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在玄术界逆风翻盘 第56节
前往酒店的途中,时愠接了通电话,对方很强势,几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说了一堆话。入住后,时愠还保持气鼓鼓的状态,等她消了气,时鹿才询问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身份。 时启峰是时愠,现在应该说是时鹿的堂哥,也就是她大伯的儿子。 时奶奶思想迂腐重男轻女,一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给老时家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时家成从小嘴甜会来事,哄得全家上下都偏心他,结婚早第一胎就是孙子,更是称了老太太的心意。 而只有一个闺女的小儿子时家升老实嘴笨,不争不抢总是被忽视的那个。 时家升之所以会离婚,婆媳关系便是最主要的原因,老太太私底下没少背着人找小儿媳妇麻烦,隔三差五就冷言奚落几句。 时家升并不想离婚,他深知家里人的秉性,结婚后就开始偷偷存钱,努力在外面跑车,那年头房价低,几万块就能买到一套小居室,只是等存够了钱,婚还是离了。 离婚后,家里让他把钱拿出来推掉老房子盖新房,时家升没同意,他见不得女儿再受委屈,自作主张在市区买了套老房子,带着女儿单独搬出来住。 大儿子见小儿子在市里有房,醋坛子打翻开始无理取闹,老太太也跟着哭天抹泪的吵,时家升无奈妥协,答应每个月都给家里打一份生活费,事情才得已消停。 几年后市政府规划城市新面貌,老房子被划入拆迁区,分了套新房。那时的时家成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抽烟打牌,还被追债的堵上门,两厢一对比,老太太知道能倚仗的只有小儿子,也就渐渐学会老实,不再作妖。 时家升一直都是孝顺的,见老太太改了脾气,拿到新房的钥匙没多久就给了她一把,还嘱咐她在乡下住得闷随时到市里来,但他也很固执,坚决不同意帮大哥还一分钱,为此两人还撕破了脸。 时愠至今还清楚记得葬礼的时候,时家成在旁边说风凉话的画面。 老太太虽然偏心不讲理,但说到底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时家升离开后还大病了一场。 弟弟刚过世,时家成一家就开始打起他名下房子的主意,不过老太太还算有点良心,也没太逼着时愠,只是提了几次,用的还是“借住”。 这房子借了就没有还的可能,时愠自然是不愿意的,只能避着躲着他们,老太太看出来,心里惦记着小儿子的好,对孙女也难得的怜惜起来。 时家升刚没那会儿,老太太才经历完丧子之痛,想着念着都是他的好,心里觉得对不起他,可耐不住身边天天有人在身边吹耳边风,日子久了,满心满眼就只剩下还活着的大儿子,早就把小儿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立场转换,重男轻女的思想又蹿了起来,孙女哪比得上孙子重要,时启峰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市里有套房,不仅方便找工作,也更容易交到女朋友。 老太太仗着身份拿乔,连招呼都不打,东西一搬,人就住进去了。 时鹿和时愠离开后,时启峰应该是给家里打了电话,没过多久老太太的电话就打到时愠这边,说了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大意就是房子是时家的,她的宝贝孙子爱怎么住就怎么住。 时愠越想越气,时家升在的时候,老太太没少找理由从他身上拿钱,今天这里病了,明天那里痛了,实际上都是把钱补贴给大儿子。 要不是他们隔三差五找理由要钱,时家升也不至于要那么拼命跑车,他早看清家人的嘴脸,后来也学着装难哭穷,私底下把钱存在时愠名下的银行卡里,要不是这样,早在三年前家里的存款就都被他们抢走了。 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时家升一脚一脚油门赚回来的,他的房子凭什么要给那些光吃不吐的人,时愠不甘心,也没这个道理。 听完前因后果,时鹿的内心相当平静,她就不相信,法治社会还能治不了几个极品亲戚? 时鹿将手搭在时愠肩上,轻声问道:“产权证上是谁的名字?” “我的。”时愠咬了下唇,“我知道可以报警,但奶奶她挺泼的,真撒泼起来,警察看了都得怵她,大伯那边也蛮的很,他会动手打人的。” “这种类型都是吃软怕硬。”时鹿狡黠一笑,“没事,我们到时候找几个彪形大汉当保镖,让他们见识见识有钱人的手段。” 脑补出卖到国外做奴隶情节的时愠:??? 在酒店里修整片刻,时鹿和时愠出门买了些扫墓需要带的东西,又在附近逛了逛,吃过晚饭,在夜色降临前回到酒店,休整一晚,第二天早早出发前往郊区墓园。 清明前后几天时间来扫墓的人很多,现在都提倡文明祭祀,不允许燃火烧纸,大多数人都是放束鲜花,摆些水果,个别还会码上烟酒,摆上纸钱。 时家升常年开车,没有喝酒的习惯,时愠摆上水果和纸扎的金元宝,时鹿奉上黄、白菊花扎成的花束。 这是时鹿第一次见她的亲生父亲,隔着冷冰冰的墓碑,她此刻的心情说不上伤感,只觉得陌生。 看着墓碑上的‘时家升’三字,她的内心平静到毫无波澜,甚至连一点点难过的情绪都不曾出现。