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节
玄妙儿还真是觉得玄文信这表演的天赋挺高的，马氏生的这几个儿子都不是一般人，都跟马是一样的能耐，就是不走正道。 “那四叔忙着，我们进去了。”玄妙儿笑着说完，带着玄安浩进屋了。 这一进厨房，就看见王氏也干活呢，坐在地上的小凳上洗一大盆的衣服，这衣服能看出来是玄老爷子和马氏的，这两口子是真的拼命的表现呢。 姐弟两对着王氏叫了声四婶。 王氏抬起头看着两人高兴的道：“你们姐弟两来了，快进屋，我这刚烧开的水，我给你倒点热乎的喝。” 玄妙儿也没想多呆：“四婶忙着就不用照顾我们，我们都是孩子，哪有那么多规矩了。” 王氏甩了甩手上的水，站起来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我这天天干活都干顺手了，站起来给你倒点水，也是歇着了。” 这话玄妙儿也不好再拒绝了：“那我们进去看祖父祖母了。” 王氏笑着道：“你们进去，我这马上好。” 玄妙儿跟玄安浩进了正屋，对着二老叫了人：“祖父祖母。” 玄老爷子和马氏都在炕上坐着呢，玄老爷子没闲着，坐在那挑豆种呢，马氏坐在炕头靠着墙也没说话，也没干啥，现在她这手脚也干不了什么精细活了。 玄老爷子见玄妙儿来放下手里的豆子：“妙儿和四郎来了，过来坐，可是你爹有啥事让你们来的。”因为明天清明节了，所以玄老爷子想着是不是有啥事。 玄妙儿跟玄安浩过去坐在了玄老爷子身边。 玄妙儿道：“祖父，我爹让我过来问问，明天用不用赶马车来接你，我爹怕你最近身子不好，走的远了累。” 玄老爷子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一共才多远的道，走走就去了，不用马车，整的好像是我多金贵似的。” 玄妙儿也没非得说用马车，因为那个路程确实不是太远，并且马车也只能到山坡下：“那到时候让千墨跟着去，要是祖父走不动了，让千墨背着你。” “可不用，你看着我这显得瘦了，其实没啥毛病，不用不用。”玄老爷子还是拒绝了。 马氏刚才看见玄妙儿那一瞬间，心里还没平静下来，还是烦的要死，但是这时候，她平静下来了，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自己现在就是装孙子，也得跟人家弄好了关系才是啊。 现在自己就是为了讨好玄妙儿他们家，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所以她这态度真是跟以前不一样的好：“你看还是老大他们家孝顺，什么都为了咱们老的着想。” 玄安浩不太了解家里这些事，反正他知道马氏不是好人，不管他说什么，不过玄妙儿没说话，他也没说。 玄妙儿更了解马氏的本性，她能这么轻易的改变？太阳能从西边出来。 不等玄妙儿说话呢，玄文诚和玄文宝拿着上坟的烧纸进来了。 玄妙儿跟玄安浩对着两人叫了三叔五叔打了招呼。 两人也都客套了一句，然后走到了八仙桌旁，把烧纸放到了八仙桌上。 然后玄文诚对着玄老爷子道：“爹，烧纸买回来了。” 玄老爷子一看就这么点，面上表情不对了：“怎么就买这么一点？咱们家每年上坟都不只是这点烧纸的，我今年不是特意嘱咐你多买么？怎么这还少了？” 玄文诚没说话的看向了马氏，马氏就给自己这么点钱，怎么多买？ 马氏也知道是自己给的钱少，自己的意思就是不让多买，因为家里现在过得真的很拮据了，活着的都要吃不饱了，上坟的事她真的不想花太多钱了。 “老头子，咱们家现在过得不好你也知道，老四这一场让咱们家真的是见底了，妙儿和四郎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他们笑话，咱们家现在真是拿出来整块的银子了，这么点钱还得吃饭过日子人情礼往，真的是不能不省着花。” 玄老爷子也知道家里的情况，但是这上坟祭祖是大事：“我也知道咱们家的状况，但是这拜祭祖宗的事不是小事，不能省了。” 马氏面上的表情特别的温柔，现在她知道强硬对自己来说真的一点用没有，自己完全没有强硬的资本了，现在的自己就是要扮好弱者，对他们都低三下四的，能省的钱剩下，能占的便宜占到了，让自己的儿子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才是最重要的。 “上坟咱们是跟着老大老二他们一起走的，这烧纸也都是一起的，老大老二他们定是不会少拿烧纸的，也就不差咱们家这些了。”马氏这话有点气短，但是她为了省钱。 玄老爷子叹了口气，看向了马氏，语重心长的道：“这上坟不是别的事，祖先们都看着呢，老大老二拿的是他们的心意，咱们拿的是咱们的心意，这怎么能一概而论了？” 马氏还是不想多花钱的：“老头子，这什么事情不都得看着自己的情况而定么？