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李玉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才慢慢的重新进去，找了张凳子, 呆呆的看着林厚朴的方向发呆。 人真多啊。 除了公公之外, 他的儿子, 儿媳，孙子，孙女, 女儿，女婿，外孙, 加起来有七个人，加上晚了一些到的大儿子一家，超过十个了。 老林啊老林, 要是你挺不过来，我们娘两个可怎么办呢，你儿子还这么小。 势单力薄的不行。 李玉姣疲惫的阖上双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暂时松了松紧绷的神经。 随后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小伙子，本来是不用这样的，但谁叫这回的事非同寻常。 他们两个就是以防有人想对他下手，他现在可是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的。 如果他挺过来了，有这次的功劳在，他的未来会更加广阔。 这是以前她希望的，但是现在她不想要他的未来更加光明了, 她就希望他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着。 林杜仲他们带着东西去了医院附近的招待所, 这里事先已经打过招呼了, 很快检查了一下证件，就给了钥匙。 林川柏他们拖家带口的分到的是大房间，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能住下。 两个小孩在这陌生环境里，从下车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乖巧的不出声。 来到房间，俞向安先给他们两个洗澡，然后把自己也洗刷一遍。 再吃了一顿白粥，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 在床上睡觉，跟在车里睡觉完全是两个概念。 俞向安觉得，以后如非必要，她真是不想到处跑来跑去了，尤其是带着两个小的，这个要注意，那个也要注意，就没有不操心的时候。 生孩子真的生这两个就够了，以后不要再生了，能把这两个好好拉扯长大，俞向安就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 不操心的时候好像随便放着就能顺风长，但要真的操心起来，真是哪哪都不能放心。 换了一身衣服，休息了一会儿，全部人的精神面貌都比之前好了很多，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其余的东西放在招待所里，他们再次去到医院。 病房门口有一个30多岁的男人站着，看到他们来了，问好，同时自我介绍，他是林厚朴的助理，叫做陈进德，“要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跟我说。” 林厚朴：“他现在醒了吗？” “还没有，应该差不多了。” 他们轮流进去看了一下，林厚朴还是上午来看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那两个护士寸步不离的守在那里。 也幸好是有她们在，之前林厚朴情况突然不好的时候，才能及时的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有没有一个安静的地方，让我们可以说说话？” 林杜仲问他们，护士比了前面的，“转角那边有个房间，你们可以去那里。” 三楼本来就是给一些病情严重，而且还有条件可以到这里医治的人住院的地方，所以配了一个休息室，专门让人可以坐在那里等待。 来这里说话确实正合适了。 一家人到那边落座，林杜仲看着李玉姣，“老大媳妇，现在可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了吧，当初打电话回去，说什么出了事故，你仔细说说。” 李玉姣苦笑，“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我当时照常上班，然后有人来找我说他出事了，在医院，我立刻赶过来，他已经在抢救了，事后听他们说，他是在和几位省政府的领导在开会的时候，遇到了刺杀，对方手里拿着枪，老林他身手好，护住了人，但是为了救人，自己中枪了，另外还有领导的两个警卫员受伤了，他们一个是大腿受伤，一个是肩膀受伤，都没有生命危险，就他受伤最严重，因为这件事涉及到那几位领导，所以没有声张，怕引起大家的不安。” “本来老林他的级别没那么高，现在这规模，是上面的领导专门发话，还特意请了名医过来，才能保住他的命，至于为什么会出这档子事，我就不知道了。” 她不知道这才正常，林杜仲点点头，他刚刚正式把了下脉，确实危险，不过已经平缓了，他可以抱着相对乐观一点的想法。 最危险的时候他都挺过来了，没道理，他会在这个时候，熬不下去。 “天冬呢？” 林杜仲问起他的小孙子。 