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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顺着缪想北指着方向,把裴问余扶进房间,放床上躺好。 这间房用布帘隔出了两个空间,里间是一张小床,小北睡的地方——裴问余大概是怕自己晚上作业做的太晚打扰他休息,才用布帘隔起来。 池砚从房间出来,看见缪想北洗了脸准备进屋睡觉,他想起了一件事,问:“小北,你晚上睡觉前是不是还要吃药?什么药知道吗?” “知道。” 缪想北一拍脑门,爬上小板凳,从医药箱里扒拉出一盒药,池砚接过来大致看了一眼,基本没看懂,但裴问余在药盒上写了服药时间和数量,应该是这个没错。池砚掰出两颗,倒了一杯水,看着他把药吞了。 “池砚哥哥,你晚上还回去吗?” 池砚看了一眼时间,想了想,笑着说:“太晚了,不回去了,晚上跟你哥哥睡。” 缪想北笑着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拉上布帘,印着影子跟池砚挥手,开心地说:“池砚哥哥,晚安!” 裴问余的床很小,根本挤不下两个将近180的高中男生,池砚躺上去的时候,年久老旧的木板还欢呼雀跃地‘咯吱’了两声。 这个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混着强有力的心跳声,特别冲击耳膜。池砚躺下以后觉得口干舌燥,想起来去客厅倒杯水喝,可裴问余突然伸长胳膊,把池砚越发亲昵地搂在自己怀里。 池砚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他怕吵醒缪想北,所以压着声音,唇口贴着裴问余的耳朵,小声地说:“你到底睡没睡啊?” 这姿势太过耳鬓厮磨,裴问余不安分的手钻进池砚衣服下摆,摩挲了两下,大概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像个流氓,所以不动了,但又不甘心,裴问余捧着池砚的脸,近乎纯情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嗫嚅地说:“别动了,好好睡觉。” “你……”池砚被毫不遮掩的温情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无奈地呢喃:“他妈的……” 不管前一晚上以什么姿势入睡,裴问余多年培养出来的,近乎于强迫症般的生物钟,非常准时地把他在5点之前弄醒。 他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的池砚,出了一会儿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果池砚这会儿睁开眼,就能看见一张自以为严肃的傻不拉几笑脸。 布帘从另一边被拉了一下,缪想北问:“哥哥,起床了吗?” “嗯,小北,起床先把药吃了。”裴问余把手从池砚的身下抽出来,揉着他一头鸡窝的头发,说:“池砚,你也起来了,别睡了。” 池砚刚睁开眼睛时有些找不着北,顺着时钟的‘嘀嗒’声看过去,顿时非常绝望,满脑袋起床气:“我靠,才这个点,起个屁啊。” 布帘被拉开,缪想北伸着脑袋看过来,乐呵呵地说:“池砚哥哥,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不急……”池砚闭着眼睛,眼看要进入下一轮回笼觉,“……再睡五分钟。” 裴问余没有叫人起床的经验,所以他只能选择用最原始粗暴的——他把池砚踹下了床。 池砚彻底清醒了,残留的起床气让他咽不下这口恶气,于是以牙还牙准备还上一脚,地方都选好了——裴问余的屁股。 奈何裴问余功夫了得,对池砚的套路门清,他在池砚踹脚过来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人往床上带,压着池砚的身体,轻手轻脚地揉着被自己踹过得地方。 “今天考试要是迟到,师太能让你长睡不起——乖,洗把脸,咱们赶车去学校,还得提早半个小时签到跑步。” “这遭瘟的早锻炼。”池砚推了推裴问余,说:“你能从我身上起来吗?” “……”裴问余:“等……等等。” 一抹不太自然的红晕悄悄爬上裴问余的脸,把他锋利的脸部轮廓晕染得温柔并且可怜——他们两个实在贴得太近,一大清早就能让人气血翻腾。 十分钟之后,大腿内侧温度飙升的触感没有一点要消下去的迹象,池砚终于忍不住:“这回是真的快迟到了,余哥……你好了没有。” “操!” 裴问余顶着看不见的火气和羞愤,去了卫生间,那门被他摔得震天响,缪想北小心翼翼地探头问池砚:“哥哥怎么了?” 池砚从床上坐起来,抓了两把自己的鸡窝头,淡定地说:“没事儿,生机勃勃的早晨。” 六十几平的房子被分隔成了两室一厅,逼仄的空间,转个身都能磕到桌椅板凳,池砚把自己缩在阳台的一角,给自己洗了把冷水脸冷静冷静,稍微收拾了一下。 “新牙刷和毛巾都在卫生间,等哥哥出来以后……” “没事儿……”池砚吸了吸鼻子,笑嘻嘻地说:“你哥哥没那么快出来——” 他话音还没落,裴问余就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池砚:“这么快?” 裴问余瞬间黑了脸。 池砚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立马改口说:“我没那么意思。” 裴问余拉着池砚,把他塞进卫生间,堵着门问:“那你什么意思?” “啧——”池砚挂着一脸欠收拾的表情,说:“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多没劲啊。” 裴问余大概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有闲心和心情跟池砚抬杠,他抱着胳膊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围观池砚刷牙洗脸:“你心知肚明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