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冷血,虽然他们没在一起生活过,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见面都不曾有过,但这样好似看待一个陌生人的心情显然是不正常的。 时愠对着墓碑说了好一会儿话,眼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她动情地向“时家升”介绍时鹿,从头到脚夸赞了一番,坚定地保证着要好好保护妹妹。 她们没待太久,最后的最后,时鹿也没能开口叫人,连多余的话也没说上几句。 时愠很能理解时鹿的这种心情,回到时家后,她也是适应了大半个月才克服了张不开嘴喊人的问题,就是现在心里还仍会生出别扭感。 扫墓结束,两人并肩闲聊,话题在不知不觉中转到了当初钟秀敏忽然找上门说时愠是亲生女儿的事情。 坐着豪车的女人拦在容盛科技的门口,拉住一个实习新人认女儿的事情,不到半天就让时愠在整个公司出了名。 钟秀敏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终于查到了时愠的身上,偷偷弄到样本去做亲子鉴定,她迫切想要证明自己当年并没有背叛婚姻,得到结果后便急不可耐地找上了门,然后把人带到了时伟泉面前。 时伟泉做事谨慎,亲自带人又做了一次亲子鉴定,这次的样本是他和时愠的,在两份报告的证明下,他才终于相信当年的孩子是不小心抱错的。 时愠挽住时鹿的手臂:“其实我当时也很蒙圈,听他们说完前因后果,又有两份亲子鉴定证明,我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当时没逼着我立马回家,也给足了我时间考虑,听到他们说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来找我,整个人都好感动,不过后来我才发现,他们的感情好像很差的样子。不过这次听说我要回来扫墓,还说要陪我一块来,然后我又觉得他们挺好的。” 有些话时愠一直想找人倾诉,在她的认知里,从小生活在时家的时鹿一定能明白她的感受,下意识就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表达了出来。 从时愠的言语中能感受出,时家夫妻俩已经很努力地在她面前维持着婚姻的关系,他们对她也是极好的,于情于理时鹿都没理由说他们坏话。 而他们认亲时的心历路程时鹿也能大致猜到八分。 钟秀敏那么努力寻找亲生女儿,必定是因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她不安,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得不证明自己的清白。 时伟泉得知当年抱错的真相后找回了男人的面子,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回过神又害怕失去楚家的婚姻,这才给足时间让时愠慢慢接受事实,后来楚家的婚约换到了亲生女儿身上,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把人接进门。 至于楚明轲那边,想必是钟秀敏到公司认亲的事情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得知真相后,为了名正言顺摆脱包办婚姻,和心仪的女人在一起,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婚约换到真千金身上。 所有推测合情合理,完全找不到一丝漏洞,突然点亮了推理技能的时鹿得意地扬起嘴角,说不定再过一段日子,她就能多个南城第一神探的头衔。 见时鹿忽然笑出声,时愠疑惑看她:“你在笑什么?” “没有,就是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时鹿矜持地收起笑容,“对了,楚明轲最近的花边消息还有出现吗?你要多注意点,他之前绯闻很多的。” 时愠歪着头:“总经理最近好像在走霉运,不是受伤就是住院,也没时间出去闹绯闻了吧,不过我要注意什么?” 上次见面时愠就提过楚明轲住院的事情,时鹿对这位前未婚夫并不怎么在意,左耳听完右耳就出了。 “要是发现他太不守男德还是早些想办法解除婚约的好。” 时愠神情茫然:“婚约?谁的?” “你难道不知道你跟楚明轲有婚约?”时鹿补充道:“就是双方家长认可,要结婚的那种。” 第一次听说这种事的时愠:??? 意外她完全不知情的时鹿:!!! 第65章 时鹿先前就察觉到时愠和楚明轲之间并没有情侣间那种暧昧的氛围,只是没想到事情远比她想象中还要离谱。 像是遭遇到什么打击,好不容易找回声音的时愠瓮声瓮气道:“所以我才会被调到秘书办,成为总经理助理?” 时愠回到时家后没几天就从正在实习的会计助理变成总经理助理,她当时还脑补是家里动用关系,让她的工作看起来更体面一些呢。 神探时鹿再次发挥推理能力:“莫非是楚明轲暗恋你,故意把你调到身边培养感情?” 时愠:“……” 还是算了吧,那位大爷她可无福消受。 见时愠陷入沉思,时鹿微凝着眉,只觉得心烦意乱,这段联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正朝着诡异的方向展开。 从时愠的下意识反应就能看出她是真的不知道婚约的事情,对楚明轲也不存在男女之间的感情,那这段婚约对她来说就是无妄之灾。 时鹿拼尽全力想摆脱的东西,最后却落到了无辜的时愠头上,从头到尾逮着同个人吸血,她还真是缺德到家了。 