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节
玄文信鼻青眼肿的看着玄文诚：“三哥，咱们不是没分家么？这不都是一家人么？” 玄文诚差点跳起来打玄文信：“你还敢说？我倒是希望分家了，你就是丧门星，我打死你。”说着玄文诚抡圆了胳膊又对着玄文信下去。 玄文信躲得灵敏：“三哥，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别打我。” 玄老爷子一拍桌子：“我说话没人听是不是？要是你们不听也可以，都给我滚回河湾村去，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闹也别再妙儿这闹。” 马氏也知道这样回家的话，他们要被笑话死了，所以这时候她希望有办法的，她知道玄老爷子好面子，这时候玄老爷子一定为了顾着面子想办法的。 她站起来，做到了玄老爷子边上：“你们都听你爹的。” 这时候他们也都知道打下去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气出了，那也该说正事了，他们也都想听听玄老爷子的最后的说法呢，所以也都找个地方坐下了，整理衣服的头发的，让自己看着不那么太狼狈。 玄老爷子见他们都坐下了，看了一圈还是叹了口气：“这事情已经出了，你们都有什么想说的？还有对以后有什么想法，现在都说说吧。” 玄文宝委屈的看着玄老爷子：“爹，那这事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四哥怎么也要给我们补偿。” 玄文信一说这个也开始翻旧账了：“我们家老大入赘出去，不是为了这个家么？我们以前在家种地，供着你们开铺子的，读书的，我说过要补偿么？我现在是错了，可我以后会改的，谁也不能一辈子不犯错不是？” 玄文诚气的指着玄文信道：“你现在还有理了，过去的事咱们还说他干什么，说现在，这铺子卖了多少钱？你给我们写个字据，以后慢慢还。” 玄文信看着玄老爷子：“爹，以前我提过分家，你们都不同意，现在他们跟我分得这么清楚了，我还不干呢。” 玄老爷子对着要说话的玄文诚摆摆手：“你先别说话，咱们这些没分家的，那什么事情就得一起面对，一起解决，现在老四的事情就是全家的事。” 马氏赞成玄老爷子的说法，她还是希望三个儿子拧成一股绳：“现在咱们家是遇见困难了，但是也不是过不上日子的事，你们要懂得患难见真情，遇见事情了，你们兄弟才更要团结。” 这个话吧，换一家说可能有用，可是现在这三个兄弟，真的是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了。 玄老爷子喝了口水继续道：“现在事情出了，你们也别抱怨，也别说那些二六不着调的话，既然你们现在都还没想好以后，那我先说说我的想法，以后咱们就都回河湾村去，然后好好的种地开荒，用不上几年咱们日子还是能过去来的，现在咱们家的田地也够养活咱们了。” 玄妙儿就知道玄老爷子这个心思，她有时候想，要是玄老爷子一开始就有这个觉悟，那以前的玄妙儿会不会就不用投河了？那自己家也不用过得那么辛苦，自己是不是也就不会来了。 马氏根本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她本以为这个时候，玄老爷子怎么也是要脸的，怎么也要想一个不太丢脸的回村方式。 他看着玄老爷子道：“老头子，咱们这铺子没了，这事要是穿回村去，咱们家这脸不要了？你一辈子要脸的人，这脸咱们不能丢了。” 玄老爷子明白马氏想什么呢，他对着马氏很和平的道：“我以前就是一直觉得自己有脸面，要面子，可是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有什么脸面？再说过日子也不是过给别人看的，首先要自己家过得好了，还有就是，有些面子，你觉得你有了，其实你并没有，活到这个岁数了，有些事该看清楚了，你就是很多东西放不下，执念太重了。” 马氏被玄老爷子这些话说的神烦：“你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听不懂，我现在不是光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儿子们，现在铺子没了？这么回去？