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节
刘氏不赞成的道：“放啥心？要我说就是跟那边一点别扯上事，该做的咱们做了，就跟之前一样，多静心。” 玄文涛也道：“是呀，妙儿，你娘说得对，咱们跟他们是不对付，可是也没有生死大仇，咱们就还和以前一样，不跟他们过事不就行了？” 玄妙儿的心里是有人命的仇恨，可是不能跟玄文涛和刘氏说，她摇摇头：“爹娘，我祖母一闲下来就要找事，这次事不答应，用不上两天还能出新的事，所以你们这次听我的好不。”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包饺子款待 不等玄文涛再开口说话呢，五郎玄安旭进来了。 这孩子不小了，可是这大鼻涕仍旧过了嘴，进屋他对着玄文涛和刘氏叫了大伯大伯母，然后眼睛还是四处寻吃的。 玄文涛皱着眉头，他确实不喜欢孩子这样：“五郎，你祖父让你来的么？” 玄安旭到了这，其实算是最守规矩的时候了，他眼睛不老实，可是站在那不敢乱动：“嗯，祖父让我来叫你们，让你们现在就都去俺家。” 玄文涛应下：”嗯，我知道了，你先走回去吧，我们一会就去。” “不行，我得跟你们一起走，要不白等了那么久了。”玄安旭没啥心眼子，说的话也是丢三落四。 玄妙儿刚才还想呢，自己刚进来没说几句话呢，玄安旭就进来了，像是掐好了时间来的，这刚才听他说的意思，难道是他在门口监视着自己？ 玄妙儿套话的问玄安旭：“你在门口待多长时间了？外边冷吧？你饿不？你要是为了等我饿坏了，我多过意不去，我让人给你拿两个肉包子来？” 玄妙儿太了解玄安旭了，这就是个认吃不认打的主，两个肉包子绝对拿下，并且玄安旭从小就没少给自己家送信换吃的了，这给他吃点，倒是等价交换的，并且玄安旭就是没心眼的傻小子，给他吃点也不可惜。 玄安旭一听肉包子，还两个，这两眼放光，把马氏说的话忘了一半了：“我早上没吃饭，拿个窝头就在门外看着了，脚都冻麻了，肚子饿的直叫唤，还吃了两口雪，妙儿姐我饿，我要吃肉包子。” 玄妙儿让千落去拿包子了，然后又问玄安旭：“五郎，那你怎么不进来等我，在外边看着我干啥啊？那么冷的。” 玄安旭这时候发现好像是说错话了，他赶紧捂住嘴：“祖母不让我说。”然后发现更错了，不知道说啥了。 这时候千落拿着碗盛了两个包子进来，玄妙儿接过碗，闻了闻：“我娘包的包子就是香，五郎，祖母都跟你说啥了？你知道我嘴最严了，保证不去那边说。” 玄安旭看着包子，知道自己不说，这包子吃不到，包子和保密之间，当然选择包子了。 所以毫无顾忌的开口道：“是祖母让我来看着，看上午大伯赶马车出去不？要是出去了，就回去告诉她，要是没出去，就在这等你回来。”说到这玄安旭后边有点忘了，眼睛光盯着包子了。 玄妙儿递过去一个包子：“你再想想等我回来之后呢？” 玄安旭接过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那个味道，简直是太好吃了，所以对玄妙儿手里另一个包子势在必得，他又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 然后想了一会：“对了，祖母说，你一回来我就进来，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不让你们一家人单独说话，然后让我立刻带你们去俺家。” 说完自己点点头：“嗯，一点不差。”然后看向了玄妙儿手里的另一个包子。 这跟玄妙儿估计的差不多少，是马氏怕玄文涛早上去跟自己商量对策，要是玄文涛没去，那就怕他们是等自己回来商量，所以才让玄安旭等着她，她回来就叫他们去，马氏的布置还真是挺严密的。 她把另一个包子给了玄安旭：“既然祖母着急，那就走吧。” 玄文涛和刘氏自然是也听懂玄安旭的话，两人没吱声，因为这么看，之前玄妙儿说的也有道理，马氏要是闲着了，她就要找事了，你看这点事，都能想出这些法子来，她不能让人消停了，这个不成还会换别的，那不如就按玄妙儿说的，让她忙起来。 玄文涛对着刘氏道：“要不你别去了，你去胖胖就要跟着，还闹。” “不去我能放心么？