说起儿子，李玉姣脸上的表情松了些，“他现在托付你厂里认识的人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医生在吗？我们可不可以去拜访？” 虽然中西医之间壁那么大，但是很多东西也懂。 李玉姣站起来：“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空，我带你们过去找他。” 特意被叫过来这边救急的赵医生很忙。 他不仅要负责林厚朴，还有其他人。 对这些俞向安听不懂，林杜仲、林云苓、林川柏三个听得认真。 总的来说，现在还是有危险，现在已经有改善，继续保持，这条命就算留下来了。 林广白跟他们到的时间是前后脚，而且他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林厚朴醒来。 他还不能说话，看到林杜仲他们，弯了弯眼角，随后被喂了一些流质的东西，很快又昏睡过去了。 正好人来齐了，见了一面，哪怕他醒过来的时间不长，但是知道自己的亲人都在自己身边，明显的，林厚朴是高兴的。 林广白来的风尘仆仆，林厚朴也很久没有看到大孙子了，带着他回了招待所，让他们去洗漱，又是一通忙乱。 林云苓这回没有跟过来，她和傅和启在医院里守着，替换李玉姣，让她回去，现在他们来了，就可以替换着守在这里了，她还要照顾林天冬。 虽然实际上他们这些人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要救人还是要靠赵医生，但是他们有人在这里可以更安心一些。 元元就跟着俞向安一起回来了。 在林广白他们一家三口洗漱的时候，俞向安跟这里的厨师借了厨房，林川柏去周围转了一圈，买了材料和煎饼回来。 “附近就有个供销社，东西齐全。” 他们来之前特意兑换了一些全国通用票。 “这顿想喝粥，还是吃粉条？”俞向安问兄妹两个。 他们还小，不是很能明白受伤重症是代表什么，他们两个在不熟悉的地方很黏爸爸妈妈，不管在哪里，总要有一个在视线范围之内，不然他们就会觉得不安，听到她问，只点头说都可以。 林川柏：“做粥吧，我买了煎饼，配粥更合适。” “好。” 等到吃完饭的时候，大家齐聚在一起，现在大家都能说说话了，交流感情了。 林广白跟林川柏有些像，但又不是很像，用林杜仲的话来说，林广白更像他妈，林川柏则是两个人都有一些像，还有一些像他奶奶。 他们带了一个儿子过来，他的儿子跟元元差不多大，他另外还有一个女儿，才几个月大，不满一岁，太小了，这次没有带过来，放在她外婆家。 他们是来看病的，同时这也算是一次认亲大会，他们三个结婚对象，家里都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寄了照片，知道长什么样，而且就算是亲兄弟亲姐妹，这么些年没见也有些生疏，不过血缘在那里，加上时常通信，说了几句，语气就熟络了。 对这个大嫂，俞向安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很能干的人，留着齐耳短发，看着很干练，她也是在那边政府上班的，两个人算是同事，不过不在一个部门。 云菁对俞向安的第一印象也不错，看着笑眯眯的，看起来是个和善的性子，而且做饭真的很好吃，不是信上说说而已的那种夸赞。 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锅粥，但是忍不住喝了又喝。 真的好吃。 这一锅粥简简单单，但越是简单的东西越考验人的功底。 她的厨艺，是真的过人，这点跟她完全相反。 吃完了饭，林川柏提出去医院：“今天晚上我在医院那边守夜，你们在家休息，我顺道去给姐送吃的，大哥你们今晚先休息，你们刚到，我们中午休息了，小安你在这里照顾两个孩子，爷爷你不能熬夜。” 林广白想了下，点头，“好，我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我去那边守夜。” 有护士在，但是他们家也是有要有人在的，不然要是出了点什么他们也能及时知道。 林云苓在医院吃了晚饭，不过不同意回去，她也要和他一起在这里守着，要是真的有个万一的话，他们一个人在这里继续看着，另外一个人就能回去报信，傅和启就让他回去了，他要回去带孩子睡觉，不然怕小的闹起来。 这一晚俞向安一个人带着两个小的睡觉，可能是突然换了个地方，爸爸又不见了，两个小的明明困了，但是却挣扎着不想睡，惦记着爸爸。 “好了，睡吧，爸爸今晚有事不回来，明天就能见到他了。” “为什么爸爸不回来。” “他要守着你爷爷，爷爷他生病了，很危险。” “明天就回来了？” “对，明天就回来了。” 得了准话，两个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然后他们就轮流在医院守着，这期间不停地有人来探病，大部分都被拦在门口。 俞向安晚上没有守过夜，她要带孩子，不过一日三餐是她做的。这么着过了几天，林厚朴传来了好消息。 他的命，保住了。 就跟医生之前说的一样，林厚朴的情况已经相对稳定了，被赵医生说脱离了生命危险，他已经能比较长时间的醒来了，接下来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慢慢恢复。 