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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当然不信他这种连甜都不爱吃的人会随手买这种东西,但心里受用,也没有点破,咯嘣咯嘣咬完了这颗,张开嘴问他要下一颗:“啊,还要……” 裴钧凝视着他的启开的唇舌,眼神飘忽。 谢晏因久久没有得到下一颗糖,困惑地哼唧了一声:“五郎?” 裴钧回过神来,忙又拿了一颗放进他嘴里。 吃过面条漱过口齿,裴钧才想起来那条泡在盆子里的亵裤,于是把甜甜放在篮子里,起身去给他揉搓,一边说道:“有一事,本来想过几天再安排的,但是西狄使团还被押在宫中,魏王那厮快扛不住了。恐怕明日或者后日,就得收拾收拾启程回京,你看……” “行,都听你的安排。” 或许裴钧不觉得给他洗脏裤子有什么不妥,可谢晏如今醒了,再不正经,也不带叫旁人给自己洗裤子的,还是沾了……那东西的。 “你别、别……我还没病到连个衣服都不能洗的份上。” 他跟着过去抢了一把,裴钧没松手,两人一东一西用力,只听“刺啦”一声。 裴钧看着好好一条蚕丝裤被撕裂了,刚好裂在当中接缝处,他几指从那裂缝里漏了出来。谢晏自然也看见了,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皮底下红了一下,础一下丢开了手。 “……这下好了,争来抢去的,你以后得穿开裆裤了。”裴钧嘀咕了两句,看到谢晏脸红了,才顿了一顿,似乎也意识到这话太轻浮,这手指漏出的位置太不合适,忙将布料团了团,“没、没事,再给你做一条新的。” “嗯,行。”谢晏觉得口干,晃晃地到了一边,端起水杯喝了几口。 裴钧也不自然,见谢晏端着杯子坐回到了床上:“那……那你要休息了?” 谢晏:“嗯……” 裴钧看了看他身后的床铺,将湿手在身上抹了抹:“行,那你,那你睡罢,孤还有些公文没看……” 才经过他身边,就被谢晏轻轻拽住了袖角:“这么晚了,什么公文非得现在看?” 裴钧随口道:“就是一些六部也不好定夺的,还有边疆军务什么的。北境你也知道,多少年了来来回回都是那样,但是处理不好就容易生事端。还有西狄那边,我们扣了他们的使团,消息还没传出去,西狄王庭那边问起了,宁喜不知道怎么回……再有就是东边海上……” 大晚上的,谢晏可不是为了听他说这些。 谢晏将他打断:“屋里灯快烧尽了,黑。” 裴钧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孤给你多点几盏……” 谢晏狠狠一啧舌,从他袖角一直往上拽,顺着将两臂挂在他脖子上,低声道:“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裴五郎,屋里灯尽了,我怕黑……我想让你留下陪我睡。”他气息喷洒在裴钧脸上,同时一只手在他背后绕着他的一缕头发,“是不是以后这种话,都要我说到这个份上,你才能听得懂?” 裴钧喉结重重地滚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回事,谢晏傻时撒娇,裴钧还能应付过来,而如今的谢晏一撒娇,裴钧就浑身酥得不像样…… 裴钧控制不住这条发软的腿,很快被他搂着滚到床里去。 床幔一落下来,似乎是翻身的动静,吱嘎一声,惊醒了篮子里困顿的甜甜。 小鸭猛地翘起脖子,朝里看了看。 只瞧见残烛灯火摇曳之下,薄纱的床帐里身影浮迭,似打架一般,间或传出沉得发黏的声响,还有一人咬着牙喘息。 “不行……太医说……” “怎么不行?” “松手……” “那用嘴?” “……” 鸭鸭不解,它是鸭,看不懂人的那套把戏。 - 翌日。 整个院子里开始忙活起来了,收拾家伙事的,搬东西的,还有改造马车的——是准备启程回京了。 因裴钧等人追踪吐伏卢屾来时,都是轻装简行,快马加鞭,如今回京却需要马车。 附近城镇能买到的马车都简陋,自然需要重新装葺一番,这事便交给了良言。 谢晏听着外头哼哧哼哧的干活,自己则岁月静好地坐在案前喝着银耳莲子羹……生闷气。 裴钧是不是不行? 昨晚自己都作乱到那份上了,他还正人君子柳下惠,到了后来,终于按捺不住了,抽了发带将他双手扭在一起系上,谢晏正要大喜,却听他喘着粗气道:“不行就是不行,背点大悲咒罢!” 花前月下,耳鬓厮磨。 他捆住人手叫人背大悲咒,这是人干事吗?! 谢晏一想到这,就气得牙根痒痒。 难道是自己魅力不行?谢晏立刻上下审视自己一遍,还是裴钧喜欢那种欲拒还迎的,自己太主动了? 正托着下巴沉思怎么个欲拒还迎法,突然房门被人敲响了。 能来谢晏这屋的不是良言、狸奴,就是裴五郎了。眼下良言去督改马车,狸奴带着甜甜去洗澡了,他想也没想,呸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哪来的不速之客啊,我庙小,可容不下清心寡欲的大佛!” 话音刚落,一声清朗温润的嗓音响起:“谢晏,好久不见。” 谢晏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愣了下。 ……这可真是不速之客了。 竟是申紫垣。 --