我还是跟着吧，胖胖去了能跟七郎玩，没事。”刘氏不跟着怎么都不放心。 “行，那就都去。”玄文涛说着站起来。 刘氏给胖胖穿上了棉斗篷，拉着他跟着玄文涛他们一起出了门。 玄妙儿不放心胖胖单独跟七郎玩，她倒不担心七郎那个小孩子，但是她要防着玄珊儿，玄珊儿这丫头心思有点多，所以让千墨也跟着了，就去看着胖胖就行。 这路上，玄安旭就把一个肉包子吃没了，又用袖子抿了好几次嘴，免得被人看出来。 到了老宅门口，玄安旭滋熘一下转进了柴火垛，很快又出来了，手上剩下那个包子藏好了，然后随着玄妙儿他们一起进了上房。 玄妙儿还真是佩服他对于吃的这个脑袋，比平时都灵光多了。 进了厨房就很热闹，并且有香味，好像是包饺子，这不年不节的，真是难为马氏了。 进了正屋，玄老爷子高兴地招唿：“老大家来了，快进屋坐，这天冷了，上炕，你娘早上刚铺的新褥子。” 玄妙儿他们进了屋，都跟着玄老爷子和马氏打了招唿，习惯的在地上的八仙桌边上落座，上炕跟马氏坐一起，还真是不适应，两边可没那么好的感情。 玄文宝也在炕上，看这个架势应该回来有一阵了，冯氏在地上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马氏今个态度极好：“老大家挺长时间没来吃饭了，今个知道你们来，特意早早包了饺子，一会就煮上。” 这样的待遇还真是难得，这可是这些年，头一次的稀罕事了。 这边越是热情，玄文涛和刘氏心里越是不舒服，因为这个感觉让他们觉得有些发毛。 冯氏也端了花生毛嗑的过来：“上午刚炒的，可香了。” 玄文涛这也不能都推脱，毕竟是自己老爹的家里，要是给啥啥不要，饭也不吃，那说出去成啥了？ 所以玄文涛给胖胖抓了一把毛嗑：“胖胖，你去跟七郎玩。” 胖胖拿着毛嗑去找七郎了，千墨一直跟在他身边，所以玄妙儿不担心。 这都落了坐，也都寒暄过了，玄文宝有点沉不住气了，对着玄文涛道：“大哥，昨天的事，你跟妙儿说没呢？” 玄文涛心里想，你们不是看着我们，生怕我们说这事呢么，现在好意思问，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对着玄文宝道：“还没说呢，这不妙儿刚回来还没喝一杯茶呢，五郎就去了。”这话自然是说给马氏和玄文宝听的。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说到正事了 马氏最会装相了，假装听不懂的道：“我这是包了饺子，生怕妙儿回来晚了，你们在家吃完了饭再过来，就让五郎早些过去了。” 玄妙儿这一脸的真诚加感动的看着马氏：“祖母真是有心了，我这时刻让祖母记挂着，真是让祖母操心。”面上真诚，可是话里可是有话。 马氏听出这话哪里不对，可是又挑不出错来：“家里这些丫头啊，没几个在家的了，我能不心疼你们么？” 这话正好被进来添热水的张氏听见了，她心里冷冷一笑，自己四个女儿，除了自己大女儿玄梦儿，剩的都没有好的下场，那我就让你们都要陪葬。 玄妙儿也笑着道：“祖母对我们就是好，来的路上我爹还说呢，年下啊，可得给祖母选两只鸡过来，熬汤给祖母补身子。” “你爹娘是最孝顺的了，这村里谁不说老玄家老大两口子最懂事。”马氏今个是有求于人，所以态度很好。 并且她昨天晚上想了很多，她一直觉得自己跟玄文涛他们忽然好像转换了命运一样，以前自己家可是村里最有面子的，为什么忽然自己家倒了一样？瘸的瘸，跑的跑，玄妙儿他们家就是开始卖年画，认识了千醉公子，那自己家开始卖年画，是不是有可能把这个运气给转回来？ 也许是她鬼迷了心窍了，也许是实在着急想要改变现状了，她把能想到，符不符合现实的，都想了一遍，所以现在她才拼命的讨好玄妙儿他们家，拼命的想要转换这命运。 玄妙儿不知道他想的这些事，只以为她就是有求与自己了，并且自己心里有了对策，所以也不担心，她夸自己家，那自己就陪着夸：“我爹娘的孝顺可真不是一般的，我哪次回家不听我爹娘说，要拿什么滋补汤品的过来给祖父母的。” 马氏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可是面上还要笑着：“那可不是，你看看气色，我这穿戴，村里那个老太太不羡慕。” 