都知道老四赌钱输了铺子，那以后他们出去就被人戳脊梁骨，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去面对，老四不小了，都有孙子了，难道你还打算一辈子护着他？等你死了还谁护着？你总不能走在孩子后头吧？”玄老爷子还是比较平静的跟马氏讲道理。 “这是两回事，这次是老四遇见了大坎了，咱们做爹娘的难道不该帮他度过去了？”马氏反问玄老爷子。 玄老爷子看着马氏，眼里真的都是真诚：“你怎么就不懂呢？老四这个算个什么大坎？他这么大岁数了，这样的事情他要是还不能面对，不能扛过去，那也是白活这些年了。” 马氏就不懂了，玄老爷子是要面子的人啊，他就算是有目的，可是也不能让自己被人家笑话去，就算是他以后要跟着大儿子享福去，可是这边没分家的，至少他得让面子上过得去吧？ “老头子，这也不是老四一个人的事，是咱们家的事，你是一家之主，就不能给大家一个更好的解决方式么？”马氏还是希望能让这个事情不那么丢人。 “什么事情都不要去躲避，就好好的面对，别人说什么也是一两天的，之后还是看你自己的表现，要是老四以后就好好的在家干活种地，我不相信别人能一直说他的不是。”玄老爷子腰杆挺直了道。 第两千三百九十六章 马氏还臆想 玄妙儿看戏看的过瘾，更对玄老爷子现在的态度感到开心。 她站在玄老爷子身边对着马氏道：“祖母，祖父说的对，什么事情都要面对，只要咱们自己行的端做得正，那别人还能说什么？” 本来马氏就生气呢，跟玄老爷子她是忍着的，因为想要玄老爷子解决事情，看着玄妙儿，马氏更是气了，今个让这个死丫崽子看够了戏，现在来说风凉话了。 “这不是你家事，你自然是说风凉话的，要是换成你们家，你还能这么说么？”马氏对着玄妙儿吼道。 玄妙儿看着马氏，面上还露出了一点笑容：“祖母，首先我们家不会出这样的事，其次，你说这不是我们家的事，可是你们遇见了事情，不也还是要我们家帮忙？帮了忙，说几句为了你们好的话不为过吧？” 马氏被玄妙儿问的哑口无言，但是她还是怎么都不相信玄妙儿：“你一直就恨我们，我看你不是真的帮我们，就是想看我们落魄呢，你没安好心。” 玄妙儿心里想，算你聪明，还知道我没安好心，可惜了，你就算是知道有啥用？你还不是受我摆布么？ “祖母这话说的可是让我委屈了，当初我跟祖父一个态度，说着铺子不开了换几亩地挺好，可是你们不听，现在这样，难道你还觉得我们是害你？”玄妙儿看着马氏问。 马氏也知道这个事情确实是真的，前没多久的时候玄老爷子还说呢，这铺子开着是个祸害，当时玄妙儿也跟着这么劝的，难道她真的为了大局，还真的是为了自己家好？ 不对，不可能，玄妙儿怎么可能真心的对自己好，不对，玄妙儿知道，她越是赞成的事情，自己越不想做，难道她是故意的，可是就算是她故意的，自己要怎么说？ 忽然马氏有个想法，这是不是都是玄妙儿的套？是她找人害的玄文信。 马氏转向了玄文信问：“老四，你说带你赌钱的朋友是谁？咱们找他去，他是故意害你的，我要看看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一定是有人背后指使他的。” 玄文信这事根本就是编的，哪里有什么带着他赌钱的朋友：“娘，我跟那朋友不来往了，他都害的咱们倾家荡产了，我怎么可能还跟他多来往。” “我就是要问问他是不是有人给他银子指使他这么害你的，我不相信这就是个巧合。”马氏恶狠狠的看着玄妙儿，她心里认准了这个事就是玄妙儿背后指使的。 玄妙儿看着马氏喷火一般的眼睛，听着她的话，还真是觉得这个马氏确实是挺聪明的，拿花继业的话说，这个老太婆放在农户家是被埋没了，扔到那个深宅大院里，那也是能翻起浪花的主。 她继续问马氏：“祖母，你说有人害四叔？那如果四叔连赌坊都不进去，别人能用刀子逼着他进去么？” “是不是你？一定是你这么干的，你恨我们，你就要毁了我们？”马氏指着玄妙儿，她现在真的想要把玄妙儿生吞活剥了。 玄妙儿仍旧很平静的微笑着：“那祖母就让四叔把人找来，然后对峙吧，不是我做的事，我心里坦荡。” 玄文信可不敢真的对峙，他知道这个事跟玄妙儿没关系的，要说有关系，那就是玄妙儿无意说的一个路子，但是这个事从头到尾跟人家都没关系的。 他赶紧对着马氏道：“娘，这事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妙儿说的对，人家也没有逼着我去赌钱，就是我一时的财迷心窍，还不是之前我赔了钱，总觉得自己的点背被骗了，这铺子我还想要管着，所以才走了偏坡路，也是我主动跟着人家去的。” 玄文涛看马氏又要说话，他先开了口：“每次你们出事，都是我们家跟着忙前忙后，最后你们还要污蔑我闺女，以后你们有事，我们还真的要想想能不能管了。” 