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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归一回头,却只能看见关不渡的发顶,这人没骨头似的,双手正环在鹤归的腰侧。独属于他的馨香缠绕过来,鹤归嗅了嗅,只觉闻到了山间甘冽的清泉。 他笑了笑,也不知自己发笑的原因。 “伤到哪了?”鹤归低声问,“给我看看?” 关不渡不动。 起初鹤归以为他只是装的,但到此也发觉些许古怪。眼前光线微弱,鹤归把剑靠至一边,扶着关不渡的下颚看去,心头顿时一凛。 只见他目光游离,压根找不到落点。而鬓角至眼尾的位置,不知因何生了一道殷红的纹,好似是川边生了千年的妖花,几欲滴血。 这是什么?!毒吗? 方才在坠落之际,关不渡几乎将鹤归整个人都护在怀里,难不成那道白光里藏着毒物? 他心头狂跳,脑中飞快地闪过诸多画面,最后停在关不渡那双异瞳上。随即,鹤归垂下眼,抬手以剑在手腕处一划,血液顿时顺流下来。 “哎你……” 关不渡听见动静却来不及阻止,只觉得嘴边一热,鹤归已将手腕递了过来,冷淡道:“喝。” 他敏锐地察觉到鹤归话中隐含的怒气,忍不住轻轻笑开。 鹤归蹙眉:“你还笑得出来?” 关不渡不答,一手握住了鹤归略带薄茧的虎口,找准伤口的位置,微微一舔。 舌尖湿润,舔舐时唯余湿热的触感,令鹤归的动作一滞,可又不能退,他只好强忍住自天灵游至四肢百骸的酥麻感。 关不渡看不见,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滴血,他毫无察觉,抬头道:“喝了。” 你那是喝吗?鹤归收回手,腹诽道。 他凝眸盯了那抹血色许久,最终还是抬袖给关不渡拭去,复而问:“眼睛好点了吗?” “没有。”关不渡实话实说,“看得见与看不见没什么分别。” 他这双眼,一旦某处光线忽暗,眼前便犹如遮了一层迷雾,只能依稀看见一个轮廓,这么多年,阴雨连绵时有发生,早习惯了。 鹤归沉默良久,忽而开口:“楼主,我并非需要保护的弱者。” 关不渡微微侧目。 “自从师父将我从鸢都带回明月涯,师门里的每一个人,都认为我需要爱护。”鹤归靠着一方石壁缓缓坐下,受伤的那只手撑着剑,血液正在凝固。他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但那回忆是苦的,是涩的,是藏在苔藓下不见天日的污垢。 “我那时太小了,六岁看起来与三四岁的稚儿没两样。师兄师姐们可能觉得我好玩,总是给我带一些玩意来哄我,就算是出门历练,也不让我直面任何危险。” 可他骨子里却仍然偏执,幼年时不被重视的经历,既让他自负,亦让他不受控制地催生出自卑的心理。 所谓天才,不过是拿日复一日的勤勉换来的。或许他真的在剑道上极具天赋,但若是他仗着这天赋随意挥霍,也成不了自己。 再者,若不是鹤酒星加以引导,时至今日,鹤归也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我师父后来告诉我,人生是用来体验的,不是用来自我折磨的。” 鹤酒星是他成长之路上的冉冉星火,正因如此,才会有后来折梅宴上一剑御百人的鹤归。 “即便如此,我前半生依旧是在他人的庇佑中度过的。”鹤归抬头,看向关不渡,“事实证明,我不愿。所以楼主,你刚才可以信任我,而不是把我当做一个需要保护的弱者。” 他被师门保护,却换来如此结局。实在不愿再让他人重蹈覆辙。 尤其是关不渡。 他这边心思百转,关不渡听完却只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若把你当弱者,当初你约子车渊平一战的时候我就该走了。”他一开口,却像想起什么,“哦,虽然在天台峰时你确实挺弱的。” 鹤归扯了扯嘴角。 “但是鹤归。”关不渡淡淡道,“我护你,只是因为我甘愿。” “可你现在中毒了。”鹤归反唇道。 “谁说我中毒了?”关不渡抬眼,故作讶异,“我双眼一向如此,至于这个纹路……” 说着,关不渡抬手覆了上去。 “这是我儒门传承的印记,平日用功力压制不让他现形罢了。” 鹤归:“…………”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现在能直接把关不渡扔下就走。 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交了底?! 原来他在这边心急火燎,以为关不渡受了多重的伤,到头来都是假的? 鹤归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正在鹤归挣扎着是否趁着关不渡看不见掐死他的时候,那人又幽幽开了口:“但是我没中毒,不代表我没受伤。” 鹤归下意识一回头,就见关不渡伸出手来,似乎是要他把脉。他犹疑了片刻,不情不愿地探了上去。 关不渡脉象紊乱,显然是受了内伤,兴许是方才触发机关时,受到了波及。只是他忍耐力强,外表一时半会看不出来,若不是脉象至此,鹤归还以为他又在装可怜。 思忖间,关不渡还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鹤归:“……” 他最终还是心软了。 他早就知道关不渡行事跳脱,乖张无状。现在又来较什么劲? 只是此地条件简陋没有伤药,关不渡体内的真气也沉在了丹田无法运转。鹤归思忖片刻,抬掌抵上关不渡的大穴。源源不断的真气通过掌心输送至关不渡体内。只是他自己的内伤还没好完全,不过片刻,血气便翻滚上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