咱们家现在也不如以前了，祖先们也会了解的，以后咱们家有钱了，到时候再多去烧纸，祖先也不会怪咱们的。” “你这是什么屁话？这上坟是你说的那么回事么？今年我说了就要多烧纸，这些年我做错的太多了，我要跟祖宗请罪，我得让他们听见我的声音。”玄老爷子今年真的很重视这次上坟，因为他心里有太多的话，没地方说去，他想要跟自己的父母去倾诉。 第两千四百一十五章 马氏服软了 马氏到现在都是没有一点的脾气，这态度一直的好的让人不认识她了：“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这不是春天了，马上种地了，咱们家现在多少银子你不知道么？我现在真的是每天的饭食都要减量了，我也不是为了家里好么？” 玄老爷子却很强硬的态度：“别的什么都可以省，我以后每天喝糊糊，上坟这是对祖宗的事，就是不能马虎，你赶紧给老三老五拿银子，让他们再去买烧纸。” 玄妙儿对这个事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两人都没什么错，但是自己看得出来，这两人现在就是什么事情都憋着劲呢，就算是换成别的事，也不会和谐的。 现在上坟这个事自己是孙辈的，还是女子，真是没有什么发言权，所以自己也不想在这个事上煽风点火了，以后有他们热闹的事，所以对于这个自己还是不说话吧，看着现在的马氏，自己觉得最后这两人还是会玄老爷子胜出。 果然，马氏再次犹豫之后，还是从腰里翻出了几个铜钱，递给了玄文诚：“你们再去买些烧纸吧，这事是我自私了。” 玄文诚和玄文宝接了钱，又出去了，他们不爱去，因为家里没钱了，他们现在吃饭都吃不饱了，并且这一趟趟的，他们也不爱走，但是没办法，怎么都得去。 玄老爷子看着两个儿子出去了才满意了，不过他没有再去责备马氏，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说，你说说你这费这二遍事干啥？但是这次他们都没说。 他对着玄妙儿道：“这边的事你们也别管了，早点回家去，明天早上让你爹他们吃了早饭就过来，到时候一起去山上。” 这个是每年的流程，所以玄妙儿应下了，站起来道：“知道了祖父，那我们回去了。” 玄安浩也随着姐姐起来跟着二老道别，然后姐弟两出了老宅。 到了院子里，玄文信仍旧干活呢，但是在和干的很有力气，虽然是满头大汗，但是干的认真走心。 “你们这要回去了？”玄文信见两人出来，一脸笑容的问。 玄妙儿也没有停下脚步：“嗯，四叔忙着，我们回去了。” 玄安浩也道：“我们回了四叔。” 玄文信还送了他们几步，才回去接着干活了。 出了老宅的门，玄安浩有太多的不理解，因为他上学堂，不经常回来，家里人也不太跟他说太多这些琐事，虽然他也知道一些，但不全面，所以这一路上玄安浩对玄妙儿事问个不停。 玄妙儿也知道弟弟对那边的敌意，所以把这些事捋顺了，简单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玄安浩明白咋回事了，不住的惊讶这些，当然问题更多了，一个接一个的问玄妙儿，边说边笑，让他是开了心了。 姐弟两回了家，家里也快要吃饭了。 这个李厨娘是真的不错，山野菜她也能变着法的做的有特点，煎炒烹炸的确实是做的不错。 到了晚上，玄妙儿心里其实是有些惦记花继业的，他明天也会去上坟，但是他就一个人去，当然他去了娘的坟上心里保证是有不好受的地方。 有时候自己还真是有点后悔不如早点成亲了，这样的时候他的身边能有自己，这次两人婚事是说什么都不会被外界影响的，就算是天塌了自己也要嫁给他。 第二天就是清明了，一早吃过早饭了，玄文涛和玄文江带着玄安睿和玄安浩去了老宅那边，孩子不用去，女人不用去，所以玄妙儿他们自然是在家的。 临近中午玄文涛他们就回来了，玄老爷子这次没有邀请玄妙儿他们家过去吃饭，上完了坟回来就各回各家了。 回来洗了手脸，也就开饭了。 饭桌上，玄文江说起了今个玄老爷子的事：“今个他们倒是都挺太平的，就是都烧完了纸，爹让我们都下山了，就留了大哥一个人在山上，下来时候两眼通红，明显是哭过了，也不知道爹这是咋的了。” 饭桌上都是自己家人，玄文涛也没什么瞒着的：“爹是真的醒悟了，今天在祖坟前跪着忏悔了好一会，后来又在咱们娘的坟头边坐了一会，说了一会话，后来也不说了，就那么坐着掉眼泪，看着也是挺让人心里难受的。” 玄文江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想到爹能有这么一天，看着他日益消瘦，我心里其实也有些不落忍，但是现在那边的事咱们不能插手，顶天还是把爹接出来，但是爹现在也不愿意串门了。” 玄妙儿也道：“以前祖父最愿意去京城了，过几天我要进京，问他去不，他也说了不去，不过我觉得祖父这段时间也是刚醒悟，很多事情还没有想开呢，等他过一阵就不会这么固执了。” 玄文涛放下手里的碗筷：“希望吧，这老头一辈子迷迷糊糊的惯了，现在清醒了，对他的内心还真是煎熬。” 