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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刚喝了一口冰水,差点喷裴问余一裤子,不可置信地说:“小余,你还理他,吃饱了撑的吧!” 然后,林康也听进去了,他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奄巴巴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时间,没机会……我、我想等到毕业。” “真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毕业之后各奔东西。”姜百青扔了政治书,“珍惜眼下吧。” 越说越丧。 “什么乱七八糟的。”池砚实在听不下了,他嗤之以鼻:“单身狗就别再这儿高谈阔论了。” 姜百青拍案而已:“在座哪位不是单身狗?谁瞧不起谁啊。” 课桌上到处都是武器,池砚随手抄起一本字典,往姜百青脸上砸,“瞧你那样子,又熊又脑残。” 辩论眼看就要变成斗殴,裴问余眼疾手快地护住池砚,挨了姜百青砸的书本,回身说:“行了,别闹了。” 正巧,师太拿着一叠卷子走进了教室,看到完全没有进入角色的学生们东一堆,西一撮地聚众胡闹,眼皮直跳,\’啪\’一声把讲台拍得震天响。 “上课了不知道啊!把我刚才的话当作耳旁风,吹过就没了是吧!三三两两作风不正,哪还有学生的样子!都回自己座位上坐好!” 被她这么一吼,同学们抱头鼠窜,活像被猫赶进了耗子洞,一声不敢吭。 裴问余艺高人胆大,没急着回自己座位,他手掌抚在池砚的发顶上,屈指揉了揉,说:“好好上课,不要再睡过去了。” 那掌心揉在头发上的力度刚刚好,池砚舒服了,他朝着裴问余弯了眉眼,笑着说:“好,我知道了。” 见此情此景,姜百青刚搅完狗屁的大脑实实在在打了一个突,那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又窜了上来了。 但是,师太也实在没给他深究的机会。 为了节省时间,师太开门见山,直接公布了这群高三学生接下来一年的学习节奏和强度,像扔手雷似的,把人炸地头晕目眩。 “学校以班级为单位,按每个人的期末成绩,结合日常的学习状态和氛围,对你们进行分组,五人一组,咱们班一共9组——放心吧,都是平均分配,不会让学霸们扎推对部分学习困难的同学进行吊打式攻击。” 行将就木的同学们,拖着长音,气息奄奄地‘哦’了一声。 “裴问余,下课之后,去我办公室拿分组表。”师太无视了一堆乌云密布,继续嘚啵:“咱们不仅要讲究效率,还要保持生态平衡,如果有谁对分组结果不满意,可以在今天之内提出意见,老师会酌情修改,过时不候。” 这回,底下连哦声也没了,暮气沉沉。师太对这个效果很满意,她把手里的卷子分发下去,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下星期第一次摸底考,小组平均分会在学校的公布栏张贴——不想拖后腿的都紧着点皮,到时候丢脸的不只你一个人,还有和你一起的朋友们。” 气氛一下子紧绷到了极点,大家都被无形的压力拧得喘不过气。 池砚趁着传递试卷的空档,明目张胆转身,对裴问余说:“我有点晕。” 裴问余:“嗯?又困了?” “不是。”池砚发愁:“我这学渣是当不成了。” “怎么着?”姜百青见缝插针:“奥特曼要原地变身了?” 池砚:“我变个屎壳郎突死你。” 裴问余笑着弹了弹池砚的脑袋,说:“转回去,师太看你呢。” “让她看呗,再过不久她就见不到活生生的美男子了。”池砚很无所谓的转回自己位置上,靠着椅背,又偏了一点脸,小声问裴问余:“小余,怎么分的组你知道吗?” 裴问余:“不知道,我没打听过。” “我打听了。”林胖子凑着脑袋过来,压低声音:“听说挺人性化的,都是平时玩得好的,说是‘熟悉的学习氛围能提高学习效率和积极向上的心态’,我估计咱们四个是一组,再加个不知道谁。” 这话潜在意思就是——都是关系好的,谁也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对方丢脸,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好好学习,谁要偷懒谁就是狗。 官方公然让学生们搞小团体,就看学霸带不带得动学渣了——老奸巨猾啊。 “爱谁谁。”姜百青说:“有小余在就成,背靠大树好乘凉。” 裴问余谦虚地表示:“我算哪门子大树。” “期末考试全班排名第三。”池砚啧啧感叹:“你可别虚怀若谷了,小余老师,伸条大腿过来让我抱抱。” 裴问余就这么听着池砚的厥词,半阖着眉眼,细长的眼尾带着笑,他看着池砚,不说话,只是动了动嘴皮子。 非常隐晦,可池砚看懂了他的唇语——晚上回家让你抱。 这谁顶得住,池砚捂着心口,特想喷血糊裴问余一脸。 大哥,别浪了。 教室后排四个脑袋抵在一起,难舍难分,仿佛密谋着炸学校,师太站在讲台上,恨不得扔出手里的板擦,把那四位挨个杵进洞里。 她气急败坏地砸震黑板:“坐好!上课!” 下课之后,裴问余去了办公室,他站在师太的桌子旁,蹙着眉看着手里的分组表,表情不是很痛快。 师太对裴问余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他‘改邪归正’之后,她和颜悦色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