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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一行人全都被罚跪在殿外。 就连最后见过的她的刘管事二人,也被他的人带了过来跪在昭纯宫外。 储君的怒火可不是说着玩的,不管这件事究竟是因为什么,太子殿下只知道。 他的小姑娘昏倒了。 靳长泠沉沉的眸子里隐约泛起红意,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小姑娘,心口处一阵一阵的抽疼。 曾经不以为意的事情,如今亲眼看着发生在他面前,他只觉得目眦欲裂,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整颗心恍若被人狠狠攥紧一般,生疼的厉害。 他有些恍惚的想到,是了,他的小姑娘曾经被佛僧批语过的…… 他的指尖颤抖了一瞬,低下眸子的那一刻遮去眸子里的暗潮汹涌。 “疼,好疼。”挽桃还未睁眼,只是唇瓣微动,小声虚弱的喊着疼。 靳长泠的神思顿时被她的微弱的声音打断,他忙俯身,弯腰摸了摸她的脸颊,眸子里有些许无措。 他听到了,她说,她好疼。 他眼底泛红的更加厉害,“沈医师,挽挽她说疼。” 太子殿下满眼心疼,嗓音微微沙哑,似是被砂砾被摩挲过一般。 她疼,他也疼。 沈医师自她年幼时便负责起她的病,对她的情况又怎会不清楚。 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一边收拾起医箱,一边说道:“殿下,恕小民无能,三小姐的病痛,也只有等她醒来才能稍稍减弱。”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办法了。 靳长泠唇线抿平,沈医师师从昆仑太虚弟子,医术十分了得,也算是半个神医了。 他都说无法,更别谈宫中的御医了。 “下去吧。”男人坐在床边,长长的眼睫投影在眼皮下,神情晦涩不明。 触摸着她脸庞的指尖染上她的凉意,靳长泠俊朗的眉目间覆上一层阴翳。 沈医师见他这幅模样,心中感叹了一句,可惜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凤眸微阖,狠下心咬了咬牙,俯下身。 在她耳边有些恶狠狠的耳语道:“挽挽若是再不醒来,可别怪孤对赵煜下手了。” 床榻上的人儿睫毛颤了颤,眼皮子眼见着就要掀开,靳长泠却收紧了手,手上青筋爆起。 天知道,当他拿赵煜的名字来刺激她的时候,他的心脏几乎窒息了一瞬。 挽桃并没有因此醒来,他抿紧的唇瓣不自觉吐出一口浊气。 一时间竟分不清心中不知是失落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 “挽挽,挽挽……”他低下头,夹杂着祈求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 瞧着那个男人如此低微的模样,绒绒在她的识海里轻声感慨:“大人,他比赵煜好多了。” 挽桃的神智在绒绒出声前一刻已经清醒,她默了默,没接腔绒绒的上句话。 想到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她沉思了片刻,在心里问它:“绒绒,这具身体究竟是为何体弱?” 绒绒支支吾吾的,只是这回不是不知道。 而是,“大人,对不起,嘤,我不能说,任务手册规定了,必须要你自己去查清楚。” 挽桃气的给了它一个白眼,既然它不能说,她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 眼睫接连颤了几下,她掀开如千斤重的眼帘,眼中雾蒙蒙的过了好一会才清晰。 靳长泠一直注视着她,见她终于醒来,抿的直直的唇瓣松了松。 他伸手撩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挽挽,还疼吗?”他低眉温声问着。 他似乎是还担心她疼,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轻的不行,生怕惊了她。 挽桃白的接近透明的脸颊,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对他微微摇了摇头:“殿下,挽挽不疼。” 靳长泠眸子暗了暗,见她轻轻蹙起的眉尖,唇瓣一张,“小骗子……” 他忽然起身,似乎要走。 小姑娘有些茫然,不明白他怎么了,素白的小手却情不自禁伸过去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侧身回过头,眉眼一挑,似乎在问她怎么了? 她有些不安的松了手,声音里有些自责,“殿下,你生气了吗?” 她也不想欺骗他,可是,这点疼痛和昏迷前的疼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她自小便是如此,她早已习惯了。 挽桃唇角的弧度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 靳长泠挑着眉,实在是见不得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脚下的步子一转,又来到她面前。 他弯下腰,温声细语的对她说:“我怎么会生挽挽的气,乖,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润润喉。” 原来是她想错了。 掩在发丝里的耳尖红了红,她娇娇的应了一声:“好……” 靳长泠的余光瞥到她泛红的耳朵,唇畔勾了勾。 给小姑娘喂了水,他这才有心思说起其他事,“张嬷嬷她们伺候不周,挽挽想怎么罚?” 挽桃一听,下意识又蹙起眉,这件事说起来跟她们并无关系。 她仰起头,小声的问道:“殿下,我不想罚可以吗?” 怕她仰着头累,他又走了过来坐在她的床侧,凝眸看向她,“挽挽想怎样就怎样。” 他轻声说道,话语里的宠溺根本不加任何掩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