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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傻逼。” 裴问余没搭理姜百青,倒头就睡。 他们俩太明目张胆了,姜百青那个已经被挑破的敏感神经,骗不了自己,他只有不停的找事,才能抑制这种惶恐不安,然后把帐留到考试后再算。 虽然迎接高考的途中幺蛾子层出不穷,但他们还是跌跌撞撞地迎来了那一天。 第68章 高考 高考前学校有三天的假,或自我放松调节心情,或更加不要命的扎在学海无涯里,都看学生自己,不过一般人,都没好意思给自己放松。 比如付轮轮,就算他眼下脑子里翻江倒海、一团浆糊,也挡不住他妈妈的殷切‘关怀’。烧烤店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关了门,付母跑遍了城市附近所有的寺庙,求这个,拜那个,让自己所为的定心丸,在圣佛面前加一重保障,最后再事无巨细地把所作所为全部跟付轮轮说一遍。 她还不知从哪个江湖郎中手里弄了一个偏方,跟喝了必定能生出儿子一样,几碗下去,大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育壮大,接收所有知识点,付母抓着这根救命稻草,疯了似的,亲手给儿子灌药。 付轮轮的压力在这一刻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他喝着酸苦的汤药,肠胃里的浊气横冲直撞,吐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身体像木偶一样随便母亲提线摆弄,可还没死透的大脑却横生出疯狂的理智,他知道现在打翻药碗,吵架叛逆没有用,他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让这个女人彻底溃败。 他受够了。 何梅跟付母完全相反,她也给自己空了几天的时间回家陪儿子,但她一踏进弄堂,发现家里又多了几个人,热闹程度更上一层楼,一道数学题的答案,你争我论地能吵上半天,谁也没空搭理她,何梅自惭形秽,默默退到了一旁。 等到晚饭后,稍微闲了一些,何梅把池砚喊到一旁,单独和他说了些话。 “妈,干什么啊?”池砚让何梅神神秘秘的行为弄得不太自在。 “没什么。”何梅搜肠刮肚,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尴尬的黏着高跟鞋,礼节性地说:“明天就考试了,你别太紧张,不管你考成什么样,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嗯,不要有压力。” 池砚失笑,指着自己说:“妈,你看我像是有压力的样子吗?” 何梅:“……” 摊上这么个不知情趣的儿子,连母爱都无处发挥。 池砚脸上依旧挂着痞痞的笑,像是得逞的模样,然后眼眸子一压,撒着娇说:“妈,我听说高考这天,妈妈们都会穿旗袍送孩子进考场,寓意好。你看你来都来了,还长得还这么漂亮——明天去学校,也穿一身旗袍,给我涨涨威风呗。” 何梅有好些年没收到儿子撒的娇了,一时兜不住,差点摔得人仰马翻,她狼狈地一摆手,说:“滚蛋,我上哪儿给你找旗袍去。” 话音刚落,池砚脸上就爬过了一点失落,何梅干咳一声,找补道:“再说吧。” 池砚:“哦。” “对了,我还有件事情跟你说。”母慈子孝翻车,何梅生硬的转移话题,她看了眼裴问余,说:“拆迁款已经下来了,昨天一次性到的帐,我估计小余的舅舅也拿到钱了。” 池砚一愣,“什么?怎么这么突然?” “这个项目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不算突然了。”何梅压着声音,说:“这几天我会找搬家公司的人过来,先把咱们家的小物件搬到新房子里。钱的事儿,你先别跟小余说,等考完,别让他分心——儿童医院联系好了吗?小北情况怎么样?” 池砚微微蹙着眉,“小北不太好,徐医生没敢直接告诉小余,只跟我透露了一些。他已经联系了儿童医院的专家,等过去之后,做个全面的检查,钱到位手,就能直接手术。” 何梅看了看池砚,问:“你在担心什么?” 池砚摇摇头,“不知道,我就是感觉不太好——小余一直找不到他舅舅,跟水蒸气蒸发了一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哪个阴沟里暴毙了。妈,我觉得小余这个钱,不太好拿。” “你们先别想这么多,把这几天过完再说,我让人找找他舅舅。”何梅想了想,又很含蓄地问池砚:“实在没办法,我要是先借一笔钱给小余应急,你觉得他收不收?” 还真不好说,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可如果真的是救命钱,裴问余又不得不收。但要是缪世良拿着拆迁款跑了,裴问余到最后连一个钢镚也捞不着,那他拿什么还? 池砚和裴问余的关系何梅迟早会知道,池砚是了解自己亲妈的,表面上心大如斗,好像什么都不往里面装,可关系到原则问题,她比谁都强势。 真到了那个时候,何梅会拿着这笔钱有因有果地借题发挥。而这笔裴问余一时半会儿还不起的钱,就会成为裹着这份感情的有色纱布,他们挣不破,看不透,实实在在地膈应着所有人。 最终寸步难行。 一只麻雀衔着树枝从母子俩之间飞过,何梅见池砚不说话,问:“你怎么了?” 池砚糟心地咬着下嘴唇,眼角不动声色地落在裴问余身上,顿时千愁百忧,只能敷衍着对何梅说:“不急,妈,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我再问问他。” 走一步看一步吧,自己的前途还没摸透,为什么又横生出这么多枝节让他们去选,谁知道该怎么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