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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呢。”裴荇白了卫天璇一眼,鬼神之事素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认为是卫天衡被一个来路不明的魂魄占据了身体,控制了意识。当然,后来证实了只是宫外的另一个与她容貌酷似的人。“如今的太子可不就是纯正的皇室血脉么?再者你也未必不是皇族人,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容貌?”她终于说出了心的这个猜测。 “其实我这张脸是易容的。”卫天璇扯了扯自己的脸,故意开玩笑道。 裴荇面色倏地一沉,她一直相信传说的那件密辛之事,甚至将卫天璇就当做那个人。如果她的面容是易容的,岂不是一切都是假的了?她这些日子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答案,看来都是一种无用的挣扎。裴荇望着卫天璇的双眼,想要从她的眸找到说谎的痕迹,许久之后,才郑重地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你最安全的作法便是即刻离开皇宫。张顺带你走过宫的密道,你应该能够找到出口。” “诶?”卫天璇愣了一愣,她抓住了裴荇的放在自己的脸上,轻笑道,“你看看是不是假的。” 笑容灿烂如夺目的阳光,裴荇的心情一起一落,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有些气急道:“我不想与你开玩笑。” “对不起,我只是说笑的。”卫天璇的本意绝非是惹得裴荇生气,见状赶忙低头道歉,“这种事情急不得,裴修度那边还没有动作,我们也不能够自乱阵脚。他就算想要诘问我,等不到千秋节,也要在朝堂之上。我这些日子取消朝会便是,若是有催促的声音传来,再做准备也不迟。” 裴荇沉默了很长时间,她捋了捋袖子,缓慢地开口道:“你还记得我说得长平公主之事么?” 卫天璇赶忙应到:“记得记得。” “先帝的公主们都遭受了厄运,可传闻也有例外的。”裴荇扫了卫天璇一眼,缓慢地说道,“当初皇后生下天子,可那是她诞下的是龙凤胎。我在宫无意间听到了一些消息,先帝确实将女婴掐死了,但是那个女婴是从别处找来的,真正的公主已经被送出了皇宫,在民间长大成人。十多年过去了,也应该与你差不多大。” “你的意思是——”卫天璇顿了顿,有些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是我?”她翻看过系统君给的资料,其并没有提到这一点。说得也是无父无母,是在白玉楼被萧若兰抚养长大的孤儿。难道还有其他等待着解锁的内容么?这系统君平日里装死,可是在小世界设置的限制却一个又一个。 裴荇缓慢地颔首道:“我就是如此猜想的,我已经命人去寻找当初跟在皇后身侧的宫人了。” “忽然觉得世事荒唐。”卫天璇哭笑不得,她开口给裴荇指了一条明路,“去白玉楼吧,找萧若兰。”上一次回到了白玉楼,萧姨非常厌恶提到宫廷的事情,她的态度变化,自己那会儿没有在意,现在看来是昭示着什么事情么? “那儿早已经人去楼空了。”裴荇淡淡地应道。卫天璇不曾提到她从何处来,可是裴荇是何等聪明的人,听她谈起了其他的事情,多多少少有点儿印象,调查卫天璇的身份是必不可少的。她不相信世上的巧合,在卫天璇告知她外来者身份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着准备。“好在他们没有忘记你,还留书一封,留下了线索。” “如此看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握?”卫天璇睨了裴荇一眼,语气平静。 裴荇神情一僵,半晌后才问道:“你在生气?” “自然是没有。”卫天璇抱住了裴荇的腰,轻轻嗅着她周身淡淡的香气。她哪里会生裴荇的气?运筹帷幄,将一切事情都掌握在,又有哪里不好的呢?倒是省了她很多的麻烦。这个系统任务,到底是她在救裴荇,还是裴荇在渡她呢? 裴修度那处一直没有动静,正如裴荇猜测的那般,可能等到千秋节时候发难,正好给了卫天璇一段时间准备。原本想着留着张顺一条性命,可如此看来,只会是一个祸害。以他的罪行,万死不足惜,一张破席子草草葬了便是。 千秋节那日,延续往年的欢乐气氛,天下休假日,算作是普天共庆。在花萼楼下,教坊数百人歌舞献寿,一曲《千秋乐》在楼前的上空回荡,久久不曾散去。往年都是高贵妃陪同天子出席,如今倒是那深居简出的皇后来露脸,群臣一边饮酒,一边将视线投向了那面含微笑的天子,一时间难以揣度她的心思。宴席上素来不谈朝政之事,有官员说起了近段时间的闻,欲博诸人一笑,而其他的人饮了酒后也不甘示弱,纷纷扮演成滑稽者,给这一处渲染了娱乐欢庆的氛围。 “说起来,倒还真是有一件奇事。”裴修度就算是被削了部分相权,也同样是当朝宰辅,在群臣有着非一般的地位。他这一开口,其他的人纷纷噤声,只剩下楼前不曾断绝的鼓乐。 “哦?”老狐狸已经按捺不住了,卫天璇一挑眉,佯装感兴。 裴修度捋着黑色的长须道:“皇室血脉或许流落到了民间。”这哪里是一件小事情?一语惊起千层浪,吓得喝酒的群臣纷纷放下了酒盏,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望着裴修度,等着他可能更为惊世骇俗的下。“面貌与圣上无二,难不成是一个巧合么?只不过奇哉怪哉,先皇不曾出宫游历,为何会有血脉流落在民间呢?” “裴相怎知先皇不曾出宫?”醉酒后最容易说胡话,这话音才落下,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说得人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这是在编排先皇的不是,若是天子不悦,可以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偷偷觑了眼面上如波澜不惊的卫天璇,见她没有责难的意思,才稍稍放下心来,只不过闭紧了嘴巴,死活都不肯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