不过这次的相对他的身体也是有影响的，就算这次养好了，也会比原来的虚弱一些，不过这种时候，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好。 得知他清醒了过来，脱离危险了，那几位领导也出面道谢了，俞向安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听到他们说着某某书记、这是某某局长也没吃惊。 林厚朴对他们可以说是救命之恩，在这种时候他们露一下面，是应当的，他们还送了不少的东西，不容拒绝。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机械厂的人，副厂长、生产主任等等都来了。 俞向安：“……” 这位公公可以的。 是不是真心的她看的出来。 这些人，基本都是希望他能早日康复的。 他甚至还开始处理公务，在陈助理的协助下解决一些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不过他要处理也行，时间被严格的限制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 他醒过来后，林广白和林川柏是陪床的主力，他的身板可不小，女的陪着哪里有那么大力气送他去厕所。 因为他现在身体的原因，之前父子间的隔阂在这时候暂时都不见了。 林广白能言善道，林川柏就相对沉默，有人来探病，有林广白在，林广白招呼，他游刃有余，林川柏就存在感比较薄弱，要是林广白他不在，林川柏也能接待的来。 林厚朴看在眼里，对这两个儿子的性子就有了大致的认知。 大儿子的前途不用他操心，就是二儿子这，太老实了，现在还是在县医院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 在轮到林川柏陪床的时候，林厚朴让护士先出去，关上门，问他：“你想不想来这里工作？这里虽然不是故乡，但是是省城，我也是个厂长，你要是想的话，一家人来这里，工作我能帮忙搭桥。” 直接安排工作的事他是不会做的，但是他儿子儿媳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的人。 给他们安排一场考试，他觉得，他们没理由考不过。 到时候留下来就是名正言顺了。 林川柏楞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爷爷呢。” “我也会劝你爷爷，留在这里。” 林川柏沉默了。 之前爷爷想回到家里过清闲日子，但是现在爷爷担心他的身体，要他留下来，不是没有可能。 他呢，要留下来吗？ “你姐我就不说了，她在市里，你姐夫家小也在市里，不太可能，但是你不一样，如果你留下来了，你可以考机械厂，厂里有自己的卫生院，你媳妇是高中毕业，本身也有能耐，考进厂里也没问题，机械厂要是觉得不行，去别的厂也可以，你之前说你不想去大学，你要是现在觉得去大学进修比较好，我也可以想办法找个名额。”林厚朴是想留下他的，工农兵大学名额之前不敢说，现在就不一样了，那几位领导欠他人情，一个名额很简单。 “我要好好想想，至于大学就算了。”林川柏没有一口拒绝来这里生活。 林厚朴点点头：“好，不着急。” 两口子都有正式的工作，要是要变动岗位的话，不是那么容易下决定的。 但是他这边也有考虑，经过这一回，他要是就这么死了的话，他有些不甘心，他有那么多孩子，但是身边就只有小儿子，小儿子现在还这么小，如果他有了点什么意外，他拼下的这些东西，他一个小孩子是没办法接收的。 最合适的是大儿子，不论是从经历和性格方面来说，但是大儿子跟他走的是不同的路子，他在上海，他岳家还会帮他谋划，他的前程差不到哪里去。 二儿子就不一样了，都是兄弟，现在他和大哥感情好，要是以后差距太大了，感情还会好吗？ 他有能力，自然要拉一把。 在老家，山长水远，鞭长莫及，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他有这个自信。 回去后，林川柏和俞向安提出了这件事，两个人对视一眼，俞向安问：“你怎么想？” “有利有弊，你呢？如果来这里，你舍得家人吗？”他在这方面是没有顾虑的。 俞向安想到俞家人，眨了下眼睛：“我和他们是有感情，但是，离别不是早就预定好的吗。” 感情好，也不代表着要一直在一起。 她计划着高考，然后做生意，开餐馆，不可能局限在老家。 “那我们整理一下利弊，再一起参考？” “好。” 搬到这里的优点是：这里是省城，肯定是比小县城要发达的，物资丰富，而且这里过去首都很近，两三个小时就到了，而且现在已经到了1975年的秋天，在这里可以接触到更多的消息，这里还有一所大学，现在是不能高考进入这个大学就读，但是可以推荐，现在也是有学生的，里面有图书馆，也有老师，他们因为高考，没有把书本彻底放下，但是要说多精通，也没有。 在他们的世界，1976年活动就会结束，就算这个平行世界时间上有些差异，误差也不会太大，有可能提前，也有可能推后，等活动结束，那就是高考恢复了，他们两个都想要参加高考，而且学校目标已经定好了，林川柏想要去首都医科大学，俞向安想去青木大学。 