刘氏也赶紧道：“这不都是我们做小辈应该的？” 玄文宝听着这两边夸得要上天了，他着急啊，这自己刚说了一句正事，咋又扯开了，赶紧又道：“大哥大嫂的孝顺，那是我们都比不上的，大哥也听爹话，爹没事就拿大哥给我们做榜样呢，昨个说那年画的事，大哥没答应，其实爹也没往心里去，就是让妙儿回来看看还有点回旋的余地没？毕竟大哥不太懂生意的事。” 玄文宝这事左拐右拐，终于把事有拐了回来了，并且还对着马氏使眼色，让她接着说。 马氏也一直想说，可是刚才那些话也没有个插入点，这赶紧顺着玄文宝的话道：“可不是呢，我就说老大家里人家有规矩，人家过得好有人家过得好的道理，一人管着一摊子事，这生意的事还得是妙儿说了算的，所以年画的事还是要问妙儿的。” 玄老爷觉得今个马氏特别的懂事，好像自己刚娶了她过门那阵似得，说啥都是好听的这脸上的笑容也多，尽管年纪大了，可是看着亲切了。 所以爱帮着她说话了，毕竟同眠这些年的枕边人：“可不是，今个妙儿回来了，这有啥咱们好好说，都是自己家人，啥不好说。” 马氏赶紧又道：“可不是呢，妙儿是个懂事的孩子，这要是合情合理的事，她不能拒绝了。” 玄妙儿一边听着好笑，这就给我带高帽子了，还合情合理，你们家的事有啥事合情合理的，就算是好事到了你家都是乱事，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今个自己来不是要拒绝的，但也不是接受，所以要适时再开口：“那五叔先说说什么吧，我不知道啥事呢，也不能轻易答应。” 玄文宝赶紧上前，也没坐下，有几分激动：“妙儿，你是年画坊的老板，这对你就是一句话的事。”玄文宝先给玄妙儿戴高帽，灌谜汤。 玄妙儿心里可是有数：“五叔您继续说。” 玄文宝接着道：“我不是在集市摆摊么，我合计着怎么都在哪，顺便卖卖年画，不是能多一份收益么？” “五叔很有经商的头脑，这是好事啊，要说摆摊卖年画，我们家也算是靠这个发家的，挺好。”玄妙儿不保留的称赞。 玄文宝来了精神：“妙儿你也觉得好吧，不过你知道现在咱们家银子不多，我想先拿了画去卖，卖得了银子，再给年画坊本钱，反正我也不会跑了，就是一时咱们家打不开点，挪一下。” 马氏赶紧趁热打铁的继续道：“是呀妙儿，咱们家就在这，要是真的有事，没卖好，那算是我们家的，要是你五叔跑了，不还有我跟你祖父呢么？” 玄妙儿心想，玄文宝要是跑了，我还能跟自己的祖父母要银子？不过嘴上不能这么说：“祖母，你也知道那年画坊是千醉公子的，我不过是有三成的份额，这说话的都是人家，我就跟着挣点钱，千醉公子常年不在镇上，全靠账本查账，所以年画坊从来不赊欠。” 马氏一听，心里沉了一下，本来担心的是玄妙儿也拿太师府的事拒绝，要是说那个，自己想好了对策，就说那事都怪自己，自己要去千府门口跪着承认错误，尽管这事是间接的跟千府对立，千醉公子也不再镇上，可是自己就是借个由头弄点事出来，因为自己去闹的话，玄妙儿面子就都丢了了，她不可能让自己丢面子，所以一定不能让自己去，那就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现在玄妙儿说的不是那个事，这个自己咋去闹？没有道理也没有用啊。 马氏一时间蒙了，她的身子已经移到了炕沿边：“妙儿，这账本不也是能改的，你改一下谁也不知道？” “祖母，你说什么呢？账本要是那么容易改了，我和千醉公子都不在作坊盯着，这作坊不都改名换姓了么？这账本不是一本，有主有副，并且也都是能对上的。”玄妙儿很是天真，把这里的厉害都说了。 马氏并不懂这些，一听好像真的不能改，这不知道咋办了，看向玄老爷子：“老头子，你说这事咋办？”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又要闹起来 玄老爷子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道：“妙儿，这事祖父也知道你为难，可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这律法不外乎人情呢，血浓于水，你看这咋的都是老玄家的事，你不能想想办法？