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山中
“天歌丫头，你来了，还有一个小家伙！”此刻，一个声音传来，人未到，声音却先至！让叶飞震惊的是，他自始至终，都未捕捉到对方的位置，虽然，声音到了，但是，气息，却是无处可寻！一个老者，此刻，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一双浑浊的眸子，仿佛是因为沾染了太多的世间的尘埃，半睁不睁之间，似有几许醉意，腰间别着一壶酒，整个人不修边幅，但是，却自有一股洒脱！ 天歌看着老者，不禁轻叹，当年本是个绝世风流的人物，没想到，到老了，竟然弄到这般！ 看着眼前的老者，叶飞眨眨眼睛，不明白这老家伙，会什么会呆在奶奶的坟前，不过，想来，老家伙身份一定不低，不然，绝对不敢直接称呼天歌为丫头！ “您怎么弄成这样？他若是看到，多半要埋怨您了！”天歌看着老者，笑着说道！ “老了，没了折腾劲儿，这样浑浑噩噩的挺好，在这山间，做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有什么不好？”老者看着不远处的坟墓，眼中，不由浮现一抹伤感之色！ 天歌闻言，不禁哑然，当年那个目空一切，离经叛道的男人，终究，还是抵不过岁月的流逝，在如何的芳华绝代，如今，如他所说，不过是一个疯癫老头而已！可见，岁月，是一把最无情的刀！ 这个男人已经到了这般，那么，师傅呢？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却是一个老妪，当年风华绝代的人物，终究，免不了皱纹斑斑，一张脸庞上，布满褶皱，虽然精神甚好，但是，终究还是老了！ “师傅！”天歌轻声叫道，虽为师徒，情似母女！老妪看到天歌，眼神中浮现一抹激动之色，“是天歌来了，难得，你这孩子，还记挂着我，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我是这世间人了！”老妪轻叹一声，目光，不由看向身边的老者！ 老者并未理会，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叶飞，“伤的不轻啊！”老者看着叶飞，淡淡的说道！ 他自己的孙子，他自然认得，眼中，一抹滔天的愤怒，一闪即逝，天歌眼中的陡然浮现一抹震惊之色，五十年前的至尊一旦出世，这个天下会有多少人死，又有多少人苟延残喘？ “去给你奶奶上一柱香！”天歌匆忙的将叶飞打发走，叶飞闻言，轻轻点头，在这一点上，天歌断然不会骗他就是，取了香，自顾的离开！ “爸！这事儿，您就别惦记了，有我们呢，难道，还能让他吃了亏不成？”天歌轻声说道！她想到了一切，却独独忽略了叶飞有伤在身的事情！ 老者闻言，淡淡一笑，浑身气势尽散，“知道是这么个理儿，就像当年的兔崽子，即便，摔到了泥地里，我也不心疼，可是，换了小家伙，这心中，就是过不去，大抵是人老了，心软吧！”老者自嘲笑道！ “知道您疼他，不过，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事情，男孩子，要争天下，摔几个跟头，是必然的！”天歌笑着说道！ 说到底，这个男人，真要做什么，她阻止不了，或者说，在这个世道上，这个男人要做什么，没有人可以阻止，能阻止的人，已经躺在了坟墓之中！ 他这一生，只为一个女人而活，说他情种也好，说他没出息也罢，他此生，就是如此，心中，也从未在乎过，天下人会如何看他！或者，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他的儿子以外，他的心中，再无旁人，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孙子！ “圣女和平潮的孩子，什么时候给我送来吧！天赋那么高，放在兔崽子身边，浪费了，我也该找个衣钵传人了，小家伙以后，也好有个人帮衬！”老者淡淡的说道！ “你和你师傅，许久未见，好好聊聊吧！”老者摆摆手，示意天歌离去！ 天歌和老妪进了屋子，“看你面色，就知道，你这些年过的不错！” “这世上，我惦记的人不多，独独对你放心不下，不过，总算是收了性子，现在做事，一板一眼的，也有大家风度，这样很好！