玄老爷子看着大儿子生气了，自己也不想让这个战争升级了，并且这事本来就是马氏的错，现在马氏还要去责备玄妙儿，折让玄老爷子更是生气了。 他对着马氏就是一个嘴巴：“你这个死老婆子，你能不能挑事了？现在你先还不够乱？你觉得把责任推出去了，你就没错了？为什么你不能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人家妙儿说得对，你看看就算是有人带着老二去赌坊，你问问他去么？还有人家花继业也去赌坊，人家倾家荡产了么？这人要么有节制，要么管得住自己，这些都不行，你怪谁？那就最好在村里，在家人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马氏捂着脸，她真的感觉到这个事保证是跟玄妙儿有关系的，玄妙儿每次看自己时候的眼神中都带着挑衅和藐视的微笑，这个感觉就是故意的气自己呢，可是现在自己什么证据都没有，特别是儿子都不帮着自己。 玄妙儿仍旧是那个表情的看着马氏：“祖母，既然你这么想我，那有什么你们就回家说去吧，要不在这的话，又要以为我要害你了。” 她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这也是一直让马氏摸不到她脉络的原因。 马氏这时候才清楚自己的处境，自己现在是在人家玄妙儿的家呢，现在自己想要有个好的解决方法再回村里去，就这样回去那不是被笑话死了？ 她看着三个儿子，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希望，为了儿子，自己要忍着，她强扯出了笑容对着玄妙儿道：“妙儿，刚才祖母是鬼迷了心窍了，也是跟你四叔气的，才说了不着调的话，你别生气。要是信不过你，也不能什么都找你们帮忙不是，咱们是一家人，关键时候还是要看自己家人的。” 为了儿子，马氏也是什么都不要了，她知道孝字是自己最好的兵器，玄妙儿越是能耐，她才越是怕这个的，所以现在自己就低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尽管自己这个岁数未必有十年了，可是自己还有儿孙呢。 第两千三百九十七章 还想蹦跶啥 玄妙儿看着马氏虚伪的脸，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现在是长辈认错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再说什么被人带上不孝的帽子，那自己也要遭殃的，绝对不能让他们在自己身上能找到做文章的事，自己穿鞋的有时候还真是不能跟光脚的硬来。 反正自己的目的今个都达到了，之后就是他们都滚回河湾村那院子里，抱着那么几亩地斗了，自己现在也不需要跟他们把关系弄僵了，到时候还得把玄文信私吞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继续折腾，自己也好继续看戏，不把马氏再折腾回炕上躺着，那自己还真是对不起她。 既然你低头，好，我暂时给你面子，玄妙儿笑着道：“祖母为了我叔他们着急上火，我理解，但是你们的事情，我们也确实不好插手，你们商谈你们的，我们回避也可以。” 玄老爷子看着玄妙儿实真心的觉得这个孙女懂事：“妙儿确实是个识大体的姑娘，不过我们这事前后你们都知道的，也都是一家人，还有什么回避不回避的，这事也没那么复杂，一会都收拾干净了，你们就把我们都送回去就行了，铺子已经没了，以后我们安心回去过日子就是了。” 马氏看出来玄老爷子是真的一点不怕回去丢脸了，但是她心里还是有想法，她也不顾刚才玄老爷子给自己那个嘴巴子了，为了儿子，自己什么都能忍了。 她对着玄老爷子道：“老头子，咱们至少要知道老四这铺子卖了多少银子，还剩下多少，你这光着急回去，啥事还没弄清楚呢。” 玄老爷子看着马氏，他心里想的是，就算是玄文信真的有剩余也不会交出来，但是他也不能真的说的这么绝了。 所以玄老爷子看向了玄文信问：“老四，你还有剩余么？” 玄文信摇摇头：“没有。”声音很小，可是屋里很安静，都听的清楚。 马氏其实也想到了没有，但是她跟玄老爷子想的不一样，她觉得玄文信输的就剩下裤衩子了，还能有啥，她心里盘算着对策。 这时候她又对着玄老爷子开口：“老头子，我有个想法，能让咱们家看着好看点，我就说说，你们听听，行不行的再商量。” 玄老爷子摆摆手：“不用说了，你没什么正经的主意，说了也没用。” 