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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早上刚起床时的狂风巨浪,池砚适应能力超强地习惯了他的直来直去,他细嚼慢咽地吃完那块小蛋糕,拍拍手,说:“上回就想跟你提了,你带着小北来来回回上学放学,路又这么远,太折腾了——” 裴问余沉默地听着。 池砚见他没反应继续说:“我看你那个舅舅也不太管你们。” 裴问余终于抬眸注视池砚,这目光比头顶的烈日还灼人,池砚顶着巨大的压迫感,长出一口气,终于还是把话说完,“你来弄堂住段时间吧,住我家。” 裴问余心里是翻江倒海般的欢愉,控住不住的勾起嘴角,最后堪堪忍住,假装淡定地问:“这……会不会不太方便?” 池砚心里明镜似得,看着他装大尾巴狼。 “嗯,你说的也是,可能是不太方便。” “……” 怎么不按正常套路进行对话? 两个人相视无言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够了,池砚喝完手里最后一口豆浆,站起身,顺便把裴问余也拉了起来,说:“唔……今天,或者这几天考完试,你回家收拾收拾换洗的衣物,我让张阿姨整理出一间屋子,你直接——” 裴问余意有所指地问:“就一间?” “怎么着——”池砚鄙视地说:“你还想让我给你整出了两室一厅,再带个后花园独栋别墅吗?你怎么不上天啊。” 裴问余觉得这会儿自己已经在天上给了。 “就一间。”池砚看见已经紧闭的学校大门,揪着裴问余绕道了南墙的自行车棚,把书包扔进去,原地蹦了两下,算是热身,接着说道:“其余的房间全是杂物,不好整理,还有股怪味,实在不宜住人,你放心,一米八的大床房,够你和小北睡了——唉,好久没翻墙了,你还翻得过去吗?” 裴问余没回答,他利索地起跳,单脚稍微在墙面上借了一点力,干净利落地翻了上去,坐在墙沿上,他朝池砚伸出手,笑着说:“上来。” 池砚为了捍卫自己‘翻墙小王子’的名头,愣是无视了那只手,好在翻的还算顺利,他洋洋得意地说:“瞧不起谁啊,我小时候就会翻了。” “我知道。”裴问余说,“我家后院也不是你从大门走进去的。” 学校的早跑已经结束,池砚和裴问余躲着教导主任,做贼似的溜进了教室,姜百青看见他们俩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的天,你们俩上哪儿去了?” 池砚问:“怎么了?” “怎么了!”姜百青本来略微有限幸灾乐祸:“今天早上校长他老人家亲自来巡视,一共逮着十几个胆大包缺勤的,其中就包括你们俩。” 倒霉是真的倒霉,平常也有人缺跑没来,最多就是被教导主任拎出来喷一顿,不伤及筋骨。池砚和裴问余偶尔一次缺个勤,居然让校长逮个正着。 林康也凑过来说:“我刚上厕所回来,看见师太黑着脸在打电话,说要罚,不罚不长记性!” 池砚腹诽:罚了也不一定能长记性。 一天高强度的考试及学习下来,池砚早忘了挨罚的事情,正准备拉着裴问余去吃饭,裴问余却反握住他的手,把他往操场拉。 “干什么?去哪儿啊?” “补跑。”裴问余说:“李老师说了,缺勤一次罚三倍,晚自习之前跑完三千米。” “我操!”池砚说:“不跑,爱死不死!” 话是这么说,但教导主任带着‘保镖’亲自来提人时,池砚还是怂了。 姜百青带着林康坐在操场边,吃着饭,哼着曲儿,丧心病狂地替他们俩加油打劲,池砚一开始还有心思盘算着怎么把他们俩轰出银河系,后来实在没了劲,最后全屏意志力和裴问余撑着,勉勉强强跑完了三千米。 这回是真长记性了。 池砚体验了一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裴问余扶着池砚慢慢绕着操场走,没有让他跟植物人似的立马瘫倒在地上。 池砚看裴问余脸色平静,不红不喘,怀疑刚才跟自己一起跑的是一个空有的灵魂,他吊着气问:“小余,你跑了吗?能不能稍微配合一点喘口气,你看教导主任的脸色,太不给她面子了,不像话!” 裴问余睨了他一眼:“池砚,好好喘气别说话了——三千米而已,看把你虚的,耐力不行啊,要多练练了。” “练个屁,等混过了这一阵,谁还有什么美国时间来这里转悠。”池砚说完不忘补充一句:“老子是爆发型选手。” 绕操场走完了一圈,池砚终于缓了过来,林康拿着一杯水给他。池砚想起刚才的幸灾乐祸就开始找事:“这么没眼力见啊。” 林康:“???” 裴问余从林康手里拿了水,帮他把瓶盖拧开,对着瓶口直接喂进池砚的嘴里。 好险没把池砚呛死——他现在浑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出力,于是喝着人家喂的水,不轻不重地瞪了他一眼。 瞪得裴问余心头痒。 红霞裹着傍晚的轻风,沁人心脾,裴问余等着池砚把五脏六腑都顺平了之后,跟着他散步似的慢慢往教室走。 “池砚,晚饭还吃吗?” 池砚伸了一个懒腰,松了松酸疼的肌肉,实在没什么胃口,摇头说:“不吃了,等下了晚自习,咱们去吃夜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