现在祖父这边过得是不如以前了，你三叔也不回来，家里又买了巧莲，这不也是一时棘手么？” 玄妙儿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想了好一会，抬起头对着玄老爷子道：“祖父，您开口了这事行不行的也得行。” “真的？我就说妙儿这孩子懂事，有人情味吧。”马氏头一次看玄妙儿这么顺眼。 玄老爷子也高兴了：“这孩子懂事，给我面子。”玄老爷子一时觉得自己脸上有光了。 玄文宝和冯氏这事对视而笑，然后两口子也要张口夸玄妙儿。 不过不等他们两开口，玄妙儿继续对着马氏和玄老爷子道：“祖父祖母，我还没说完呢，我会尽我所能，但是这事情我不能完全答应。” 这一句话让脸上笑成菊花的马氏，立刻变成了蔫茄子，随后有带着愤怒，她觉得玄妙儿这是故意的拿他开心解闷的。 不等玄妙儿的话说完，她就指着玄妙儿道：“我们说你懂事，可是你不能拿我跟你祖父来说玩笑解闷，我一个妇人也无所谓了，你祖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这么做，你让你祖父的脸放哪？” 果然一说面子的事，玄老爷子也从炕沿边站了起来，说了答应，转眼又说不能完全答应，这不是逗自己呢么？自己一家之主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玄老爷子带着怒气道：“妙儿，你平时看着懂规矩守礼节的，不过这事你真是拿祖父的脸当树皮了，我们现在是不如以前不如你们家，可是还轮不到小辈的来拿我取乐。” 玄文涛见马氏挑唆玄老爷子成功了，赶紧开口：“爹，妙儿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不怪她。” 马氏这差点蹦起来，就是现在她腿脚不灵活了，要不这一下子能蹦下炕了，她手按着炕沿道：“咋的？你的意思是我打断妙儿说话了？我这老人当的这个苦啊，这插句话都得让小的挑理，我们老两口子是没个活了。” 说完之后，马氏又开始拍着大腿哭唱，余光一直看着玄老爷子，这次她就算是没弄成年画的事，也要让玄老爷子跟那边分心，咋的也不能就这么了了。 玄老爷子还真就吃这套，他一直以老子自居，这个家里就算是分家了，自己也是最有身份最有地位的，所以这时候也生气了：“老大，你们不想答应就不答应，今个你娘说好了，这事成不成的，都请你们回来吃饺子，一早就买了肉，全家的张罗着，你们倒好，你们，你们给我滚，我到要让别人看看，我养个什么好儿子……” 这玄老爷子真的生气了，因为自己被个孙女戏弄了，这时候孙女都是不能跟祖父平起平坐的，自己是对玄妙儿高看一眼，对她也跟别的孩子不同，可是她呢？看不起自己，这自己不能忍。 玄妙儿淡定的看着他们老两口跟唱戏似的，觉得他们蹦的差不多了，她站起来走到玄老爷子边上：“祖父，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是说千醉公子那份我不能做主，但我这份我能，你们把那七成付了，剩的三成我这份，就卖完了再还我就行了，我哪能对祖父祖母不敬。” 玄妙儿说完扶着玄老爷子坐下，又给他顺着后背继续道：“祖父，别生气，我刚才说慢了，没想到让你们误会了，你看这些年我对您有不敬的时候么，你去镇上那几天，我一直陪着你，这件事我能决定自己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五叔当初投奔太师府的事，我们家就算是不记仇，我能这样做，已经是挺为难的了。” 这个事玄妙儿想的很清楚了，都答应不可能，不答应怕他们舍不得本钱不干这事了，那自己还真的没啥好玩的，所以这付七成留三成是最好的。 之后再去挑拨三叔四叔就行了，这才有得玩，跟这边的关系不可能没来往，不可能把他们灭门，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是她们家对那边做了什么，那就是让他们自己忙起来，乱起来，掐起来，这样还能更突出自己家的孝顺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