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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裴钧也说了,那是曾经。 谢晏抿了下唇,说不上来,但:“就是知道……” 裴钧神色黯淡下来,捏起他脸转向自己。谢晏当时还小,都能装了小半月不被发现破绽,如今他要是旧计重施,只怕会心思缜密到一种可怖的境界…… 一时间,多疑猜忌复又涌上心头。 谢晏的脸很快被他掐红了,但并未挣扎,任裴钧滚热的指腹压在他两侧颌骨上,眼睛里水淋淋的,像才从碧湖中洗过一般。 裴钧手不禁一松,改掐为捏揉,却将他脸颊愈加逼出一团红色。 “孤捏疼了,也不躲?” 谢晏想摇头,发现脸还在他手中,退了一下没退开,只能由他握着了,眨了眨眼说:“不疼……殿下不高兴可以再捏一会……” 裴钧被他忍痛撒娇的语气给逗乐了,视线下沉时掠过他的腹部,脑子里紧绷的弦松弛了些。 是了,他只是高烧坏了神智,又不是脑子被人换掉了,记得些前尘往事是正常的……况且,还有甜甜。 对,甜甜总是真的。 没有人会为了戏耍愚弄他人,还要特意先怀上个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血脉牵绊,那这代价也太高了……谢晏刁钻经营,斤斤计较,不会做这么血亏的事情。 所以谢晏并不可能是装傻。 ——裴钧顺理成章的说服了自己。 他在谢晏脸上揉弄了一会,将隐隐浮现出的指印揉散成一片晕开的绯潮。谢晏忍住的掐疼渐渐转变为舒服的抚摸,他不由自主靠近他身上,想叫他多照顾自己一会。 裴钧看着黏糊在自己身旁的人,好似大病一场后连骨架都给病软了,他揉了脸,又被谢晏抓着手去揉他的腰。 揉到一半,裴钧将他整个人搂了过来,吓得谢晏低呼一下,折身过去两手撑住自己,只是如此一来,他就与裴钧面对面了。 他一只手摁在坐椅上,一只手却摁在裴钧的大腿。 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这条腿为了支撑住他,在那一刹间紧绷起来,蓄起巨大的力量,像是骤然待发的猛兽。谢晏被这变化怔住,害怕这腿会咬他似的匆匆要起来,却再一次被裴钧拉得跌坐过去。 这回猛兽要咬的就不是他的手了,而是他的…… 谢晏倏的脸红了起来。 “又不是第一次坐了,之前嚷着非要坐的是谁?怎么今天才脸红?”裴钧笑声低沉,附在他耳廓边,“嗯?” ……可是以前坐的时候,它是软软的,不会咬人啊。 谢晏闭着嘴不说话。 裴钧再度揉了揉谢晏坐马车而累酸的腰。 “谢晏。”在谢晏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眸子里隐隐染上几丝血色,嗓音柔和,让人感觉是安抚的,但细听之下其实带了点冷飕飕的狠劲,“我已不是从前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人。你若胆敢再装傻骗我一次,我就会把你……到傻。” 他没有称孤,而是称我。 谢晏一动也不敢动,他说的什么也听不懂,但那个字眼莫名地让他耳朵发红,腰上发颤。 他轻微地躲避裴钧的手,想离此刻的殿下远一点点——但猛兽咬他,指腹捉他,冷冷的香气包裹着他。让人无处可逃。 直到受不住了,齿间呜呜要哭,面前的车帘终于照进一缕火光。 宁喜的衣摆出现在车帘与踏板间的缝隙里,低声回报:“殿下,小殿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入住了。” 裴钧这才松开他,谢晏也顾不得外面人多了,慌里慌张地从他身上爬起来,钻了出去,飞快地躲到宁喜身后。 宁喜:“……” 可等到裴钧也下车了,看也不看他一眼,兀自往前走,谢晏又扒着宁喜的胳膊探头探脑。 裴钧走出了几步,停下道:“不过来?那你晚上要与宁喜一起住。” 宁喜大惊,这可万万不敢! 谢晏顿住,伸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后,慢慢松开了宁喜,快走了两步,重新抓住他的袖口,见他迈步,忙碾着他的脚跟上,口中后悔:“不要,要跟殿下住。” 他生怕裴钧不同意,将他赶去和宁喜睡一起,两手将他胳膊抱住:“殿下不要甜甜了吗,甜甜也要和殿下住。” 裴钧故作不与他说话,任他抓着自己手臂晃来晃去,一口一个软绵绵的“殿下”,嘴角轻微一勾。 - 走进行宫穿过游廊,一路上没瞧见什么人,谢晏越发害怕,以为殿下是要将他扔在别处。 直到看见小殿,良言和几个眼熟的婢女已经候在门前。谢晏想着都走到这了,殿下应该不会丢下他了,这才松了口气,打起精神来左右乱看。 裴钧将他变化尽收眼底,又无奈好笑。 之所以路上没人,只是选了条僻静的路线,还叫巡逻的铁甲雁翎卫暂且避下了,以恐惊吓到他罢了。 他却一副好像自己要卖了他的表情。 进了小殿,谢晏被良言领着去沐浴,换干净衣裳,再用膳。 鹿鸣行宫的膳食与王府不同,因春猎本就意在使帝王贵族体会农耕猎稼之苦,所以膳食也是就地取材,多是些城里不常见的菜果。 他睡了一天没怎么吃饭,浴过身后早就饿了,阿言还没将他头发擦干,他就闻着香味从浴房跑了出来,进了门,一头撞进裴钧怀里。 裴钧将他接住,道:“浑身水气的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