玄文江也放下了筷子：“我觉得我爹有点事在惩罚自己的意思，不过妙儿说得对，等过一阵也许他就能缓解一些了。” 刘氏看着他们都放下碗筷了，对着他们道：“什么事情都别耽误吃饭了，爹在我们边上，有什么变化咱们也都看得见，我们多注意点就是。” 玄文涛又端起了碗筷：“晴岚说的对，都吃饭，现在不管咋说，咱们家是越来越好了，我爹想明白了是好事，别的慢慢来，咱们家这个新厨子手艺可是好的紧，你们都多吃点。” 这大家也都开始吃饭了，话题也就越说越轻松了。 下午玄妙儿跟着玄文江两口子一起回镇上了，回了镇上她直接就去了千府，因为玄妙儿知道花继业心里有事的时候，最喜欢去的还是让他最安心的千府内院，上午去上坟，那下午他回来一定在这。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进了千府内院的书房，就看见花继业倚在窗台边的墙上，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凝重，应该是在想事情，不过见了玄妙儿，他脸上有了笑容。 第两千四百一十六章 雨中的交谈 玄妙儿走过去：“就知道你在这。” 花继业迎过来拉着玄妙儿的手，走到了茶桌边落了座：“就知道你会来。” “今天上坟可跟花老爷遇见了？”玄妙儿知道花继业不想遇见他爹，但是都是上午去，碰见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花继业摇摇头：“我特意避开了他，我早上去的很早。” 玄妙儿知道花继业给他娘上了坟，一定是想起了很多以前不开心的事，心里保证是比较压抑的，自己带着他出去走走挺好。 所以看着他道：“今个天色不早不晚，要不我换了男装，咱们出去转转？踏青如何？黄昏的春天，其实更有一番味道。” “好啊，我也好久没出去看看景色了，那你去换衣服，咱们去湖边走走。”花继业也明白对方的心思，对于玄妙儿理解，他心里有感激。 玄妙儿在这的东西很齐全，衣服自然也不缺，她进了内室换了男装。 两人没有带下人，不过玄妙儿不会骑马，所以坐着千府的马车出去的。 到了湖边，正好是傍晚了，夕阳刚刚落下了地平线，余晖洒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很是耀眼。 傍晚的天空并不阴暗，而是有一种冷暖色交汇的调调，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两人沿着湖边静静的走着，没有说太多话，这样的景色更需要安静的欣赏，当然也更适合舒缓心情。 第二天早上，天空就响起了惊雷，没一会就下起了小雨，三月里的小雨滋润着万物生长，那滴滴答答的节奏也成了一片美丽的乐章。 没想到下雨的天，丁蓝凌还来了。 “你怎么下着雨就来了，丁伯伯和丁孟良回京祭祖还没回来呢吧？”玄妙儿看着丁蓝凌问。 丁蓝凌进屋把收了的伞放在门口，然后对着玄妙儿这边过来：“小姑姑，我祖父估计明后天才能回来，他折腾一次时间也不短。” 玄妙儿站起来拿了布巾递过去：“擦擦，这衣服袖子都湿了，你也是的，也不知道等雨停了再出来，顶着雨也不怕染了风寒？” “我身体好着呢，这不是我定亲的日子也定了，年中就定亲，所以我再过一个月也就要回京了，之后怕是不能来了，以后咱们就不能经常见面了，所以我想着这段时间多来跟你说说话。”丁蓝凌坐在玄妙儿身边道。 玄妙儿给她倒了一杯热杏仁露：“这么快就要走了？想起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就好像是在昨天一样。”玄妙儿忍不住的感慨，说起来，她自己来时候的场景也一样清晰的在脑海。 丁蓝凌也笑着感慨：“是呀，想起来咱们相识到今日，我真的觉得很高兴，虽然我要叫你一声姑姑，可是在我心里，你更像是姐姐。” “辈分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的交情，不过你走了，丁伯母他们还是要留在这边吧？” “我定亲时候都回去几日，之后他们还都回来，只有我不能回来了。” “定亲是你人生重要的大事，以后你就跟现在不一样了，定了亲心也就稳了，也就有夫家了，这个感觉其实挺好的。”玄妙儿说起定亲，自己心里都是满足的道。 “小姑姑，你这满脸幸福就告诉我你现在多幸福了，希望我也能像你这么幸福。”丁蓝凌笑看着玄妙儿道。 玄妙儿自己也笑了：“我现在还真是觉得感觉挺好的。对了，这几天丁伯伯不在家，柳姨娘她们没闹啥妖吧？” 她也不好跟丁蓝凌说太多的自己跟花继业的事情，因为两人以后的婚姻是不一样的，丁蓝凌以后是王御史的正妻，但是也注定了不是唯一，而丁蓝凌虽然说是接受，其实她内心还是有些失落的，自己不敢多提，所以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