就在这时,时愠的手机响起,她接通后简短说了几句,表情从迷茫变成踌躇:“奶奶和大伯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和蔼可亲起来,细声细语地让我们过去吃饭。” 有句话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时愠此刻的感受就是他们不安好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们先去看看。”与楚家的婚约也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倒不如放到后面,先处理眼前的事情,时鹿拿出手机,“先找家安保公司雇两个保镖跟着镇场子,有人跟着,就算是鸿门宴也不怕。” 如果只是吃顿饭,带去的保镖就当是帮忙端菜的,要是借着吃饭的名义找麻烦,有保镖在现场也多重保障。 打上关键词,网页跳出的信息很杂,时鹿对黔州这边的情况并不了解,时愠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正当她们犹豫要不要雇个小区保安来帮忙的时候,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背影。 那人身高瞩目,穿着黑色卫衣,手里拿着扫把正在清扫墓园外的落叶。 时鹿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打量着他好似小山一样的身材,黑眸中迸发出明亮光彩。 “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时鹿热络地走上前打招呼,见人愣了下,随即眼神飘开,有明显逃避的动作。 时鹿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她差点忘记黔州的这位安全行动组的成员是社恐,这样贸然向他打招呼必然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许是注意到时鹿的尴尬,卫安主动出了声:“你好。” 停顿几秒,他又接了句:“你怎么在这?” 见他并没有露出很排斥或不安的神情,时鹿扬起笑容:“清明节来给家人扫墓,对了,我想找两个比较强壮的帮手,你知道去哪可以请靠谱的安保和保镖吗?” “如果是简单的体力活,我可以帮忙。”他的声音很轻,但两个女孩都听得一清二楚。 “真的吗?” “太好了!” 被她们的笑容感染,卫安黝黑的皮肤上染上薄薄的红晕。 人类是视觉动物,卫安个头高大,五官粗犷,是属于凶恶挂的长相,不认识他的人第一眼会觉得他很可怕,从而感到压迫感。 然而实际上他一个十分腼腆的人,与不相熟的人多说几句话都会感到难为情。 两个人也不是真冲着打架去的,房子问题能够和平解决再好不过,倒不是因为亲情羁绊,纯粹是不想闹上社会新闻扬名立万。 这些亲人对时鹿来说是陌生的,他们之间并不存在情感,也谈不上抹不开的情面,就算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也没有半点可惜的地方。 昨天那个脏乱的房子被简单收拾过,垃圾衣物都消失在客厅,快递箱看着也少了一半,剩下的全部摞在墙角。 时家成和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他们大概是想拿乔,端着长辈的姿态,看到跟在最后的卫安,神情齐齐一变,透着几分恼火。 时鹿的视线越过他们,落在坐在餐桌前的三人。 三人都是四五十岁的模样,和时家成同款浓眉大眼啤酒肚,他们侧着身坐,架着脚勾着拖鞋,好似看戏般抓着把瓜子在磕,眼神滴溜溜地乱转。 默默收回目光,时鹿又瞥了眼身旁的时愠,见她咬着嘴唇,心里多少有点数了,单看眼前的这架势,两边应该是想到一块去了,都找了人来镇场子。 时启峰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两盒纯牛奶,时家成远远看见就站起来伸手拿了过来,咧起嘴把牛奶递到时愠面前:“小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让启峰去接你们啊。” “这位就是抱错的那个孩子吧,别说,有钱人家里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又白又好看,你们说是不是。” “那叫气质,得用钱才能堆出来,你们说对不对。”餐桌前的一个男人搭腔,时家成连声附和。 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眯着眼睛打量时鹿,整张脸皱在一起,正欲说些什么,旁边的时家成拱了两下她的手臂,又朝她使了个眼色,一字一句咬着重音:“妈,你看看,这是家升的女儿。” 被连拱了两下,老太太气哄哄地抽回手,斜睨了儿子一眼,重新端起夹子,歪着脸没好气道:“到底是没养过的,自己在外面享了那么多年的福,一回来就想抢我儿子的房子,还要报警抓我孙子,你们在当大小姐我们都没想过去沾你们的光,你们住着大豪宅大别墅还不够,这么一个小破房子都不放过,这是我儿子买的,我这个做妈的想让谁住就让谁住!” 老太太这话说的还挺有水平,先是歪曲时鹿的来意,抢占道德制高点,指责她这个亲孙女刚认回身份就惦记家里财产,又表明自己不是贪心的人,并没有借着养育之恩让时愠给予补偿,最后反复强调她和屋主的关系,以血亲身份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