玄文诚现在还是愿意有点别的解决方法的，这样就回去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也不甘心啊，所以他对着玄老爷子道：“爹，不管咋说先听听我娘的意见，不行咱们就不那么做就行了。” 玄文宝也一样：“是呀爹，听听我娘子咋说吧？” 都这么说了，玄老爷子想了想：“那你说吧，不正经的道子我可不听。” 马氏这时候是放低了身段，对着玄文涛和玄妙儿先笑了笑，然后对着玄老爷子道：“我这么想的，先让妙儿借给咱们一个小铺面，让老四先过去，就说他把原来铺子兑出去了，现在开个更大的，之后再找个理由说不想在镇上了，再把铺子还给妙儿，也不是真的，就是这样好看点，然后咱们就都安心的回村里种地。” 玄妙儿听着马氏的想法，心里想着，我的东西让你碰了还有好？不过她你没说话，看向了玄老爷子，她现在对玄老爷子有信心。 果然玄老爷子看着马氏皱起了眉头：“你整这些虚礼冒泡的东西干啥？铺子没了就是没了，你这折腾一圈不还是没有？耽误这时间不如早点回村去，还能多开出来一亩荒地，一年到头还能多打出来不少粮食。” 马氏确实是要算计玄妙儿的铺子了，因为自己的都没了，现在除了算计人家的还有别的方法么？反正自己不要脸了，就跟玄妙儿说好的，自己是老人，这么求着她，见天的求着她，总还有机会的。 她转向了玄妙儿：“妙儿，祖母求你了，你祖父不愿意拖累你们，也不好意思开口，但是我们家现在你也看见了，你不能真的让咱们家丢脸是不是？” 玄文诚和玄文宝紧紧的盯着玄妙儿，他们自然是希望像马氏说的，这样他们就还有点别的机会，占了铺子，到时候他们再去想别的就不是没可能了。 玄妙儿现在相信玄老爷子不会坑自己家的，看来玄老爷子的改变，让自己倒是省了不少事，自己保证是不会让马氏得逞的，但是现在自己省心了，不用自己说什么，相信玄老爷子就能否了马氏的要求。 所以她对着马氏道：“我相信祖父，他做事一定是有道理的。” 玄老爷子态度很坚定：“你们就别打老大那边的主意，这次谁说什么都没有用，都按我说的做，要不然就别回咱们家的门了。” 玄文诚和玄文宝虽然是希望有转机，但是他们也清楚，就算是玄老爷子不改变，玄妙儿也没那么容易被说动了。 玄文信在边上虽然被打的鼻青眼肿，但是他心里高兴啊，这时候低着头不说话，算计着自己手里的几十两银子以后怎么花，不行还是要分家的，那以后自己才有好日子。 马氏还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嘴也没说出来。 玄妙儿赶紧吩咐千落他们去弄水，给这些叔叔婶婶洗脸梳头啊，刚才打的都没样子了。 这都收拾好了，玄文涛开了口：“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今个二老也都累了，也得快点回去歇歇了。” 玄老爷子也想早些回去了，什么事情都得面对，现在他反倒安心了，没因为一个铺子出人命不错了：“咱们这就回去吧。”说着站起来。 玄妙儿让人扶着马氏：“我马车比较稳，还是让祖父祖母坐我车走，我送你们回去。” 马氏看着玄妙儿假情假意的样子就烦，可是现在又不能说什么，现在她的希望都在玄文涛这边了，现在自己怎么也不能再明着得罪玄妙儿了，以后备不住还能用孝道压着她干点啥的。 第两千三百九十八章 一路不消停 所以马氏只能随着玄老爷子出门上了马车，好在有马车送他们回去，回去就直接进了家门，自己也不出去了，别人笑话不笑话的，至少自己看不见了。 自己就不相信了，玄老爷子一辈子要脸面，等回去别人要是都笑话他，他真的就能无动于衷？等玄老爷子受不了时候，他还是得去求玄文涛那边，自己先回去，也再慢慢的想办法吧。 上了马车之后，马氏还有三个婶子这几个女眷坐在玄妙儿的马车上，玄文涛那个马车上是玄老爷子带着几个兄弟。 玄文江也跟着一起回来了，这五个兄弟难得的在一个车上了，这是玄老子安排的，就怕那哥三在一个马车打起来，自己控制不住局面，所以让玄文江也跟着了。 反正玄文江今个高兴，也想跟着玄文涛他们回去，一会去大哥家里说笑一会这个事的，到时候跟玄妙儿一起回来就行，要不侄女自己回来的晚家里也要担心她，自己跟着挺好的。 马车上，玄妙儿看着三个婶子的表情。 王氏一双眼睛肿的跟猴屁股似的，但是脸上看不出来多悲伤，她一直用手揉着眼睛，很少把整个脸露出来。 张氏相对比较平静，她手整理着袖口，心里想什么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