公公立刻领会，对着侍候的宫人吩咐一声，那些人悄然退出殿外。 这时皇上才说道：“父皇的身子也就这样了，炫儿不必为此浪费心神，那件大事才是当前最紧要的事情。” “炫儿明白，那人隐藏在军中的势力炫儿已经掌握了十之七八。” “虽然如此，炫儿也不可掉以轻心，毕竟他苦心谋划了这么多年，培植的势力盘根错节，着实不好应付。” 说完皇上叹息了一声，似十分懊悔。 稍停了一下又说道：“都怪父皇当年一念之仁，顾及着血脉亲情才留下如此隐患。如今想给炫儿留下一个清平盛世，却已是力不从心。” “父皇不必如此悲观，如今虽箭已在弦，炫儿也不见得便会输了。”七皇子劝慰道。 皇上轻轻点头，“炫儿说的极是，只是行事务必谨慎。” “炫儿知道，倒是皇后娘娘那边，她一直在暗中拉拢凌王。” “皇后那边不足为虑。她虽然心思缜密但终究势单力孤。况且皇权之争，事关各自的 利益，谁又会真的相助于她？” 听皇上这么说，七皇子想了一下问道：“父皇，炫儿想……” 皇后不等七皇子说完，便已猜到他的心思。 说道：“父皇之所以一直没有动她，不过是怜悯九皇儿。九皇儿尚年幼实在无辜，若他日到了事不可解之时，炫儿也要顾念一二。只不过要思虑周全，不要重蹈父皇今日之覆辙。” 七皇子听着皇上这一番嘱托，细细思量了片刻，然后郑重点点头。 此时他听到殿外传来六曲的声音，“回凌王殿下，小的在宫中寻不到七殿下，一时情急便来皇上这里找一找。” “哦？七皇子说过要来见皇上吗？” “自然没有，否则小的也不必在宫中四处乱撞了。” “你这么着急见七皇子，可是有什么急事？” “确实有点急，殿下吩咐小的今日包下天香楼，可到了这个时辰人还没到。老鸨子虽然接了银子，可那些姑娘们还没收到赏凶，自然是都不乐意，所以……” 六曲假装避讳着御书房外的宫人们，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凌王一听竟是花楼之事，哈哈一笑。 “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毕竟他是皇子身份，总要言而有信。本王正要进去拜见皇上，索性便进去帮你催促一声。”说完迈步走向御书房。 守在内殿的蒋公公听得凌王来了御书房，急忙进去告知七皇子。 进殿之后才发现，七皇子早已经不在殿中。 六曲一路小跑着到了宫门外，看到七皇子已经等候在那里。 等二人走了一段距离，六曲才上前问道：“殿下，凌王没看到您吧？” “你那么罗嗦，本殿下走两个来回的功夫都够了，怎么可能被他撞见？” 六曲一听七皇子嫌弃他罗嗦，小声嘀咕道：“小的不过是想帮殿下拖延些时辰，怎么就成了罗嗦？” “行了，我知道了。”七皇子说道。 六曲抽动了一下嘴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上前问道：“殿下，咱们现在去哪？” “不知道！” “啊？” 六曲惊讶地瞪大眼睛，对这个回答他实在意外。 可他也不敢再问，只得骑马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走了一段路，六曲发现他们去的方向是将军府，正想寻问要不要先去通报青鸾小姐一声。 七皇子一带马停了下来。 “六曲，你不必跟着我了。” “为什么？”六曲脱口问道。 六曲看到殿下要去将军府心里十分高兴，这样他便可以顺便见一见白芷。 谁想到眼看着要到了七皇子竟然停了下来，还不许自己跟着。 七皇子听到六曲竟然敢这么质问，脸色一沉，“自然是有差事让你办。” 六曲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对七皇子一抱拳。 “殿下有事但请吩咐，小的一定办好。” 七皇子一侧唇角勾起，心想，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惜现在来卖乖已经晚了。 于是轻声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吩咐道：“那日行刺青鸾的共有八人，本皇子给你两个时辰，将那些人全部诛杀，而且不用避讳，本皇子就是想让皇后知道事情是本皇子做的。” 六曲瞪着眼睛看着七皇子，他知道这即是命令也是惩罚。 两个时辰虽然不短，但自己并不知道那些人藏身何处，又如何来得及。 此时见七皇子面色威严，哪还敢再耽误，急忙应了一声调转马头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