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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小心你的发型!下午刚做的呢!好几百呢!”小丫头边跑边笑,跑到门边,突然眼前一亮,扑腾着躲进妈妈怀里,“妈妈!” “下去,我可抱不动你。”赵晓燕蹙着眉,假装生气,“谁给你的糖?你的牙已经够烂了,还想去找牙医吗?” 林胖胖护着糖,捂着脸,羞答答地说:“一个帅叔叔。” 第78章 重逢 池砚仿佛一株行走的救命稻草,他刚进包厢,就被壮壮抱着胳膊,当护身符似的摁在了自己身边。 黄老板原本怼着壮壮死缠烂打,看见池砚,眼睛一亮,马上弃了壮壮,转头对池砚端起酒杯。 打一照面,池砚心里就门清这位黄老板是个什么货色。不过,池砚也算是在应酬场上混久的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当场为自的姗姗来迟而自罚三杯,把所有人哄得高高兴兴。 这位黄姓老板,头发跟年龄成正比,色欲也明目张胆,他想在池砚面前端架子,但又得讨好田壮壮,一时进退两难。可酒过三巡后,他彻底释放了商场老流氓的本性。 黄老板对池砚很感兴趣,迂回地绕了个大圆桌的圈,终于如愿以偿地坐在了池砚身边,而且手脚不太老实。 当池砚第三次不动声色地躲过了黄老板伸出的咸猪手,他终于受不了了。池砚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微笑起身说:“黄总,你们先吃,我去一趟洗手间。” 壮壮立马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 池砚摁着他的肩,阴恻恻地说:“你留着,我马上回来。” 壮壮一时欲哭无泪。 二楼挨着一排,一共有五个包间,厕所在走廊尽头,池砚走进厕所后,锁上了门。他在装修豪华且无异味的隔间里,酝酿了片刻,终于伸手抠着自己的喉咙,把各种颜色混合的烈酒吐了出来。 但吐出来之后并没有舒服多少,池砚的脸色越来越白,他觉得自己的胃马上就要离家出走,踩着天国的阶梯,更上一层楼。 真的特别难受。 池砚捂着手,坐在马桶盖上,他额头抵隔板,闭上眼睛想缓缓,没想到缓着缓着居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田壮壮微信没完没了地轰炸。 池砚眼皮都不掀,操作熟练地把壮壮屏蔽。 又坐了一会儿,壮壮忍不住打他电话。池砚叹了气,把通话挂断,接着推开隔间门,走了出来。 池砚在洗漱台上掬了把水,皮糙肉厚地往脸上一泼,也不擦干,只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继续上战场。 手机还在不停地震,池砚烦得很,他边走边健指如飞地把壮壮手机号也关进了小黑屋。一通操作下来,池砚没仔细看房间号,觉得走了差不多,直接推门进了包厢。 谁让门都长一样呢。 这间包厢没那么闹,甚至在他推门而入时鸦雀无声,池砚直觉奇怪,倏地抬起头。 只一眼,他以为自己掉进了十年前的梦中。 每个人他都认识,可隔着这么长的年月,又无法把少年时他们稚嫩的脸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中间那位,池砚觉得他应该和自己一样,也以为在做梦吧。 多少个午夜梦回里的美梦。 时间仿佛在这个包厢里停滞不前,谁都没有说话,甚至不敢大声喘气,直到稚嫩的声音打破僵局。 “帅叔叔!” 池砚一个激灵,神魂归位,那胖丫头坐在林康和赵晓燕中间,天真无邪地朝他挥手。池砚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半步,脚后跟磕着门栏,进退维谷。 可他的眼睛,总是不可抑制地看向裴问余。 裴问余也在看他。 两人在短短几秒的对视里,都不约而同地想伸手抓住对方,可隔着距离,谁也不能轻易动作。 当池砚第二次把目光落在裴问余身上时,他已经不舍得移开了——裴问余比他离开时还瘦了些,外貌上没有太多变化,就是轮廓越发分明了,眼尾细长勾着人的魂,干干净净地坐在人堆中,那么显眼。 看着稳重了不少。 这么一比较,自己好像被生活蹉跎的没这么好了。 打个招呼吧,池砚心想,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可是,应该说些什么? 池砚搜肠刮肚,就是刮不出合适的开场白。 姜百青和林康面面相窥,都在使劲给对方使眼色——他们俩算是在座里面最知道内情的人了,可越是知道,就越明白这里头的一团乱麻,太闹心了。 好在,还有心无旁骛的人在。 “池砚?” 池砚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寻声找过去——这人身量不高,带着黑框眼镜,头发梳得很整齐,脸上挂着笑,非常兴奋地看着他。 池砚一时不敢确定,“付轮轮?” “是我!”付轮轮高兴拍掌,“你还记得我啊,好久没见了!” 池砚努力看着他,却找不到一点过去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影子。池砚难以适应,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跟他搭话。 付轮轮不介意,他放下筷子,想走过去,奈何被拥挤空间里的桌椅板凳束缚了双脚,一时半会儿到不了池砚身旁。付轮轮尴尬地扶了扶眼镜,说:“池砚,你也在这儿吃饭吗?这家店是我开的,你在几号包间,我让收银台给你免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