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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兴得在屋里连打三个圈,看来即使像海一般有包容力的人也经不住刺激,这还得多亏了贺煜宸那家伙不阴不阳地插了一脚。她替展翼收拾屋子时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这次因祸得福,一不注意高兴过头,把房子里外都收拾个遍。 再下楼时天都已经黑了,她手里掂着钥匙嘴里哼着小曲,还难得一蹦一蹦地往前走。就这么蹦着蹦着忽然就蹦不动了,因为面前站在一个人,还不怀好意地冲她笑。她忽然又觉得这次并不是因祸得福,倒极有可能是祸事连连。 贺煜宸堵在她面前:“这么快就见家长,是不是再过几天就结婚了?”她盯着被路灯照亮的地面说:“管你什么事。”他点了支烟,“那人不适合你,嫁给他干什么?” “我喜欢他,当然要嫁他。” “你当年也喜欢我,怎么不嫁我?” 夏尧最见不得他这幅自以为是的样子,皱了眉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朝着她的脸吐烟圈,“还能干什么,追你啊。” 10 “神经病!”她绕过他直接往前走,他跟在身后,“跟我比跟他好,别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清楚。” 夏尧生气了,他怎样难缠都能忍,可见不得谁这样诋毁展翼。“你凭什么这样说他?就算被卖了也是我的事,跟你没半分钱关系。” 他高她一个头,借着昏黄的光线看她,“我就见不得你把他当佛供起来。凭什么,我以前都没这待遇。” 这话的内容分明像争宠的孩子,可说出的腔调却十分理所当然。人说占有欲强,那至少也得先占有,可他还没到手就这么不可一世,对此夏尧肯定是要发火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她抬头看着他,呼吸时嘴里还吐出淡薄的白雾,“我知道你想什么。别想了,不可能。我这辈子除了展翼谁也不嫁。” 他笑,“我只说追你,又没说娶你。” 何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眼前这个就是独一无二的活生生例子。她愤愤然瞪他一眼,再也不多说一句废话就走掉。 但是从那以后他竟真像个情比金坚的追求者,白天接她吃饭晚上送她回家,虽然十次有九次都会被她以千万种莫名奇妙地理由挡回去,但好歹还有一次是能约上的。卖楼的小姑娘们见她每次下班都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总爱鄙视地说她狗眼不识桃花运,连Alice也说她不识抬举。 她自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仿佛早已经看透到贺煜宸的骨子里,十五六岁时已经认定他是花花公子,二十多岁即使重新接触也不可能视他为什么善类。对于这番追求,夏尧权当贺煜宸是心血来潮,就像吃惯了清蒸鱼想吃水煮鱼一样的道理。 她拒绝他九次,唯一一次同意却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公司聚餐,Alice为了展现自己的团队特别具有凝聚力,于是命令手下所有的人缺一不可。本来姚漫约她吃饭,她正发愁碰上贺煜宸的事儿,恰好有了借口,兴高采烈去赴宴,结果做东的却是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出来混的都是人精,夏尧站在门口还未往里走就不知被谁一路推到贺煜宸身边坐下,还一个个排队似的争先恐后过来敬酒。酒过二巡,人已经开始醉醺醺,视线也渐渐模糊不清。她喝过酒后倒无端乖巧,安静地坐着也不说话,贺煜宸伸手轻捏她的红耳朵:“跟我玩儿躲猫猫呢,我告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如早点儿从了我算了。” “去!”他伸胳膊拍掉他的手,微眯着眼睛说,“你这祸害,那么多漂亮姑娘不去泡,缠着我干什么,我又不喜欢你。”她懒洋洋的,慢吞吞才说完一句话,声音柔软像块海绵。贺煜宸看着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小丫头。 其他班的女生当着她的面把情书交给他,她不闹脾气也不装大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旧波澜不惊地啃着烤猪皮,连陆翊明都觉得奇怪:“夏姐,你不会气过头给气傻了吧?”她把烤糊的皮子拨弄下来说,“你才傻了,他又不喜欢她,被气傻的是她才对。” 从那时候起她说话就带着几分笃定,不紧不慢不温不火,可是现在却因为一个男人,变得像护着崽子的小老虎,老冲他张扬舞爪唯恐他伤了她的心上人。 “你要真喜欢我,我还没兴趣追了。”他将胳膊搭在她的椅子背上,笑着看她微嘟双唇。她埋着脑袋仔细琢磨了一阵,忽然抬起头来用手指着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什么花样,想骗我说喜欢你吧?你想的美!” 她这声音不小,觥筹交错的席间忽然安静,众人见他们都暧昧到这个份上,自觉不好意思在呆下去,于是纷纷借口退场。五分钟后,满桌人全部散去,只剩下他们俩个。 她眯着眼睛,耸搭着脑袋,睡着睡着就往贺煜宸身上倒过去。佳人主动送上怀,他哪有拒绝的道理,顺势就搂着她的肩。温香软玉窝在胸口上,顿觉热血沸腾,他忽地又一把抱她坐在自己腿上。 夏尧就靠着他结实的胸膛沉沉睡去,她依然穿着工装外套,米白抹胸打底衫随着呼吸一深一浅地上下起伏,直看得贺煜宸心跳加速。不知是做梦还是口渴,在这节骨眼上她竟还火上浇油地伸舌舔唇。只刹那间被迷惑的男人便不顾一切地扑下去,对着她的唇反复啃噬,约摸过了五分钟,身下的人皱眉发出不适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