以前你的性子虽然讨人欢喜，但是，总担心你会闯出祸事！”老妪似乎很久不曾说话一般，拉着天歌的手，念叨着不停！ “师傅您，何尝不是得偿所愿，执着了一辈子，在他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终究还是您！”天歌笑着说道！这事儿，她打心眼里为师傅感到欢喜！ “呵呵，终究还是错过了最美好的年华！”老妪轻声一叹！ “现在，我都不愿意面对他，若非他是个孤寡老头子，我大抵是没有勇气呆在他身边的，不敢照镜子，看着自己的一脸皱纹，就想死，所以，家里的镜子，都被我收起来了，就当是在年轻的时候，这样，也挺好，说到底，自欺欺人罢了！”老妪笑着说道！ 天歌闻言，不禁轻笑，“您可不要自欺欺人，当年的圣宫楚瑶，可是个绝世芳华的人物，即便到了如今，风采，也不减当年呢！”天歌笑道！ “少来哄我，春华秋谢，人老珠黄，是这个世界，不能违逆的一部分，老了终究是老了！”楚瑶轻叹道！不过，眼中，却是带着一抹欣喜，脸色有些红，大抵，是在回忆当年，抑或是被徒儿的一句夸奖羞的！ “这么多年，他还是那个样子？”天歌看着楚瑶问道！ “除了偶尔出去几次以外，每天，就对着坟墓饮酒，醉生梦死的，无可救药了！你说，我年轻的时候多傻，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还执着了一辈子！”楚瑶摇头笑道！ 眼中，带着一抹无法言喻的伤感，稀里糊涂的爱上了，然后，一喜欢，就是一辈子，这种感情，想想就让人觉得荒唐！ “呵呵，您啊！现在过的也不错吗！您别不知足，有人，对您可羡慕的紧呢，燕倾城巴不得取代了您呢，只是，年纪大了，不好争！燕家呢，还要她操心，放不下而已！”天歌笑道！ “她是什么,凭什么与我争？我怎么说，也算是这个男人的小姨子呢！她呢？八杆子都打不到！”楚瑶哼哼道！ 对于当年的往事天歌是知道一些的，不过，她不开口，只是笑，当是哄老人开心了！ “下次来的时候，把灵韵带来，这小丫头，我这心里，总是惦记的紧！”楚瑶笑道！ “那丫头，现在，满世界的逛，跟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儿，他父亲呢，又是个宠孩子的，尤其是对闺女，不舍得说一句，旁人说了，就发脾气，所以，这小丫头，可是无法无天的紧，等什么时候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估计，就会安稳下来了！”天歌笑道！ “他父亲做的是对的，姑娘吗，就该宠着点，不然，将来到了婆家受气怎么弄？不过，也不能太跋扈了！算了，不说这事儿了！跟你来的那小家伙，是他的孙子？”楚瑶问道！ “不错！”天歌轻轻点头！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可惜，当年的东西，都给了你们了，如今见了孩子，倒是要空手了！”楚瑶淡淡的说道！颇为窘迫！毕竟，在这山中，用到的东西可不多！ “那孩子，不是个挑剔的人，放心吧！”天歌宽解道！ 此刻，叶飞已经上了坟回来，老者看着坟墓，越发的伤感了，“你孙子来拜祭你了，若你在天有灵的话，想来，该欣喜才是！”老者闭着眼睛，心中呢喃道！ 叶飞不喜欢那种伤感的感觉，所以，站的很远，而且，老家伙给他的感觉，太过恐怖！ 对于危险，叶飞很警觉！ 楚瑶和天歌，也从草庐之中出来了！“楚小子！”楚瑶招呼一声！ 不远处的楚风云，却是上前，可怜天下第一人，在这两人面前，竟然只有被称作小子的份！不用想，两个老家伙，当年，绝对是显赫至极的存在，对于楚风云的傲气，叶飞还是清楚几分的！ “您吩咐！”楚风云看着楚瑶，淡淡的说道！ 楚瑶本来就是他的长辈！恭敬一些，本就无可厚非！ “今日，我讨要一个人情，以后，这个小家伙有事，你必须帮他出手一次！”楚瑶指着叶飞说道！ 叶飞闻言，微微一震，随即，将目光看向天歌，天歌却是对其，轻轻摇头，叶飞终于还是忍住了开口的冲动！他不愿意受这份情！虽然，这份人情，叶飞很垂涎，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欠下这样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