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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不算难看,但到底是有些影响妆容。 扶晏倒是无所谓,“无碍,过一会就好了。” 鸣语闻言,暗自摇了摇头,倒也没说什么了。 穿好了衣物,她正挑选着木匣子里的首饰呢,外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钟声。 沉重的钟声预告着这个天下的主人已经换了一位。 鸣语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面色上流露出一丝伤心。 扶晏一手撑着脸坐在梳妆台前,瞧见她这失神的模样,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 大邺亡国的事实她们早晚都要接受的。 她瞥了一眼她手上正好捏着的一根珠钗,状若无意道:“就你手上那个吧,挺好看的。” 鸣语立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刚的出神,心中有些羞愧。 公主都未曾伤心呢,她又哪里来的理由去想那么多呢。 插好了珠钗,鸣语便道:“公主,好了。” 扶晏点了点头,一番洗漱之后,她喝了一口水,不慌不忙的问道:“近来怎的未曾听到皇姐的消息了?” 平阳这个人,不管大邺亡国前还是亡国后,她都向来高调的不行。 如此安静的作风,着实不像是她的风格。 鸣语听到她的问,倒是显得有些惊讶。 似是突然想起,她抬手猛的一拍自己的脑袋道:“公主莫怪,倒是奴婢疏忽了,忘记告诉公主那件事。” 第42章 亡国公主9 时间倒回到三天前,正午时分,周家把守严控的书房内。 书房的门窗一直紧闭着,房间内的光线因此显得有些昏暗。 周家如今的掌权人周定背着手,表情阴暗不定的站在一个长相俊俏的男子面前。 二人眉眼间透出几分相似,关系更不必说。 周子义微微躬着身体,双手交叠着抵在额前,“父亲,您叫我可是有何事吩咐?” 他的作态很是伏低做小,说话的声音里满是恭敬。 周定闻言,似嘲似讽的笑了一下,他冷冷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 房内的气氛似乎因为这句话在刹那间直转而下。 周子义神色冷静,从容回答:“您自然是我的父亲,养育之恩莫不敢忘。” 他其实明白,父亲将他叫过来,不过是为了平阳的事情。 大邺亡国,以如今的形势来看,周家确实招眼,可周家也实在是不该在这种时候将平阳赶出周家。 这般行为,实在是令人唇亡齿寒。 更何况…… 周子义清淡的眉拧了拧,心中对于周家溢出些许不满。 按关系来算,平阳可还算是他的表妹,本就与周家有着剪不断的血缘,再者。 平阳好歹也是他的心上人,明媒正娶进门的妻子。 父亲他们不管不顾他的意愿,就将平阳驱出周家,这又置他于何地? 周定俯视着他的发顶,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知道,为什么还要将平阳那个祸害带回来?” 他加重了些语气,继而说道:“如今天下已经不是曾经的天下,周家……也不是曾经的周家了。” “你不是不知道周家的难处,此等危机时候,你怎么这般不懂为周家谋算谋算!” 他的嗓音里满是责怪,周子义闻言,抵在额前的双手收紧了些力度。 捏的疼了,他才压下心中的不舒服,嗓音平静:“父亲,平阳是我的妻子,也是周家的儿媳妇。” 周定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手掌狠狠拍了一下身后的书桌。 “你是非得气死我是不是!” “儿子不敢。” 二人一来一回,谁也奈何不了谁。 周定重重甩了一下袖,侧身道:“休书我已经让人替你写好。” 七出里面,随便挑一条就能让那个泼妇离开周家。 他的话音落下,周子义也顾不得规矩了,猛然抬起头看着他。 “父亲怎能如此?” 他理解父亲的担忧,只是,往日里的情分难道就这般不值得吗? 平阳不过是一个前朝公主罢了,让她留在周家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我怎能如此,子义啊子义,你真该好好去看看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为父心狠,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说着,周定的声音里带上了些恨铁不成钢。 身为周家的嫡长子,自小学着君子之道,又拜入名师之下,若无意外,本该前程似锦。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大儿子,临到这时,却让他多了几分失望。 周家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想着那丁点情分。 成大事者,怎么能一直惦记着儿女情长! 更何况,当初若不是因为平阳的身份,他又怎会这么多年来帮她隐瞒着当年的事实真相。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这个儿子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对平阳情根深种的! 周定心中气恼至极,张了张口就想说出当年的真相,却忽然被周子义的一句话震得合住了嘴。 “父亲,平阳不是那种人,更何况,她如今已经有孕在身。”说起这件事,他的唇角微微带起笑。 瞧着整个人都如沐春风的周子义,周定的眉宇狠狠拧了拧。 这般说来,他们早在成婚前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周定有些失望的看了他一眼,真是糊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