他们上这个大学的优势是很大的，这些年来没有放开书本，今年年初开始就开始自学了，等到高考恢复，事先做好充足准备的他们只要不出意外，就能考到一个好成绩，就算上不去这两个大学，也不会差太多。 成绩之外，就是出身，他们两个的出身也没有问题，不会在政审的时候被刷下来。 缺点就是远离故土，熟悉的亲人隔了这么远，很难再见一次，而且他们原先的工作岗位要解决，现在他们都是请了长假。 仔细一核算，他们两个还真有些心动。 而且他们又不是要林厚朴给他们徇私安排工作，他们不太想欠他人情。 虽然他是林川柏的亲生父亲，但是…… 他们可以采用最简单的方法，他们手上有钱，在这里买一个可以落户的破房子，得到这里的户口，然后去参加考试，就能堵住别人的嘴巴。 工作暂时是必须的，在高考恢复的这两年里，他们需要一个工作来得到明面上的收入，支撑他们家的生活。 这三年，彼此都比较小心谨慎，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会进空间的，但是林川柏在医院，俞向安在食品厂的时候，他们会找机会进去打理。 俞向安的仓库似乎是没有存储尽头的，保险功能又强大，她有很多东西都在那里存着，然后去市里出差的时候找机会出掉一些，那些钱和东西都在她的农场里存着。 要是有用得到的地方，比如家里需要苹果、鸭子、牛肉羊肉，她就会去黑市一趟，说自己从别人的手里买下来的，为了怕他起疑心，她还会找人“批发”卖掉一些，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能买到。 两个人的工资，加上林川柏也知道的，她会卖一些酱料和口红素颜霜之类的额外收入，这些大部分都用来买吃的，所以家里的伙食很好，好到要是别人知道了，可能会吓到。 林川柏对她这样是没意见的，他们有这个条件，而且在养孩子之前，他们是有应急存款的，要是有什么，也能拿得出一笔钱。 他不像俞向安有各种出差的时间，但是他去市里也有理由，他去找林云苓，去看外甥，他要是缺钱了，想买什么药材了，就把空间里的人参拿出两根卖掉。 他现在的人参很值钱了，最长的已经五十年了，不过他不会卖这个年份的，超过30年都没有卖过。 已经够他用了。 所以他们之前是没多少存款的，婚前的存款不算，他们明面的收入都用来吃吃喝喝了，现在要是要来秦城买房，那至少需要几百块。 两个人都察觉到了这个问题：该用什么理由拿出这笔钱呢？ 林川柏：“你还记得我以前卖给你的人参吗，其实我还珍藏了两只，都是五十年的，一支我们自己留着，一支卖掉，而且我那时候当中间商，有的人没给我钱，给了我黄金，我怕出事，找了个地方埋起来了，回去找出来，这房子的钱就差不多了。” 俞向安：“我手上也有一笔钱，之前转手的，私下帮人做东西的，有一次去市里的收购站还捡到了一次漏，也是黄金，还有玉，我也是埋起来了，加上我这些，我们在这边安家没问题。”她农场里有小几千块钱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有那么一点尴尬，然后怕对方越问越多，到时候要撒更多的谎来圆谎，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快点揭过这个话题。 林川柏：“那就定了？回去辞掉工作，然后搬家来这里？” “好，我在厂里的房子也要出手了，我要是不在食品厂，留着那房子容易惹人争议，之前就有人问过我想不想卖掉，这也是一笔钱。” “我们现在那房子就先封起来，以后再说。” “嗯，时不时我爸他们帮我去看看，维护一下。” 林杜仲不出意料，林厚朴一劝说，他就同意在这边住一段时间了。 他还没好，回去也不能安心。 林川柏再把他们也决定留下来的话一说，林厚朴就更高兴了。 林杜仲也没办法说什么，显然在这边，二孙子他们的前途会更好，阻止那不是阻碍人的前途吗。 林川柏：“我们是这样想的，在这边物色合适的房子，买下来把户口迁过来，然后再慢慢找合适的工作。” 林厚朴：“你们直接住进来就好了。” 他分到房子有三个房间，把大的那个房间改一改，可以改成四个房间。 林川柏：“很快孩子就大了，住进去太挤了，爷爷现在住进去刚好，我这边孩子长大了也是需要自己房间的。” 一起住，不合适。 “房子不用太大，够住就行，我们手里这些钱，应该够了。” 只是过渡住的。 林厚朴：“……好吧，我先让小陈打听哪里有房子卖。” 不论在哪里，房子都是紧俏的，卖的人很少。 这确实需要地头蛇才有更多的人脉。 ※※※※※※※※※※※※※※※※※※※※ 咸鱼了三年的两人纷纷决定奋起，不然下次去到首都要买房咋办，再掏出两根参/再去挖黄金？ ps:上章的火车时间修改了下，之前搞错了[捂脸] 感谢在20200618 18:20:23~20200619 18:09: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5758757 8个；清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鞅 20瓶；当歌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