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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及笄的少女身着鹅黄色交领襦裙,盈盈眉眼间印着一抹光芒,白净的脸蛋上泛着薄红。 想是被婢女们的嘈杂闹得心烦,容芙小巧殷红的唇微嘟,细微的小动作为她添了些微灵气。 少女容貌娇纯盛极,犹如出水芙蓉。 待她们安静下来,这才慢条斯理的应声:“知道了……” 应是应了,她却懒得动了一下。 礼服的确好看,但穿在身上向来都麻烦得要死。 更何况这身衣裳她都不知道试了多少回了,哪里还会有什么不合身的。 无非是阿娘她们在催着她回去。 容芙就是为了躲一个清闲,才在及笄前一段时间跑来的净慈寺。 待及笄礼一过,她就不能再如往常一样随意出门了。 想到这件事,素来喜欢往外面跑的容芙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除了王府以外,净慈寺几乎成了她的第二处住所。 就连隔三差五便要去的皇宫都比不上。 说到去皇宫一事,容芙起初还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去得多了,她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无非是皇宫里那些个娘娘主子们要给她牵线。 今儿个不是皇后跟她说闲暇时候见见家中优秀杰出的侄子,便是沈贵妃要她去沈家布庄上玩。 一个个的,都在惦记着她的婚事。 生怕她的婚事被人捷足先登,让旁人占了大便宜。 容芙想想这事就觉得烦闷。 她又不是什么物品,她们凭什么觉得可以决定她的想法。 指了指惜夏手里的衣裳,容芙眼不见心不烦,叫她把衣裳先收好,放到内室去。 见她并不想试,惜夏几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放好衣裳,惜夏走出来问她。 “郡主,王妃说了,最迟明后两日您便要回王府去了,您看?” 毕竟这事关到她的及笄礼,届时去的宾客都是些家世不俗的人,其中也不乏王府的亲朋好友。 身为主人翁的她也自是不能缺席。 早两日回去,恪亲王妃也是为了让她收收心,好好准备及笄礼的事情。 容芙眉梢一拧,眸子里划过无奈,她站起身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回答:“明日回就是。” “我自己出去走走,你们就不必跟着我了。” 她心中烦闷,也不愿让惜夏她们跟上来。 阿娘说她及笄礼一过,她的婚事也就要提上日程了。 凭她的身份,临安世家大族里的公子哥都随她挑,只要她挑中哪个,爹爹和阿娘都不会拒绝。 但她想想都兴趣缺缺。 往年的宴会她也不是没有与他们打过照面,旁人夸得他们千般好万般好,她也对他们没意思。 容芙亦不明白她自己的心思。 她似乎生来就少了男女感情那一根筋似的。 人家都在少女怀春的时候,她愣是半点波澜都没起。 阿娘都为她这事问了她好几遍了。 容芙走到了她的院子到与孟郁璟的院子,那一条路连接拐角处的榕树下。 六年光阴,这棵榕树生长得更加茂盛,树身也粗壮了不少。 她仰了仰头,眸光中含着一丝隐隐的怀念,注视着榕树垂吊下来的枝条上挂着的红木牌。 红木牌的顶端中间穿了一个小圆孔,红绳透过这圆孔打了个结才挂住。 这东西是三年前孟郁璟要离开净慈寺的时候,她特意为他挂的。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他能平安。 三年前,孟家在生意场上越发嚣张,屡屡为了抢生意破坏规矩,到最后也是应了那一句老话。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 孟家仗着有平康王府的撑腰为非作歹,惹了临安众多商户的仇恨。 为了打击孟家,素来分散的商户们联手结盟,专门给孟家挖了个坑。 害得孟家赔了夫人又折兵,钱一分没赚到,反而还倒赔了一大半的家产。 平康王倒是想伸出援手,可惜他自己都自顾不暇。 圣上早就瞧他不顺眼,恰好那时又有平康王府下的朝臣几番在朝堂上和他呛声。 圣上一怒之下,便将那几个臣子的官职都连降三级,还勒令平康王在府中修身养性。 说好听点是修生养息,说难听点,实则就是变相的禁足。 几方人马都在紧盯着平康王府,他哪里还敢伸出手去帮那孟家。 就因为自己旗下的人官位被降职的事情,他都快怄死了。 另外一边,临安的商户们瞧见这风向,对那孟家的蚕食更是迅速。 短短几日,就将孟家逼到了绝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孟家的人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自断其尾,这才夹缝求生下来。 那次的事情让孟家元气大伤,泼天财富也叫人从嘴里夺去了一大半。 孟家那一位早已经在颐养天年的老祖宗知道这件事,气得大病不起。 还没治几天,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撒手人寰。 好歹名义上那位也算是孟郁璟的亲祖父,老人家去世,孟家的人倒是突然想起了他。 几番催促把人叫回孟家专程为他的祖父守孝。 容芙想想这事就觉得滑稽可笑,没好事的时候就想起她的漂亮哥哥了。 往日里他们享受那富贵的时候,倒是没有一个人记起孟家还有位大少爷在这净慈寺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